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卻更睡不着了。
對方是什麼人?方亮傑的朋友?男的女的?爲什麼會凌晨三點給他發短信並且篤定他還沒有睡?今天晚上,方亮傑見的應該就是這個人了,但他們之間談了些什麼?
爲什麼見面回來以後,方亮傑想換了一個人一樣?
左言溪煩躁地拉了拉自己原本就已經亂成一團糟的頭髮,心裡亂成了一鍋粥。從方亮傑那幾張出軌的假照片開始,她的生活似乎是陷入了一個大迷霧中。她原本以爲這團迷霧籠照了所有人,可如今看來,似乎只有她一個人陷入其中。方亮傑看樣子並不像她這樣,什麼都不知道。
她開始覺得,與方亮傑認識不到一個月就結婚,實在有些草率。
比如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男人會有掐自己脖子的那一天。
那種即將窒息的感覺,令她胸口有些隱隱作痛。
這樣躺在牀上睜眼到天亮,方亮傑的閉鍾想起的時候,左言溪才閉上眼睛。身邊的人不太情願的動了動身體,從牀上坐了起來,接着按掉了鬧鐘。
最後,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左言溪的臉上。
因爲半天沒有聽見他下牀的動靜,左言溪全身僵硬不敢動彈。
額前的劉海被輕輕地撫開,接着額頭被他親了一下。最後,他才下牀換衣服。
左言溪的心簡直是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等方亮傑出了臥室,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忍不住舒了口氣。
方亮傑像沒事人一樣的反應,令左言溪更加納悶。發生昨天晚上那樣的事,難道他忘記了不成?
左言溪正在思考,忽然臥房門被人敲得震天響。婆婆的今天早上的態度比平常更差,“言溪,還不起來做早餐?”
左言溪只得坐起身來,卻聽方亮傑在門外應道:“媽,你讓她睡着吧,她還生着病呢。我下樓下買給你吃,想要吃什麼?餛飩?”
婆婆說:“哪裡是我要吃?你上班辛苦,怎麼能吃外面那些垃圾東西?你等着,我箭雞蛋給你。”
接着就聽見婆婆的腳步聲離開了房門口,去了廚房。
其實婆婆年紀還不到六十歲,左言溪沒嫁過的時候,她做家務不知道多靈活。可是自從左言溪進門以後,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她的肩上。
想到這裡,又想起昨天晚上方亮傑的舉動,左言溪心裡更不是滋味起來。
婆婆下了麪條,又煎了幾個荷包蛋,再次來到兒子兒媳的門口敲門。“快起來,這都幾點了還不起!”
左言溪沒有辦法,只好起了牀去洗漱。婆婆難得的沒有在飯桌上數落她,只是叮囑方亮傑開車小心。方亮傑出門前拉了左言溪的手,笑道:“言溪,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跟媽已經說了,這兩天你只管休息,等到身體全好了再說。”
左言溪皺起眉看着他。
這樣和言悅色如地和她說話,笑容如春風一樣的方亮傑,與昨天晚上那個狠心掐她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樣男人?他難道什麼都不記得了?
“怎麼了?”方亮傑莫名其妙,“怎麼這麼看着我?”
左言溪搖搖頭,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應道:“路上小心。”
方亮傑轉身走了出去,左言溪目送着他下樓,接着慢慢地把門關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媽,亮傑最近有沒有哪裡不正常?”左言溪向正在廚房洗碗的婆婆問。
婆婆頭也沒有回地應道:“我看是你不正常吧?消失一天一夜,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我聽亮傑說,你被人犯罪份子綁架而受了些驚嚇,是真的嗎?”
左言溪“嗯”了一聲。
婆婆手下一頓,把洗好的碗擺放好,回過頭來說:“既然是對方弄錯了,以後就不會再找你了。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現在已經回家就不要想着那些糟心事兒。”
這是婆婆頭一次輕言輕語的安慰自己,左言溪有些怔怔地看着她的臉。在同齡人裡面,婆婆算是保養得比較好的,但畢竟是快六十的人,與劉曉慶那種無數次拉皮的明星比不得。兩鬢早已經斑白,臉上也起了不少皺紋。
“笨頭笨腦的!”見左言溪不說話,婆婆搖搖頭,轉身去洗手間去洗髒衣服。
左言溪忙走了過去,“媽,還是我來吧。”
“你沒來的時候,這些事還不得我做?給亮傑洗了幾十年的衣服,不差這一次。你是少奶奶,你還是歇着吧。”婆婆白了她一眼,把左言溪趕到客廳裡去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