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亮傑名下還有另外一套房產,但因爲左言溪和他結婚匆忙還沒有來得及裝修,所以現在只能和婆婆一起住。雖然小叔子小姑子平時不在家,但家裡留着他們的房間。
曾經方亮傑承諾左言溪,結婚以後儘快裝修新房,他們倆人出去獨住。他說的時候左言溪還覺得沒有什麼,她認爲人多了,住在一起挺熱鬧。但結婚沒到一個月,她就被挑剔的婆婆震懾到。開始期待方亮傑帶着她搬出去的那一天。
婚前本來說得好好的,但自從兩個月前方亮傑提起要裝修新房時,婆婆忽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控訴。說他娶了媳婦忘了娘,只顧着和老婆過二人世界,把她一個孤寡老人丟在一邊。左言溪再三保證會經常回來陪婆婆,遭到了披頭蓋臉一陣臭罵。最後,小兩口在老人的眼淚攻勢下敗下陣來。
這些事在方亮傑看來都是小事,並且他孝順又溫柔,從不對任何人發火。更何況是對自己的親媽了。關於搬去住新房的計劃方亮傑自那以後就沒有再提,左言溪更是不敢在婆婆面前再說這件事。
只是……
“你……”額頭上忽然捱了一下,婆婆洗好碗,見左言溪還站在客廳裡發呆,伸手就敲了一下。
左言溪被敲得一怔,忙轉身去臥室拿睡衣。婆婆跟在後面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左言溪轉過身,看着婆婆不太好的臉色不由自主地低着頭,輕聲說,“沒事,只是有點不太舒服。”
“先把藥吃了。”婆婆快步幾步到左言溪面前,用手背試了一下她額頭上的溫度,確定不再發燒以後,才舒出口氣,“差不多要好了,只是個感冒而已。”
左言溪點點頭,依照婆婆的話先去吃了藥,接着纔去放水洗澡。
方亮傑兩個小時以後纔回來,左言溪難得地陪着婆婆在看肥皂劇。看見他開門,忙迎了上去問:“你去哪裡了?怎麼纔回來,媽一直沒有睡,在等你呢。”
方亮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換了拖鞋以後走進客廳,“媽,以後不要等我回來了。我都這麼大了,總有要見朋友的時候,說不定會回來得很晚。您別熬夜,快去睡吧。”
婆婆站起身來,嘀咕道:“我也不是特意要等你,不過明天又不是週末,快點洗澡睡覺吧。”說着看了一眼左言溪,轉身緩緩地回了房。
左言溪回房把方亮傑的睡衣找出來,問道:“你去哪裡了弄到這麼晚?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熱點飯菜?”
“你也不用等我,早點睡吧。”方亮傑接過了左言溪手裡的衣服,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轉身快步走進了臥室。
左言溪有些悵然若失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回了臥室。可是上了牀,卻是怎麼樣也睡不着了。心裡就像是一鍋燒開了的水,不斷沸騰着。那又熱又急又疼的感覺,令她輾轉反側。
也不知道在牀上翻了多久,才聽見方亮傑開門的聲音。左言溪忙閉上眼睛,聽着腳步聲靠近,接着身邊的牀陷下去了一塊,方亮傑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左言溪緊閉着雙眼,世界一片寂靜,她似乎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