“哎呦,誰偷襲!”窗外蕭鈞琮捂着腦門疼的跳了起來,雖有層窗紗擋着但水滴威力不減可見楚莊主有多狠心。
陳戈諾掩面打了個呵氣,表示不關她的事,楚慕觴端盞摩着杯沿道:“鈞琮,去找向縣令,讓他把東西收拾齊了。”
蕭鈞琮聳着鼻子嘟囔:“倒是使喚上癮了。”
“什麼?”
“沒什麼,爺這就找那頭豬。”
不一會蕭鈞琮就扯着向縣令的耳朵來了書房。
“姐,這姓向的死也不承認藏私。”蕭鈞琮甩手把向縣令扔地上,向縣令捂着耳朵卻不敢叫嚷出來,痛紅了眼的瞅着陳戈諾,覺得陳戈諾這個乖乖入獄的楚夫人好說話。
陳戈諾到不負他所望的沒有爲難他,吩咐了句把爲洪簪和邱安的保人找來就結束了。
向縣令捂着耳朵往門外走,,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剛要回頭說話就被蕭,鈞琮踹了一腳,“讓你快點去,磨蹭什麼!”
陳戈諾皺眉瞥了眼蕭鈞琮,蕭鈞琮這才怏怏的收了腳。
“向縣令是想到什麼了嗎?”陳戈諾問。
向縣令死命點頭,“當年爲他倆作保的就是我,別人記不住可他倆我死了都記得!”
“那他二人原籍何處,爲何要入和縣?”楚慕觴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告訴我把這二人納到最不起眼的小坊,其他就不知道了。”向縣令據實以報。
“他?什麼人。”
“蒙着面不認得,她自稱是匡扶正義的女俠,但我看她就一女魔頭,一鞭子下來骨頭都快斷了,現在回想起來我還覺得疼!”
“大老爺們的喊什麼疼啊!”蕭鈞琮一臉鄙夷。
“真疼,明晃晃的一鞭子下來誰吃的消啊!”
“可否麻煩向縣令將當年那女子留下的鞭痕給我看看?”
陳戈諾聽是使鞭的下意識的撫着左腕上纏着的銀鏈,簪丫頭嘴裡喊的“吳姐姐”或許是“霧姐姐”——她的乾孃、韓昔霧。只要是銀鏈所鞭的傷都會留下很深的疤痕,只要比對一下就能確定。
“呃……這個不方便吧……”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姐看你那身豬肉是給你面子,別說我姐夫就是我的肉她都沒看呢,還不快脫!”蕭鈞琮摞着袖子大有代勞的意思。
陳戈諾聽蕭鈞琮這少根筋的話忍不住汗,她又不是色女幹嘛看你們?她偷偷瞥了眼楚慕觴,楚慕觴臉色也不大好,黝黑一片。
⊙﹏⊙b汗
向縣令一手護着衣襟一手護着腰帶憋紅了臉看向楚慕觴,“脫不得,這對楚夫人閨譽不好。”
楚慕觴瞭然的將視線挪向他臀部,然後轉頭看向陳戈諾正好撞上她的視線,楚慕觴戲謔的眯眼一笑,似是說,還要看嗎,還是要看我的?
陳戈諾也瞬間漲紅了臉明白過來,別過頭瞪了眼多事的蕭鈞琮。
“還是我代勞吧。”
“好。”陳戈諾垂頭佯裝很認真的取下銀鏈,“你去比……”對字還沒說出口,向縣令“啊——”的大叫一聲鑽進書桌底下,蕭鈞琮也想大叫一聲,在陳戈諾扣動暗釦放出銀鏈的剎那,蕭鈞琮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綻着銀光的是銀鏈!
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韓昔霧她的銀鏈竟然會在自己姐姐手上,他深刻的記得幼時娘經常拿這嚇唬他的東西竟然會在姐姐手上,姐姐說她沒有在老醫身邊,難道是到了更恐怖的地方!
蕭鈞琮越想越覺得恐怖,忍不住偷偷看向疑惑的看着向縣令的陳戈諾,姐姐,銀鏈好恐怖的,咱不要好不好!%>_<%
“向縣令,你認得它?”陳戈諾提着銀鏈問。
向縣令見陳戈諾靠近忙從桌底滾到楚慕觴身後縮作一團,誓不讓陳戈諾接近。
“就是這鞭子,就是它,我化成灰也認得!”
這下沒什麼好看的了,陳戈諾收起銀鏈,無力感霎時涌上。要不是乾孃這倒還好查下去但偏偏是乾孃,義父對他愛妻唯一的評價就是“做事從無緣由。”興致來了她可以抄了
看不順眼的人的滿門。
“你可有問過他二人以前的戶籍?”楚慕觴問。
向縣令抖抖索索時不時瞥向陳戈諾的左腕,“我……我哪敢……敢再……再見那兩個瘟……瘟神,讓他倆……倆頂了……頂了花家兩……兩口子的……的戶就……就……得了”
“花家?花簪的父母?”陳戈諾記得安康二年花家就已經不在過一年這死戶坐定,這怎麼能頂?
向縣令點頭。
“過了一年還能頂?”
“那會……會兒還……還不是……是……”
“利索點!”蕭鈞琮聽得不耐煩,催促道。
“安康二年還是活戶他們夫妻兩是在安康三年死的就在簪嬸他們來的前幾個月。”向縣令像井噴似的不加停頓把話噴了出來。
陳戈諾完全聽不明白了,三年二年的到底怎麼回事?
“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
“當年,花家算得上是我萍縣數一數二的富戶,酒集坊裡有大半的酒窖是他家的,安康三年說是京城有比大生意就上京去了,過了三四個月不見回來,他家長工短工見當家的帶着妻女不回來留娘在,以爲是捲了銀子跑了,急着要工錢,工錢沒要到老太太到被逼死了,驚動了衙門,我讓路應出去找,花家兩口子沒找到倒把他們的女兒找着了……”
“說半天怎麼繞道她身上去了,洪簪和邱安呢!”蕭鈞琮翻着眼表示不耐。
“他倆就是和花簪一塊被帶回來的。我見他們兩個外鄉人一個殘一個廢剩下一個當地的還傻了就讓路應趕出去,沒想到當夜那個俠女就來了。”
陳戈諾幹着眼還是沒怎麼明白,“安康二年呢,你爲什麼要把花家的事記在那年。”
“那年的戶籍上頭已經查過,因爲安康二年亂所以他們就沒細查,就那麼頂兩個外鄉人不是長久之計,而安康三年一道天雷把花家給燒了,你們也知道安康那幾年朝廷上下忌諱特別多,忌諱多了這種雷轟的事能瞞就得瞞,我隨意改個年份別人知道了不會管,就乾脆做成這樣。”向縣令不停抹着滾到下巴的汗解釋着。
安康這年號是先帝爲前皇后祈福而改的,安康二年先帝爲尋藥失蹤了個把月,朝廷打亂,依陳戈諾知道的,當年先帝遇險被老醫之女祁雯所救,之後先帝將祁雯帶回宮封了個女醫官讓她只皇后的病,祁雯的醫術可謂取之於藍而青於藍,皇后的病好了甚至還有了龍嗣,可沒想到剛入安康三年先帝還沒來得及改年號皇后又中毒了,祁雯爲舊皇后親身試毒把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而皇后早產生下太子也跟着去了,總之就是皇宮裡少了個皇后病了個皇帝多了個太子、江湖上少了個神醫癡了個老醫。
這些和十三年後的今天拭心門動手殺了洪簪、邱安有什麼聯繫!
陳戈諾覺得自己都快繞瘋了,反觀楚慕觴倒是有了什麼收穫,動筆寫了起來。
“去哪兒?”楚慕觴寫完東西捧紙吹乾卻看見陳戈諾抱着食盒要出去。
“去酒集坊和和坊轉轉,說不定能找到說什麼。”
“一起去吧,酒集坊我有熟人,他大概知道些。”他跟着出了門攔下陳戈諾,陳戈諾轉眸看向楚慕觴手裡的紙,卻聽楚慕觴喊了聲“暮沉”。
暮沉不知從哪個角落躍出來到他面前待命,楚慕觴早習以爲常這種情況,將手裡的紙摺好交給他,吩咐道:“京城。”說完暮沉在蕭鈞琮豔羨的目光裡消失。
陳戈諾冷下臉,抱着食盒的手撫着腕上的巧奪天工,這次他看仔細了,暮沉的輕功與聽雨閣的同屬一宗,只不過前者的速度更快些罷了。
楚慕觴見陳戈諾的表情以爲是她惱他藏私,道:“沒什麼,只是讓他去確定一些東西,等確定了再告訴你。”
陳戈諾,跨下臉,心裡暗道:你以爲我現在是蕭澀梨就和蕭家人一樣傻乎乎的,資源不共享,這不是時間的問題!
話說當年的韓昔霧與她的銀鏈就是狼外婆一樣的存在啊……
你這死孩子再不乖女魔頭就要那銀鏈抽你了!
這就是蕭鈞琮小時候他的母親大人時常吼的話……⊙﹏⊙b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