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男女力量有別,方亮傑用力推開了左言溪。“我不想離婚不是耍你的,你要我說多少遍纔會明白?我只是不想你離開我!”
左言溪冷笑了一聲,她在再信那就真的是蠢貨。
歇斯底里地討論這些已經無意義的是,讓左言溪有一種讓費脣舌的感覺。
她打開單位大門,走了進去。心裡想着方亮傑如果再追上來,她也不顧什麼臉面了。可沒有想到方亮傑竟然沒有再追上來了。他是個聰明人,既然之前的方法已經沒有用了,沒有必要再用。
想要高逸說過離婚不離婚的話,左言溪忍不住嘆氣,現在這種關係她連家都不想回了,堅持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只是不好跟左爸交待罷了。
左言溪向鑰匙開門,卻發現門根本沒有鎖。
不對呀,她記得剛纔走的時候,明明是關了門的,難道家裡遭了賊?
可是這個小區也從來沒有遭過賊呀。
左言溪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就看到一個消瘦的身影正在一件一件地從旅行包裡拿衣服出來。包裡的衣服浸了些雨水,他瘦而白膩的手指一件一件地拿出來,將它們並排放在沙發上。
聽到身後有聲響,少年轉過身來,露出一臉明媚的笑容:“姐?”
左言溪半張着嘴,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因爲全身溼透,所以她也不好上前擁抱他。笑應道:“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左文質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說:“本來是早點到家的,但陪同學們吃了一餐飯,吃完了飯又被拉去唱歌,所以才弄到這麼晚。姐,你怎麼淋得這樣溼?”
左言溪拉了拉自己的裙子,不在意地擺擺手說:“沒事兒……我先去洗個澡。”
現在已經接近夜裡十一點了,左言溪拿了睡衣迅速去浴室,卸妝洗澡。一個熱水澡過後,她身心舒暢很多。出了浴室,左文質已經開了電視,嘴裡含了一個棒棒糖,翹着腿在看電視。
見左言溪出來了,他隨口問道:“姐,爸在哪裡?”
“他……”左言溪嘆了一口氣,弟弟已經回家,左爸的一些日常用品已經送去醫院,所以就算瞞也瞞不住的。“爸前段時間出了點事,現在在醫院呢。”
左文質把含在嘴裡的棒棒糖拿出來,吃驚地問:“醫院?爸生病了?心臟病變嚴重了嗎?”
“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給車掛了一下兒。你今天早點睡,明天去醫院瞧爸去。”左言溪輕描淡寫地說,走過來替左文質收拾衣服,“衣服丟在這裡可以嗎,不晾起來怎麼行?這溼的乾的一鍋兒端這裡。”
“爸什麼時候時醫院的,怎麼你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呢?”吳文質加大了音量,“這麼大的事也不通知我,這要不是我回家,你是不是還打算瞞着?”
“是。”左言溪笑了笑,看着立在自己眼前的弟弟。左文質已經了同落得比她高了一個肩,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跟着自己的“小跟屁蟲”了。
左言溪拍了拍左文質的肩。輕聲說:“不想要你擔心。”
“那也不能不通知我呀,咱家就姐弟倆個。我是個男人,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扛?”左文質一邊說着,一邊就要出門。
左言溪拉住他的手,笑道:“真的只是小傷,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吧。你這時候過去,爸他也睡了。”
左文質想了想,問道:“那麼,誰在照顧爸?姐夫嗎?”
左言溪正在擔心剛纔和方亮傑拉扯的一幕被左文質看到了,但他這樣問,分明是沒有撞到了。左言溪笑道:“他明天要上班,我們請了一個小護士做陪護。你放心,爸的身體恢復得很不錯,而且人家護士不比你要專業?”
左文質聽到這樣說,才稍微放下心來。
“你先去洗澡吧,明天一早上我跟你一起去。”
左文質點點頭,拿了換洗的衣物去了浴室。左言溪起身,將他堆在沙發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拿起來,用衣架晾起來。外面的雨漸漸的小了。左言溪站在陽臺邊,忍不住想起穆淵時來。
想了想,左言溪晾好衣服後給穆子純發了微信:你哥回家了嗎?
穆子純一向都是夜貓子,這時候也沒有睡着,很快回復:沒有啊,怎麼了?
“剛纔在家門口看到他了。”
“真的?”
左言溪回覆:不過他看起來不是很想回家,子純,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挺好的,你也別一直守着他了。
接着就沒有回覆了,想必是穆子純已經起身出門找人去了。
關於穆淵時兄妹兩個,左言溪實在很好奇。穆子純沒有穩定工作,這些日子也根本沒有去工作。而穆淵時就更加不用說了,十天有九天就處於不見蹤影的狀態。他們倆個人究竟是靠什麼工作的?
一個天天玩失蹤,一個天天到處找人。
他們沒有父母親戚嗎?
第二天,左文質一大清早就和左言溪一起去了醫院。雖然左言溪再三強調是小傷,並且左爸身上很多紗布都已經拆了,但當左文質看到左爸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左言溪天天和左爸見面所以並沒有感覺,但在左言質看來,“爸,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都瘦成這樣了?”
左爸以前不胖,但如今臉上和身上的肉都瘦幹了,看起來非常疲憊虛弱。左文質因爲在出事當時沒有被通知到而大感生氣,父女倆勸了好久,直到中午左文質才消氣。
左言溪在醫院的廚房裡忙和了大半天,做好了午餐。左文質對她的手藝誇讚不絕,笑道:“果然姐姐嫁人了就是不一樣,以前從不做飯的。”
三人剛把飯吃完,左文質忽然開口說:“爸,姐,我想跟你們商量一個事。”
“什麼事?”
左文質說:“我們宿舍有個同學,從小就跟姐姐相依爲命,前段時間他媽媽因爲意外去世了……他特別傷心。我怕他一個人住着空房子會傷心出病來,所以……”
左言溪不等他說完,就接嘴道:“你要去跟他一起住?”
其實左文質平時就很少回家,在學校呆着的日子多。這過了暑假,又在給別人做家教,回來的日子也更少了。
“不是,我是想,讓他上咱們家裡住。”左文質嘆了口氣,接着說,“我們馬上就要開學了,也住不了多長時間。”
左爸說:“那有什麼大不了的,他願意住咱們家那就來住。不過,咱家裡就沒有多餘的房間……”
“沒事兒,我們關係好,他跟我一起住就可以。”左文質見左爸答應了,語氣明顯輕鬆下來,“我很少帶同學來家裡,但又不忍心看着他那麼傷心。”
左言溪說:“這是應該的,你沒事的時候,也要多多安慰他。別讓他傷心過度。不過,他家裡沒有別的親戚了嗎?”
左文質支支吾吾地說:“反正,不太方便……他們家的親戚都有點……”
左言溪明白過來,大概是親戚不多,並且不太親厚吧。像左言溪一家人一樣,左爸是家裡的獨子,爸爸奶奶在她還小的時候就已經雙雙去世了。而媽媽那一派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謎。自從左媽死了以後,沒有任何親戚和他們來往過。
等左爸下午睡着以後,左言溪忍不住拉了弟弟在一邊問:“怎麼回事?他媽去世了,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你陪着他在家裡住吧?難道他家房子還被親戚佔了?”
左文質搖搖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左爸,壓低了聲音說:“不是的。說起他媽的死因……手室搶劫,錢搶走了不說,還把他媽媽桶了幾刀。人就死在客廳裡,滿房間的鮮血……你想啊,再往那房子裡住着,得多好的心理素質才行?”
左言溪吃了一驚,說到入室搶劫,昨天高逸手上不是還在對比入室搶劫殺人嗎?難道說的就是左文質的同學家裡?
“你同學住在哪裡的?”左言溪問。
“住在h市經濟區,怎麼了?”
“沒事,你讓同學先在家裡住幾天吧,反正也沒有多主就要開學了。對了,你的生日要到了,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嗎?”
左文質搖搖頭,如今他都已經二十歲了,姐姐還是把他當小孩子看。每回過生日都要問他要什麼。
“你以後就少爲我操點心吧,我都長大了,別老把我當孩子看。”
左言溪笑了笑,弟弟無論多大,在她的心裡也還是弟弟,永遠都是小孩子,需要她愛護的。左媽走的時候,左文質還很小,完全不記事的年紀。
所以姐弟倆的感情一直非常深。
當天下午,左文質就打電話叫他的同學拿了些日常用品去了家裡。有了兩個大男孩,左言溪的時間就充裕了許多。因爲下午幫着弟弟收拾房間,所以到了晚餐時間,纔到了高逸的家裡。
他還沒有下班,左言溪又輾轉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的內部有個練功房,這時候大家都出去吃飯了,裡面空無一人。因爲也沒有什麼東西,所以連門也沒有關。左言溪走了進去,開始踢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