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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振國家裡,宋振國高興地對白曉燕說:“我見過小羣的男朋友了,真不錯!怪不得呢,那麼多追求小羣的男孩子,小羣都沒看上,單單選擇了他。”“有那麼好嗎?我怎麼沒看出來?”白曉燕不以爲然晃了晃頭。“那是你沒有和他深入的交談。”“那你倒是說說。他哪裡好哇?”“正直、向上、睿智、擔當。”“看來,你是認可了?”“不僅認可,我還想讓他們參加咱們老知情子女的集體婚禮呢。”“太快了吧?他們剛剛開始交往。”“可是,他們認識的時間長啊,彼此已經瞭解了。這不是正好趕上集體結婚的嗎?加上他們,正好是四對。各地的老知青們,都想來熱鬧熱鬧,大家聚一聚。”“不是三對嗎?”“還有一對,你還不知道吧?”“誰呀?”“鄒士飛和寧希玲。”“好哇!這兩個人是:同學+荒友+親家。真是一段佳話。”“殊途同歸,相約北京。”“好吧,聽你的,我們也儘快籌備一下。”

何寶家裡。何寶樂呵呵地走進來喊道:“玉梅,牀上用品都置辦齊了?”“齊了。這也不是你們老爺們操心的事兒。”鄭玉梅指了指牀上的被褥。“別讓兒媳婦不滿意。”“剛說完,這不是你們老爺們操心的事兒。就咱們那個兒媳婦,可真是萬里挑一,人家呀,嘛說道都沒有。”“那小順和金彩霞也是啥說都沒有。”“你也沒看看,咱們是嘛關係。”“玉梅,我告訴你一個事兒,太震撼了!”“嘛事兒呀?”“你聽了呀,一定又得把嘴張得那麼大。”“嘛事?你這倒黴孩子,你又拿我打cha呀!”“你這天津話,怎麼還不改呀?我都快要當孩子的爺爺了,還罵我倒黴孩子。”“你還爺爺呢!總是改不了你那捉弄人的壞毛病。你幹嘛故弄玄虛?你愛說不說,不說,拉到!”“哎哎哎,我說玉梅,你怎麼翻臉和翻書這麼快?我告訴你呀,還有一對呀,是呀他和他兒子,還有她和她女兒一塊結婚。”“你說的嘛呀?我都聽糊塗啦。”“看看,和你說了,你也聽不明白。”“嘛?是我聽不明白,還是你沒說明白?”“行了,傻媳婦,你的智商啊,也就這個水平了,我就直接和你說了吧,鄒士飛和寧希玲也一起結婚啦。”“嘛玩意兒?”“你看看,我就說嘛,你得把嘴張得那麼大,還把眼睛睜得那麼大。”“何寶,我記得在北大荒的時候,他們搞對象不成,弄得不是挺僵的嗎?”“擯棄前嫌了唄。時間能改變一切。”“也是好事兒呀。”“可不是嗎,寧希玲和鄒士飛把咱們這個小區沒賣出去的房子,全買了。”“啊?好嘛,這回你都不用出去找客戶了。”“好事連連。要不說呢,寬厚養運氣,情義養福氣。”“說嘛呢,人家宋振國和高和平纔是寬厚的人,有情有義。你何寶邀嘛功哇。”“怎麼,這麼多年了,我的傻媳婦一點兒都沒變,盡實話實說。這個年頭哇,像你這樣的人,是越來越少嘍!”“實話實說是做人的本分。我和金彩霞經常去貧困邊遠的地區演出,那裡的鄉親們,可樸實啦。”“行了,我們現在樸實地睡覺吧,我都困了。”

高和平家裡,高和平正在看電視,電視裡出現了一個男青年,揹着腿腳不能行動的養父上大學。主持人動情地介紹着他的身世。他是當年到北大荒上山下鄉一個知青的棄兒,被當地的傷殘轉業軍人收養。這個青年爲報答養父的養育之恩,努力學習,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北京的一所高校。可是,他的養父在一次工作時,受到意外傷害,下半截身子不能動彈,生活不能自理。這個青年,就揹着養父來到北京,在學校附近爲養父租了一個小屋,每天照顧養父。同學們經常看到他一路小跑給養父送飯,怕飯涼了,把飯盒放在懷裡。每天爲養父處理大小便。晚上幫養父洗洗涮以後,纔有時間學習。而他的學習成績,在系裡總是名列前茅。年年拿到一等獎學金。

高和平看着這個北大荒走出來的學子,想起了在北大荒時,她從野地裡抱回的那個剛出生的,滿身都是粘液和血漬的小男孩,這會不會是那個小男孩呢?正好,牛志強下班回來了。“牛志強,你快看看,這個小男孩也是知青的丟下的孩子。”“是嗎?”“我想去打聽一下,是不是咱們連知青丟棄的孩子。”“咱們連?”“哦,對了,這件事你不太清楚。當年,是我和振國,從咱們連附近的野地裡抱回來的孩子。我們沒有聲張。”“那孩子呢?”“被指導員送給他不能生育的戰友了。”“送給誰了?”“不知道,指導員不讓問。”“那你想怎麼辦?”“我想去問一問那個男孩子,我們能幫助他做什麼。”“好吧,你出去不方便,明天我去問一問。”“志強,我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說。”“我們現在生活富裕了,我想資助那個北大荒出來上大學的貧困生。”“那還用商量什麼,我全力以赴支持你。”“志強,你爲我付出的太多了。你最懂我的心。”“和你在一起,我付出多少,心裡都高興。”“要不是我拖累你。。。。。。”“什麼拖累?我牛志強在最困難的時候,都是你幫我度過難關。咱們之間別再提什麼拖累的話。”“我先準備一些生活必備品,你捎過去。不管他是不是我抱回來的那個小男孩,我們都要長期資助他。”“好,你的話我堅決照辦。”“老了,你還學會幽默了。”高和平臉上和心裡都在笑。

何永順家裡。“小順,你看我給你買的西服合適嗎?你試一試。”金彩霞把衣服遞給小順。“不用試,保準合適。我媳婦給我買的衣服,那次不合適呀?”何永順接過衣服放在沙發上。“小順,這次不是休閒服,差不多就行了。西服是按體型定製的。你必須試一下。”“好,媳婦的話就是最高指示,我試一下。哎,你看,這是老何家姑娘嫁給了老鄭家的兒子——鄭(正)何(合)氏(適)。”“那當然,我是讓裁縫按着你穿着合體的西服裁剪出來的。”“那你還讓我試什麼?”“看你穿西服的樣子真帥!”“都老了,還帥呢?”“在我的眼裡,你就是帥!”“我看你呀,不管穿什麼衣服都漂亮。”“我們兩個是不是有點互相吹捧啊?”“沒有,沒有。我是發自肺腑的。”“行了,我們還是看看愛軍出嫁有什麼要準備的吧。”“你就不用操心了,他們自己會準備。何寶家又不是外人,我是小兵的乾爹。”“也是,這次,他們是集體結婚,少了不少環節。簡辦,省事兒多了。”“但是,有一件事,不能簡辦。”“什麼事?”“彩霞,孩子結婚前,一定要去她爸爸的墓地前祭掃,告訴她爸爸結婚的消息。”“小順,你想的真周到。謝謝你的豁達。”“應該的。她爸爸是烈士,我們不能忘了英雄啊。”“好的,我對孩子說。”“真沒想到,鄒士飛和寧希玲也修成了正果。”“小順,你們這些荒友的故事吧,可真感人,也很離奇。”“和我們在一起你有什麼感覺?”“勝似親人。”“是一輩子不想離開的親人。”小順說着,目光定在掛在牆壁中間,那張一羣荒友親密的合影照片上。

宋振國來看高和平了,“振國,你這麼忙,還來看我。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就別老來看我了。”高和平遞過一杯水。“再忙也得來看看你。你這個後勤部長,幫了我不少的忙。要不然,牛志強也不能全心全意地幹工作。還有,我媽媽有了你做伴,就開心多了。我現在不是那麼忙了。寧希玲和鄒士飛,把本小區剩餘的房子,都歸到了自己的名下,資金一下子就回籠了。”“好啊。”“我知道,這是他們變相地給我注入資金。”“還是我們荒友貼心吶。”“這可是你的功勞哇。”“我有什麼功勞?”“和平,如果沒有你收養小佳,寧希玲就不可能回國,不可能和鄒士飛結緣。你又成就了一段佳話。”“也許,就是人生的安排吧。振國,我呀,我總是想回到北大荒,去看看那些和我們一起戰天鬥地的老職工們。看看和藹可親的老家屬們。看看我們的第二故鄉。看看養育了我們的山山水水。看看長眠在北大荒的荒友。小海總應該知道他媽媽的墓地在哪裡。看看那些山裡的孩子們,我們能幫助他們什麼。”“我也經常想起他們,想起指導員、連長。想起我離開北大荒時,老家屬塞到我兜裡的那幾個熱雞蛋。”“可是,我也知道,我的身體狀況,不方便行動。”“這樣吧,我現在也能抽出時間了,我組織知青們去一趟。正好,咱們連全國各地的知青來北京參加六個孩子,還有鄒士飛和寧希玲的婚禮,人員比較集中,我們組團去,我幫你完成你的心願。”“太好啦!”高和平激動地點了點頭。

鄭玉梅興匆匆地敲着門。金彩霞打開屋門一看,高興的一把拉起鄭玉梅的手說:“我正要去找你,你就來了。”“爲嘛找我?”鄭玉梅奇怪地問。“我呀,也想和你們一起去北大荒。”“好哇!孩子們也結完婚了,我們也有時間了。”“我是想親身感受一下你們在北大荒的生活和工作情景。”“我們一起去。”“還有,我還有一個想法。”“你說。”“我想發揮一下咱們的特長,組織知青們給老鄉們演繹一臺節目。”“這個想法好哇。”“你看,我看到一段詞,寫得特別好。”“我聽聽。”“我寫得字,有點太撩草了,你看着費勁。我給你念念。”“好。”“當你感受了知青脣齒相依的情,當你體會了他們親如手足的緣,當你瞭解了他們朝思暮想的盼,當你知道了他們難解難分的戀。朋友們!你們是否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你們是否讀懂了知青這個名字的真正內涵!”“太帶勁了!說出了我們的心聲。”“我們明天就開始排練。”“幹嘛明天?現在就開始練。”“我還沒買菜呢。”“沒事兒。去我們家吃飯。我買了不少菜。”“你怎麼買那麼多菜呀?”“爲嘛呀?愛軍來了,我得多做點菜,讓她多吃點。要不然,瘦了,你們還不對我們有意見?”“看你說的。”“跟你開個玩笑。我嘛,也不知爲嘛呢,第一次看見你呀,就看着順眼,特別親切。我把你和小順的菜,都帶出來了。”“我聽小順說,以前,他沒少在你們家吃飯。”“他不來吃,我和何寶哇,就好像吃飯都沒嘛勁!吃點嘛好吃的,都想着他。習慣了。”“我這不是也借小順的光了。”“嘛借光?是我現在想你的時候,比小順多。”“哇,看來是我喧賓奪主了。”“走,去我們家。一邊摘菜、做飯,一邊研究節目的事兒。”“走嘍!”兩個人親親熱熱,手拉着手走了。

幾天後,宋振國帶領着一隊荒友和荒友的親人,浩浩蕩蕩地開赴了闊別多年,魂牽夢繞的北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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