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剛纔你們把我迷暈了帶來,這就已經是犯法了。無故軟禁他人,罪加一等。我可以告你們的,還不讓開!”左言溪推了眼前兩個大漢一把,可對言卻聞絲不動。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你過來……”貴婦在身後招手,語氣溫和。左言溪回過頭,見那女人的表情已經不似剛纔那般冰冷,甚至還帶上了一絲笑容。
但左言溪絕不可能就此認定她是個好招惹的,就連穆子純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剛纔都已經被她扇了一耳光,這個女人絕不是什麼善類。
“幹嘛?我們要回去了。”
“不急,差不多要到吃飯的時間了,你們坐一坐,我叫廚房去準備,咱們吃了飯再說。”貴婦的表情和和藹,又朝左言溪招了招手。
左言溪忍不住退後了一步,傳說的笑裡藏刀只怕就是這樣。看着對面的女人笑着朝自己招手,她感覺前面就是一個陷阱,旁邊站了一個貌美的女人伸手招道:“來吧,跳吧跳吧……”
連穆子純也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言溪與她互相看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與忐忑。在左言溪眼裡,穆子純比秦依雪還要大膽的一個人,如今卻也有些畏縮。可見眼前那個女人以前給了她不少苦頭吃。
穆子純在怕她。
難道……是後媽?
也是,這貴婦看起來那麼年輕,除了眼角,臉上幾乎看不見什麼皺紋,出門時加一個精緻的眼妝,一定是妖豔如同30出頭的少婦。
“過來呀,吃了飯再談吧?”
左言溪忍不住看了看牆上大掛鐘,這才下午三點多鐘啊,難道有錢人家的飯都是這麼早吃的?
還在猶豫,就被後面的男人用力推了一把,左言溪一個踉蹌,險顯直接撲在地上。
“你幹嘛啊!”穆子純大聲吼了一句,卻也被推了一把。
用這種方式要請人吃飯的,左言溪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遇到。
“喂,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左言溪實在忍不住小聲問穆子純。
穆子純飛快地回覆說:“在展公館。”
“展……”左言溪還沒能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麼地方,就又被推着向前了好幾步。她環視了一圈圍着的男人,料定現在走不了,只好垂頭喪氣地再次站在了貴婦的面前。
眼前是一套玫瑰紅的大型沙發,女人伸手似乎想拉她一把,又覺得有失身份一樣將手縮了回來,輕聲說:“坐吧。”
左言溪和穆子純一起坐下,穆子純說:“你別以爲這樣,我就會說出我哥的下落。他去哪裡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不是經常有派人盯着我嗎,難道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找他?”
“咱們先不談這個,先聊會兒天吧,劉媽——”
從一邊的小門裡走出來一個帶圍裙的五六十歲的婦人,應道:“太太,怎麼了?”
“今天早點做飯,我們餓了。”貴婦吩咐道,又轉頭問穆子純,“子純,你喜歡吃什麼?”
穆子純的目光驚奇不已,這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言溪,你呢?”
左言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才第一見面的人,就這個稱呼她的小名,感覺到十分別扭。
沒有得到二人的回來,貴婦直接向做飯的阿姨說:“上次做的那個補湯我覺得就挺好,其它的你看着辦吧。”
左言溪如坐鍼氈,虎着臉孔說:“我們不在這裡吃飯,我還有事呢,忙得很。”
“忙什麼?你在上班嗎?在哪兒上班?”
左言溪瞪着眼睛看着貴婦,“這關你什麼事,你是誰啊?”
“我叫白百合。”貴婦笑道。
白……百合……左言溪被這個惡俗的名字汗到了,不過,倒是和眼前這個不知所謂的婦人氣質挺相像。
“你怎麼不叫白蓮花……”穆子純忍不住笑道。
左言溪也跟着抿嘴笑起來。
白百合的臉上出現一絲尷尬,隨即又問:“言溪,你家住哪裡?父母都是做什麼的?”
“左言溪,”左言溪翻了個白眼糾正,她對這個女人的印象太不好,所以語氣相當不好,“我家住哪裡關你什麼事?我跟你說,我今天只是碰巧遇到了。你們幾個大男人打一個小姑娘,我看不過去。你不會想到我家裡去鬧吧?”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只是隨便問一下。”白百合輕擺手,態度還是很好,“我不會做什麼的,你放心。”
左言溪放心纔怪了。
白百合沉默了一下,接着說:“只是我看你面善,所以想問一下,你很像我以前一個同學……”
“我像你的同學?”左言溪嚇了一大跳,“你的同學是天山童老不成?”
白百合笑了笑,“當然不是,我是說像以前的同學。從前我們是在老區那個中學讀書的……你知道那所學校嗎?”
左言溪點了點頭說:“我當然知道,我們家就在那附近,你是學文科還是學理科?我爸在那兒教書呢。不過,你們年紀相當,他應該沒有教過你。”
白百合微一愣,隨即點點頭,目光更是落在左言溪臉上不動了。
左言溪看向穆子純看了一眼,穆子純也是不解地輕搖了一下頭。
“那個……我們真不用吃飯了……”左言溪剛一動,就用一隻手從身後伸過來,按住了她的肩。只能又嘆了一口氣,無力地坐了下來。
這到底是演的哪一齣啊?
“那你爸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前段時間剛出院。”左言溪說。
“出院?他病了?”白百合吃驚地說。
左言溪點點頭,隨即嘆了一口氣說:“是的,被人開車撞了差點死掉。幸虧是老天開眼,才讓他挺了過來。差點把我也嚇死了。”
“差點死掉……在哪裡出的車禍?”
對於白百合對左爸車禍的事這麼感興趣,穆子純不由得有些奇怪。拉了一下左言溪的手,說:“他們的家事,你打聽那麼多做什麼?”
“隨意聊聊而已……”白百合笑了笑,下人上了茶,她端起來淺淺喝了一口,又問道,“年紀大了,一切都要注意些,一時不小心,出這的無妄之災,兒女們也難得擔心。”
左言溪翻了個白眼,“我爸纔不是那樣不小心的人,他是被人惡意撞傷的。加上當時我老公打電話過來和他吵架,引起了腦溢血,這纔出事。”
白百合沉默了一下,問道:“故意?你爸結仇家了嗎?爲什麼要撞死他?兇手抓到了嗎?”
“兇手已經在警察局已經死了……至於幕後主使嘛……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我說太太,你也該放我們走了吧?”左言溪實在有些坐不住了,這種你被人挾持着拉家常的感覺實在萬分詭異。
白百合說:“馬上就開飯了。”
穆子純忍不住看了一眼時鐘,指針纔剛到四點,這時候吃飯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左言溪嘆了一口氣,展公館……這名詞聽起來似乎有點耳熟?
展公館……
對了,賀梓楠的母樣曾經在這裡工作過,而且這家公館曾經被大火燒燬過。這麼說來,如今看到的,是已經重建過的了?
左言溪忍不住再次環視了一下這個別墅,如此奢華的一個房子,得花多少錢啊?
原諒她的腦容量實在是有限,不懂這種有錢人的物價該怎麼計算。
白百合見她不住地打量客廳,笑道:“後面花園裡還鍾了許多漂亮的花,這個天氣也開了不少,你要去看看嗎?”
穆子純說:“幾朵破花有什麼好看的?”
“那,你們想吃什麼點心?”白百合接着問。
“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改走懷柔策略了?就算你把我軟禁在這裡,我哥也不會出現的。你就死了這個才心吧!而且你那樣對我哥哥,展老先生知道嗎?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賬?”
白百合笑道:“也不怪展先生生氣,他手上拿着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叫人不擔心呢?我們只是要接他回來而已。子純,你實在是誤會我了。”
“戚——”穆子純明顯不相信,小聲嘀咕道,“都折磨成那樣了,還叫什麼是誤會。”
白百合不再和穆子純討論,繼續問左言溪,“你家裡就你一個人,沒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嗎?那倒有點孤單了。”
左言溪說:“倒不是一個人,只是我弟弟如今也三了,在學校的時候多也少陪着。自從我結婚以後,他回來得很少。我倒是不孤單,倒是我爸有些孤單了。”
“你弟弟都大三了?”白百合半低着頭,臉上有些許感慨,接着又,“你也結婚了?過得好嗎?”
左言溪覺得這個白百合實在很奇怪,問這些不相關的事難道就是爲了拖延時間?
正在說着,白百合的手機忽然響了。她迅速接起來,隨即變了臉色,“你說什麼?李建被落網了?好,好,我一會過去。”
白百合掛了電話,臉上一片抱歉:“不好意思,不能陪你們吃飯了。我得去辦件事,劉媽會好好招呼你們,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