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艱難啊!
陳戈諾拍拍頭,屢不清頭緒。義父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搞密碼這檔子事也該有個母本吧,書架子上留着這些拼死也抽不出來的的書,就是讓他自己來也不知道意思啊。
“師父,你還在爲這些書頭疼啊?”天璇去梨園跑了個來回摘了一懷的梨子,回來沒瞧見守在大石頭邊有反應倒是看見陳戈諾還是一個時辰前的樣子站在書架前,“師父,你義父忒不厚道,和我義父一樣,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來接我們。”
天璇手裡的梨個兒不大,但一口咬下去任什麼暑氣都消了。她倒是希望那個義父別來了,這裡吃穿不愁絕對找不到另一個可以媲美的好地方。
“對啊,你義父怎麼還沒來?”陳戈諾被天璇的話一下點醒,“這都什麼時辰了?”
“吃午飯的時辰。”天璇張大了嘴解決掉手裡的梨扔了梨核又掏了個,“師父,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楚靳若她姑就是血淋淋的教訓啊,趕緊讓君開陽做飯吧。”
關於君開陽做飯這件事有必要說明一下,陳戈諾會做飯,但是侷限於某師傅牌方便麪,搖光與天璇更別提了,百家飯養大的孩子沒有考慮過怎麼做百家飯。
陳戈諾想了想,往外看了眼,雲漸漸蓋住了日頭,山腰天氣變化無常,“開陽,把東西搬進來。”
說完,她自己便開始把攤在地上的書一摞摞搬回書架,天璇用不着她催,三兩下解決掉手裡的梨子擦擦手也幫着搬書。
“師父怎麼只叫我了?搖大傻還在那邊樹陰子底下乘涼呢。”開陽把屋外曬着的椅子一個個搬進屋,邊板着邊發牢騷。
“有本事你也一邊打着盹一邊還能知道我義父來沒來呀?”天璇爲哥哥打抱不平道。
“得,我可沒有這麼專業的看門的本事。”跟看門狗似的。君開陽在心底偷偷補了句。
“所以呀,你這不會那不會的除了幹這些體力活你還能幹什麼?沒見過像你這樣會抱怨的男的。”說着天璇痛心疾首的一扶額,“師父,咱還是把他賣到一念樓換錢吧。”
陳戈諾忍着笑,背對兩個小盆友不說話。
“是是是,我就該被賣到一念樓。不過小師妹啊,沒了我誰給你墊腳讓你摘梨子啊?”君開陽像是沒了骨頭似的倚靠到椅子上,一攤手對問天璇道。
“敢威脅我?師父,這小子小小年紀就知道威脅人,品行不端,師父你得爲我做主,罰他現在就去給我摘一筐子的梨!”天璇插腰,完全把手裡的活忘到了天邊。
“你義父指不準一會兒就到了,那筐子梨先讓他賒着吧。”陳戈諾一摞摞的把書搬回去,不像搬下來時要顧及那些搬不動的,放回去倒是挺快,這會兒已經放了半架子了。
“師父,你這可是偏心啊。”
“哼!”
“師父——師父相公來了!”搖光倚着石頭就聽耳朵邊上咚咚響了幾聲,倏地,眼還沒有睜開就跳了起來。
陳戈諾將手裡的書往裡一推,轉頭對天璇開陽道:“按照原來的順序放回去,我去接你們師父相公……”呃,師父相公?
陳戈諾對被搖光帶出來的這個詞一陣惡寒,這個詞怎麼讓她想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去吧去吧,不要忘了我們就行。”天璇對陳戈諾古怪表情一副瞭然的神情,甩甩手。
“就是忘了我們也沒事,師父的相公重要。”君開陽偏要與天璇作對似的。
陳戈諾翻了個白眼,這些個孩子都還是孩子麼?還是搖光好。
非霧陣自上次鳩家兩兄弟來過之後便完全開啓,陳戈諾小心翼翼的繞到生門,定睛一看,來的不是楚慕觴而是青木,陳戈諾疑惑的走上前,便問:“楚慕觴呢?”
青木感受到陳戈諾的不悅,硬着頭皮道:“出事了。定霄莊二當家楚慕珥今早失蹤。”
“什麼!”陳戈諾大驚失色,但轉念一想稍稍平復心情,又問,“是鬼教動的手?”
“不是。莫西昃三日前被正道圍攻墜落鳳起崖,至今生死未卜。”
“墜崖?”陳戈諾眉頭一抖,不會這麼狗血吧,“掉下去的真的是莫西昃?或者莫西昃真的掉下去了,不是頂包的或者崖下做過手腳了?”
墜崖什麼的最有文章了。
“探青隱已經去打探過了,崖下沒有機關也沒有莫西昃,但不保證莫西昃死了。”青木沒想到少主會這麼想,但幸好來時做了準備。
“哦。”陳戈諾的心歸了原位。
莫西昃雖然被莫爲契分了勢但也沒到窮途末路的地步,餓死的駱駝比馬大,鬼教怎麼說也有那麼久的基礎在,看來莫西昃是想翻本了,只是苦了楚慕珥了。
“楚慕觴現在哪那兒?”陳戈諾撣了撣衣上的葉子。
“鳳起崖。”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自家相公,這些嫁了人的閨女都怎麼了。
陳戈諾不知道青木心裡的想法,扯嘴角,心想他倒是沒有自亂陣腳。
“走,我們也去鳳起崖。”
“是。”他來就是爲了帶她去的。
鳳起崖,離着陳連清選的那個山頭不遠,所以活該不吉利麼?
楚慕珥放了馬執着一壺酒坐在崖邊的樹上,陽光避過茂密的樹葉打到她紅豔豔的裙襬上。
“莫西昃,你可真狠心,不就是砍了你的一棵樹麼至於要我賠上這條命麼?”她要開壺上的塞子,傾壺灑下酒,酒灑盡,她揚手將壺拋下。
“雪漫青絲誰與隨……我倒是自作多情了。喂,莫西昃,你贏了,我楚慕珥這輩子都賠給你了。”她笑着,脣上的血色退去,“莫西昃——”幾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氣,她朝着山崖喊。
“還有鬼教的餘孽!”不死心的人發現了楚慕珥的存在跑了過來。
楚慕珥倚着樹幹,痛意揪着心肝讓她雙眼泛着酸澀,“呦,西仄,竟然還有人來祝福我們呢?該不該送他們一件禮物?”指甲陷入骨肉,鮮血順着垂着的手滴到下面的葉片上,聲音同她的話語一樣輕不可聞。
那些人漸漸圍攏,但忌憚着不知眼前人的實力而不敢妄爲,楚慕觴躍下馬,喝道:“下來!”
“你誰啊,讓我下來就下來。”楚慕珥吃力地從懷裡掏出一塊疊的四四方方的薄紙,抖着手將它展開。
“西仄——”她揚手一甩將展開的紙隨風飄走,“地藏圖我給你——”
“楚慕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