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緋夫人告訴你們,我義父中的毒,也就是知否就是你弟弟的解藥?”陳戈諾苦笑着表示對此的懷疑。
鳩振表情嚴肅地點點頭,從開始的忌憚到現在的些許動搖讓一邊的鳩飛捏了把汗,可是偏偏所有人都忘了他被點了穴。
“呵,”陳戈諾不以爲然的輕笑一聲,“你就這麼信緋夫人。‘知否’可不是一般的毒,要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你付得起這個代價麼?”
更何況,在陳戈諾的映像中,她的乾孃韓昔霧對醫理可謂是一竅不通,即使後來義父中毒,韓昔霧到處尋藥也沒改變這個事實,每當配藥、熬藥都是由義父親爲,後來才讓陳戈諾來,而韓昔霧要做的只是看着它以免藥溢出來然後倒藥親手餵給義父。
陳戈諾實在想不到韓昔霧會有毒藥來灌鳩飛,而且那毒藥恰是要義父中的知否來解。
“既然緋夫人能爲我二弟續命,我就有理由相信緋夫人的話。”
續命?倒也是,乾孃都走了十多年了,致命的毒藥也不可能潛伏這麼多年才爆發。
陳戈諾挑滅茶爐裡的木炭,提過茶壺到了杯茶,看眼楚慕觴用眼神詢問他是否也來一杯。
楚慕觴帶笑搖搖頭,放下剛纔從陳連清書架上拿的書,輕輕合上書頁,問道:“韓昔霧又爲何要給你二弟下毒呢?”
陳戈諾撇撇嘴角,覺得楚慕觴這個問題有些白癡,誰不知道她的乾孃是個做事從沒有緣由的女人,沒事救了簪嬸、邱叔還有花贊,到現在其中緣由都沒個頭緒,要是乾孃真給鳩飛下毒的原因就是不喜歡鳩飛爲人處事的調子,或者心情不好正好遇到倒黴催的鳩飛呢!
不過鳩振的表現卻沒有陳戈諾想的那麼簡單。
“爲什麼?當然是想殺人滅口,要不是事情一下子辦不完,那我二弟如今也是一具白骨。”
“也可能是屍骨無存。”陳戈諾好心提醒,她到了盞茶送到鳩振眼前,“是什麼事讓我乾孃選擇殺人滅口。”
鳩振瞥了眼描着細膩青花的白瓷盞,有些嫌棄這種文雅的不符合他大老爺們兒風範的茶盞,回絕了陳戈諾,“鏢局的規矩,不能說。”鳩家鏢局雖不如前,但按照客人要求保密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規矩鳩振是不會放開的。
“既然這樣,那時間能說麼,大概的年份也行。”陳戈諾旁敲側擊,如果是安康三年的話就能和簪嬸的案子聯繫起來,說不定還能得到真相。
果不其然,鳩振的答案就是安康三年。
陳戈諾對此有些歡悅,挑眉繼續問道:“那路程是否是皇都到萍縣?”
鳩振皺眉,他沒明白陳戈諾問這做什麼,回了聲不是就看見陳戈諾帶着疑惑的一愣,她回過神後支着下巴轉向一邊。
她在想當年乾孃讓鳩家跑的鏢是否是關於簪嬸的,鳩振有他的原則,既然這樣,那就攤開了問自然是一無所獲的。
想着,陳戈諾擡眼朝楚慕觴看去。
他在看書。
楚慕觴知道的她不知道,但看樣子他並不阻止她知道,這樣的話……
“我聽說你們鏢局走鏢價格公道,”陳戈諾轉回身,鳩振看她眼裡恢復的亮光小心臟一個哆嗦,點點頭等她下文,“鏢按照重要性、路途長短、貨物的價值等分了三六九等來計算價格,是不是?”
楚慕觴聽她的問題,擡頭看了眼,僅一眼罷了,又垂眼埋頭看書。
鳩振還是點點頭,鳩飛到時目不轉睛的盯着陳戈諾嘴角微翹的脣,心頭的不詳感又厚重了幾分。
“我乾孃是個性情中人,視金錢如糞土的肯定沒結算賬目吧,今天既然二位當家都在,我就替乾孃她付一下帳吧。”陳戈諾隨手在桌下一掏就掏出了一本嶄新的賬冊和一支炭筆,“請。”
她笑靨如花的遞過冊子和筆,這下子就真想到鳩飛被他點在一邊,忙過去解了穴外加道歉加哄,不顧陳戈諾在邊上等他答覆。
鳩飛大大的吐了口濁氣,瞪一眼鳩振接過陳戈諾手裡的東西翻了翻,不屑的聳聳肩,“呦,新的啊。”
“怎麼,鳩二當家的喜歡用舊的?”陳戈諾歪着腦袋饒有興味的打量着鳩飛的手,希望看到拿着冊子的手傲嬌的翹出個蘭花樣,可惜,被冊子遮嚴實了。
“不喜歡……又怎樣?不過,陳當家要是能把我家花久的賬冊弄來我倒是開心的不得了。”
陳戈諾被他故意陰陽怪氣的調子激得一激靈,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這傢伙真不可愛!
楚慕觴對他的調子也受不了,蹙着眉頭一行字看了許多遍愣是沒看進去,忍無可忍的放下書,剛擡眼,就看見陳戈諾還盯着鳩飛,並且兩眼該死的放着光!
“咳!”他佯裝輕咳,引來的卻是陳戈諾有些指責的眼神。難不成諾兒喜歡這種類型的?
陳戈諾剛想到下句來氣鳩飛,就被楚慕觴大斷好不容易想到的絕佳的句子一下子忘記了,竟然忘記了!
循着思路又想起些好不容易將話語組織起來,楚慕觴竟然繞過她提過茶壺開始倒水。
你什麼意思!
鳳眸帶火,瞪過去。
怎麼了?
一雙含春的桃花眼滿是無辜了回視,讓觀者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看你的書!
被鳩飛擾的看不進去。
那是你沒用心看!
……
“怎麼鳩二當家的有意見?有意見你可以去找你家花久娘子好好訴訴苦,”她一把抓回冊子,當做扇子,輕搖慢扇也往椅背上一靠,“不過,我奉勸你算好時間,不要剛到那花久娘子面前就沒力氣開口了。”
“謝謝陳當家的關心。”鳩飛咬牙切齒。
陳戈諾哼了聲,別過頭,眼一眨不眨的瞥着楚慕觴,接口道:“‘當家’這稱呼到時不敢當,畢竟都是要出嫁的的人了。”
“原來陳當家這般的女子也有人求親啊!”鳩飛滿臉的驚訝,就像知道陳戈諾註定嫁不出去似的。
“是啊,沒想到啊。要不叔公逼着真不想答應啊。慕觴你是怎麼逼我叔公答應的啊?”還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沒什麼,只是說了會休了你前面幾位罷了。”
就像是突然在水下放了個重型**頓時擊出千萬浪花。
“什麼!你要休了我三妹?就爲了這個除了臉其他一無是處的女人!”
“可惜啊,你的命現在就抓在你嘴裡的一無是處的女人手裡了。”陳戈諾端過茶盞涼涼的開口,鳳眸挑釁的對着他勾出笑意,“無論是‘知否’還是還是後續的醫治,只有我能行,緋夫人?天方夜譚。”
“黃口小兒就知道學大人講話,你憑藉什麼說這個?”
“就憑……”
“不好了!有人放火攻進來了!”關長風突然衝進來。
陳戈諾微微皺了皺眉,起身迎出,門口時,回答道:“就憑現在我能保證你們兩個還喘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