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霏就像是在說故事一樣把祁雯在宮裡的是一一倒了出來,陳戈諾支着下巴聽得津津有味。
在祁霏眼裡,皇帝是無辜的,或者說是整個皇室是無辜的。
在最初,祁雯沒有遇到皇帝時整個江湖對聖公主留下來的二圖並沒有多大興趣,他們所想的大概只有宣揚自己的武學信仰得到更多人的認可,可能那是最純正的江湖人。激進者,譬如鬼教,他們將已於自己想法的人殺盡但卻成就了凌雲宗,而迎來鼎盛時期的凌雲宗面對的還有滅亡。
祁家最初的目的是報仇,萬事俱備卻欠東風,而明容婉爲了明家也爲了自己的不甘把“東風”給了祁雯,那就是二圖。
說到底明容婉是自私的,她恨蕭淵程、恨自己所處的家族,可是那些恰恰又是她必須保護的對向。所以她把難題留給了祁雯。
祁雯從明容婉那裡知道聖公主陵的秘密,於是利用韓昔霧把事情鬧大,鬧得整個江湖都爲這個連皇室成員都不清楚的寶藏瘋狂。
君家沒了。應該說是大仇得報,可是江湖上多了個拭心門,藉着聖公主寶藏的旗號把江湖攪成一潭子泥漿水。
畢竟人的心一半是惡一半是善,當利益引出了貪,惡便勇佔上風。
陳戈諾撥弄着手上的巧奪天工苦笑,就像她覺得祁雯傻一樣她們看她是不是也覺得她陳戈諾傻的掉渣呢?
爲了一個不可能賠上自己所有的也許,陳戈諾啊陳戈諾,如果那個時候她能想得通透一丁點兒又會是怎樣的光景?算了,連娘都說楚慕觴都不錯了幹嘛還惦記這上輩子那個沒眼界的傢伙呢!
“梨兒,你在想什麼?一會要哭出來似的一會兒又要笑了。”祁霏伸手在陳戈諾眼前晃了晃。
陳戈諾搖頭,道:“沒什麼,就是有些事想通了,楚慕觴的確不錯,知道騙我知道瞞我,也知道少我生氣而且蕭家也拿他沒辦法。”
“知道就好,不過蕭家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其實蕭淵程不是你爹。”
嘭——
又一顆重磅**在陳戈諾腦子裡炸開,直炸的她兩眼冒金星。
“那我爹是誰?”孃親威武,愣是讓蕭淵程戴了這麼多年綠帽子還不知道。
“他啊,你看蕭淵程長成那樣子哪能生出你這麼個美人胚子。”祁霏玩着手裡的果子沒有一絲要吃下去的樣子。
“那他是誰?”陳戈諾問的小心翼翼就怕祁霏突然又答非所問。
祁霏緊張的東張西望了一番才低聲道:“不能說,說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他在幹大事,”說着她悠悠的揚起一抹羞澀,“那會兒我騙他孩子是蕭淵程的,然後我住進了蕭家還問蕭老爺討了株梨樹,氣得他差點把蕭家夷爲平地,要不是我脅迫他說要是敢傷蕭家一絲我便死他才放手。我就知道他心裡有我。”
陳戈諾盯着祁霏那小女人的幸福樣突然覺得其實那個親爹應該不錯,可是照理說那會兒娘挺正常的怎麼就非往蕭家跑還不和爹說明呢?
“那娘爲什麼要進蕭家?”
“因爲進不了明家啊,但是聽說蕭淵程會娶明容悅,作爲嫁妝巧奪天工會被送到蕭家,可惜我算錯了。呵,梨兒怨我麼,你爹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兒。”祁霏傷感的放下手裡的果子。當年爲了巧奪天工她離開他成爲了名動燎更的花魁娘子害的女兒差點就毀在蕭老太太手裡,她恨!
陳戈諾卻是心驚。娘說韓昔霧要救的“他”是魔,已經被她殺了,而現在說的“他”和那個“他”是不是同一個呢?如果是同一個的話,那那個人一定很厲害,而他肯定是極恨蕭家的,連帶着也會很恨蕭淵程的“女兒”,這不是給自己造了個躲在暗面的對手麼?
“那爹他有出過手麼?就是在我下山這段時間。”陳戈諾一定要問清楚,好做應對,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
“有啊,就是在客棧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們都急着去找吳晗易他的手下就來了,耍劍的架勢和他很像。”
客棧、吳晗易?
是那個扔給她暫穩君開陽身上“知否”的毒的人,她還以爲他是拭心門派來的,沒想到會是爹的人?他派人來做什麼?
“還有嗎?除了那次之外。”
“應該沒有了,他有他的事,要解決的纔好江湖上這趟子渾水。你爹很聰明,知道怎麼坐收漁翁之利。”祁霏雙目明亮,就像她知道對方一定能成功一樣。
陳戈諾不知祁霏的自信來自於哪裡,反正她是越來越沒有底,她覺得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把她所瞭解到的傳到楚慕觴那裡。
怎麼辦怎麼辦?出不去啊!
“娘……”她本想問祁雯要困她多久,但是在看見窗外被風捲過的藍色帕子後改變的主意,說道,“我餓了。”
“啊,時間是不早了,娘這就去讓小廚房弄吃的。”祁霏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抱怨這邊人手太少。
祁雯沒有給陳戈諾安排伺候的人,她打算先把陳戈諾放這裡晾上一段時間,磨了她想出去的念頭再說。
祁霏一走沒一會兒澀寧蘭穿着中衣就跑進來。
“你怎麼這身打扮過來?”陳戈諾覺得奇怪,扯了扯澀寧蘭的衣服料子確定是中衣沒錯。
“那個老太婆管的太多,這不讓去那不讓來的我只能裝睡窩進被窩才把她們騙開。”澀寧蘭對着茶壺猛地灌了半壺水,喝累了還喘了一回氣才繼續說。
“諾諾,我娘把你帶到這來不會害你,你千萬不要想着更不要嘗試逃出去,我會讓楚慕觴知道你很安全,等事情結束我們就自由了。”
“什麼事情?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
“這些你不用知道,小姑姑和鬼教那邊還能護着你,你千萬不要惹怒我娘!還有,你身上有什麼是楚慕觴一看就認得出的,給我。”
“你要做什麼。”陳戈諾看着攤在自己眼前的小手,蹙着眉,心裡又有一個疑問,鬼教護她做什麼?
“我……”澀寧蘭躲躲閃閃不想說。
“你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告訴我我就不會幫你。”冷眼看着她。
“我要救人,救葉珺慎,就是在明家時假扮新帝的那個人,他被我娘關在了地牢,我準備把他救出去送到定霄莊。”
陳戈諾挑眉,難怪那天的那個葉珺慎很不對頭,原來是兩個小孩子互換了身份了。
陳戈諾想了想,取下頭上戴的髮簪交到澀寧蘭手裡,道:“給了他之後記得帶回來還給我,身上缺了樣東西難保你娘會起疑。”
“好,我後天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