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兩輛馬車。行在前頭的是陳戈諾與楚慕觴而後頭就是在安康三年裡倖存下來的簪妹和陪着簪妹一起上皇都的虎三。
馬車出了灼梏城大家的戒備心便都提到了最高的位置,陳戈諾放心不下簪妹便搬到後面的馬車而把虎三感到了前頭讓兩個大男人同乘。
簪妹的毒一解就被楚慕觴從燎更秘密接到灼梏養着,氣色好了不少只是精神頭佳,見陳戈諾進來便怯懦懦的窩在角落,像只耗子似的。
陳家的生意已經由叔公正式交給了同族的小叔打理,聽雨閣也處於停業整頓階段,現在的陳戈諾只能用一個“閒”字形容。她抱着食盒數着第一層裡的梨花酥一邊想着楚慕觴。
從楚慕觴那兒得到最新消息,分裂出來的鬼教已經落到拭心門的手裡。莫爲契對祁霏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陳戈諾不知道,她只希望莫爲契不要再傷害祁霏。或許有生之年陳戈諾能喊上一聲爹孃。可是楚慕觴知道了又會怎麼想?
“諾兒,天色不早明天再趕路。”
馬車停了下來楚慕觴掀開簾子伸手接陳戈諾下馬車。陳戈諾擡眼看向客棧招牌知道是定霄莊的產業便沒說什麼搭着楚慕觴的手跳下馬車好讓虎三背簪妹進客棧。
客棧早就打點好一切,他們早早歇下第二日又早早起身趕路,這樣的日子重複了兩天便遇到了從皇都來的人。人是葉珺慎挑的,陳戈諾與楚慕觴相視一眼把簪妹交到他們手中就沒有繼續往皇都去而是轉了彎向着皇陵去了。
臨淄國的皇陵在皇都之外的山上山南皆爲帝陵山北就是一些普通皇室成員的安眠地,聖公主拒絕入皇陵而是進了夫家的陵地,但當時的皇帝也就是她的弟弟念及姐姐、姐夫的功績乾脆把那夫家的陵地搬到了皇陵邊上。皇陵的保護一直都是最頂級的,邊上自然也是怠慢不得。
陳楚二人在皇陵城找了家小客棧住下,客棧不是定霄莊的產業,陳戈諾一進去就覺得不舒服,繃着臉道:“怎麼辦,被你慣壞了以後都不好行走江湖了。”
“那便留在定霄莊繼續讓我慣着。”楚慕觴笑着幫陳戈諾把手腕上的素紗拆下來,腕上的傷已經結了痂,看的楚慕觴心頭一抽,“以後不會再讓你傷一絲一毫了。”
“楚莊主可別說大話,受傷這種事誰都說不準。”陳戈諾摸着巧奪天工道。
楚慕觴扶額,“諾兒又生氣了?”
“哪有生氣,楚莊主沒瞧見我笑着呢麼?倒是你最近怎麼了,神神秘秘的。路上這幾天每次找你你都不知道去哪了,在莊子裡的時候也是,你不會是金屋藏嬌了吧?”陳戈諾環胸斜眼打量起楚慕觴。楚慕觴偷人還不至於但絕對又瞞着她一件大事。
“呵,諾兒吃醋了?”楚慕觴促狹着到了杯水。
“這是自然,你現在可是我的相公,作爲定霄莊的現任主母我得要爲定霄莊的名聲考慮。”陳戈諾說的一把奪過楚慕觴手裡的杯子,挑釁的一笑。
“可惜你相公我真的藏人了。”
“誰!”陳戈諾一把火從心頭燒起來,難不成這男人準備討個老八回來?他這是後悔把之前幾個硬塞的夫人休了?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可奧!楚慕觴你又要瞞我。”陳戈諾重重的把杯子放回桌上。是她以前脾氣太好了麼,這都養成習慣了,“你不和我說,我也不告訴你我在拭心門的時候知道的一些你們誰都不知道的事。等事情結束我們就和離,看你瞞着的事能告訴誰去!”
話一說完,一踢凳子腿把凳子轉了個圈讓自己背對向楚慕觴。楚慕觴又不是會哄人的人,現在陳戈諾與他不生分了便不在剋制自己的情緒,生氣就是生氣撒嬌就是撒嬌的他討起福利來也方便不少。這下是生氣加撒嬌的,知道陳戈諾對自己的態度這是好但卻不怎麼好哄了,瞞着她的定然還不是時候說。
“那好我告訴你,”楚慕觴走到陳戈諾面前蹲下來看向她,“不生氣了?”
陳戈諾愣了下別開臉,道:“我現在不想知道了,等我想知道你再說吧。我累了,你回你房間休息吧,明天的事還挺麻煩的。”
“諾兒忘了這家客棧只剩這間房了?”楚慕觴笑。
陳戈諾知道楚慕觴瞞着她心稍稍安下,她也瞞着的不知道該什麼時候說。
“呃……那你找別家客棧。”陳戈諾說的沒什麼底氣,她知道這皇陵城建着就是爲守皇陵的,有這個客棧已經很難得了。
楚慕觴垂下臉一副被欺負的樣子,陳戈諾從未見過楚慕觴這樣的形象,意外地心停跳一拍似的感覺襲來,大腦來不及思考的說:“還是一起吧。”
他嘴角上揚,又是抹似三月春風般的笑意。她瞧他笑的得意洋洋嘴角一抽恨不得刨個坑把腦袋埋裡面。
陳戈諾你腦容量多少啊!倆神經平行了是吧,二啊!這樣就能被這個姓楚的糊弄了!
“諾兒後悔了?那我還是在門外將就一晚吧。”楚慕觴的嘴角有垮下來,失落的站起身轉身要離開,一步,掌心搭上微涼的指尖。
“問問店家還有沒有被褥,你就將就打個地鋪吧。”陳戈諾悶悶地聲音傳入他的耳朵。他就知道他的諾兒不會這麼狠心的。
“好。”地鋪麼?他會有辦法把鋪子搬到上面去的。
陳戈諾收回手將燙紅着臉埋到指尖沒看到背對着她的的楚慕觴的狐狸般的笑。她在糾結。
算起來她一個現代人,幼兒園扒過同班男孩褲子、小學跑過男廁所、中學拒絕過表白、大學表過白、畢業訂過婚就差結婚的現代人怎麼就臉紅了呢?她又不是純種古代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有什麼想不通的就是那什麼了也不會抹脖子上吊啊,幹嘛爲着都拜了堂的男人這麼糾結?
生她的是誰關她什麼事,人家又不知道有她這麼個女兒,就是知道了那又怎麼樣,祁霏都有他忙得的了。何況楚慕觴知道她孃的身份也沒說什麼啊,她擔心個毛線?
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喜歡自己的人爲什麼就她還要這麼嚇七八搭亂想,慕珥都能懷上莫西昃的孩子了她怎麼就還在躲來躲去的?
陳戈諾啪的一擊掌,“平行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