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天花板刺激着左言溪的眼球,不知爲才什麼竟然有些反胃的感覺。自從她和方亮傑結婚,就沒有過避-孕措施,她從來不反對孩子的到來。甚至有時候,她還在期待。
可從前方亮傑對待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對待一個稀世珍寶。可就在剛纔這場情事裡,她半點也沒有感覺到疼惜。
“言溪?”方亮傑睡得半夢半醒,迷濛間似乎感覺到左言溪起了牀。
左言溪沒應聲,窸窸窣窣地起牀,穿好自己的衣服,赤着腳打開門。剛開門,就被婆婆的臉嚇得三魂去了兩魄。“媽,你幹嘛呀?”
這個時間段,總不可能又是吃得太多了在消化吧?左言溪奇怪地看着婆婆,難道她有什麼怪癖,就喜歡聽牆腳?因爲怕太吵,左言溪剛纔的動作很輕,也難怪婆婆沒有在第一時間避開了。
“我,看看你們在做什麼。”
婆婆亦被左言溪地忽然出現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脖子。
左言溪奇怪地上下打量了一遍婆婆,本來就煩悶不已的心情更加煩悶了。
不再理會婆婆,左言溪去客廳倒了一杯水,骨碌一口氣喝了下去。如果說婆婆剛纔一直在聽牆腳,那她從什麼時候開始聽的?她會不會聽到關於照片的報警的事?又或者這件事她本身就是知道的,只有自己一個人蒙在骨裡呢?
想到這裡,左言溪禁不住又向婆婆看過去。她那探究的眼神惹得婆婆心裡一陣發虛,提高了音量說:“就是睡醒了看看你們在做什麼而已。你還杵着?家裡不用吃飯了?”
左言溪低下頭,折騰了一天,中午又沒吃夠,左言溪確實也有些餓了。她打開冰箱看了一眼,食材不是很夠,但也只好勉強做一頓了。
婆婆如影從後面跟上來,吩咐要做哪幾樣菜才合方亮傑的胃口。左言溪一聲不吭,任她嘮叨。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婆婆見左言溪只顧垂眼洗菜,也不回答她,不滿起來。
左言溪擡起眼,問道:“媽,您知道尤欣言是誰嗎?”
“哎?”婆婆吃了一驚,如果左言溪沒有看錯,這吃驚裡面甚至還帶些恐懼。很明顯婆婆知道這個人,但卻失口否認道:“你說,誰?什麼言?我不知道……”
“您真的不認識?”
婆婆意識到了什麼事,問道:“怎麼?她找你了?”
果然認識!
左言溪咬住嘴脣,也不切菜了,把菜刀摔在砧板上,“媽,她和亮傑還在聯繫嗎?您明明認識她,爲什麼說不認識?你們有什麼事瞞着我?”
她平時軟弱慣了,忽然之間的質問態度令婆婆一時間很不適應,喃喃地問:“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忽然問到她?她是亮傑的前任女朋友沒有錯,但是已經分手了。過去的事不再提,我也是不想你多心。你反倒質問起我來了!”
左言溪長出了口氣,也顧不上做飯了。看着婆婆的臉說:“過去的事我也不想問,但如果他們現在還有聯繫,對我的婚姻生活造成了很大影響,我就必須要弄清楚。她……”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尤欣言也不可能……”婆婆深皺着眉頭,彷彿想到了什麼可呢的事情,臉上的懼意越來越明顯,“她不可能回來的,不可能。”
“你在說什麼?”左言溪一頭霧水,“什麼不可能?”
婆婆像是陷入了一場自我的恐懼中,緊閉了嘴脣不再說話,也不再嘮叨左言溪的刀功不過關了,轉身就往客廳裡走去,左言溪連忙跟上去,“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婆婆提到那個女人的模樣這麼可怕?那個叫尤欣言的女人到底和方家有什麼牽扯?
哪知婆婆進了客廳就直接回她自己的臥房,“砰”地關上了房門,把左言溪隔在外面。緊閉的房門差點兒直接拍癟了左言溪的鼻子。
“媽,媽你怎麼了,你開下門?”左言溪莫名其妙,不斷地用手拍門。
就算是不想告訴自己也不用這樣直接躲進房間吧?
左言溪拍了幾下門,裡面都沒有反應,她又是納悶又是擔憂,對尤心言的好奇越來越高了。
她不死心,輕手輕腳地進了房間。上一次在方亮傑的書桌裡找到一半,說不定這次有什麼線索呢?
左言溪回了自己的臥室,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先是探頭看了一眼,見方亮傑睡得正香,便脫了腳下的拖鞋,緩緩地走了進去。輕手輕腳地走向書桌,左言溪抽開最下面的一個抽屜。這是她之前沒有找過的。
房間裡的其他空間都是她和方亮傑共同使用的,就只有這個桌子,只要她一碰,方亮傑立刻變臉。以前她他覺得方亮傑不過是不喜歡別人碰亂他的東西,可如今卻覺得大有問題。
那個抽屜像是有一股巨大的魔力一般,吸引着左言溪去將它打開。左言溪看了一眼方亮傑,確認他正睡得香,才緩緩地拉開了那個抽屜。
出乎意料的,這最後一格抽屜裡放着一個盒子。
左言溪皺起了眉,小心地將這個盒子拿出來,慢慢地將她打開。正當她大氣也不敢出,要將那個盒子打開的時候,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驚得她將手中的盒子扔了出去。
方亮傑也被這鈴聲吵醒了過來,聽出來不是自己的鈴音,他嘟噥着說:“言溪,快接電話。”
左方溪忙從口袋裡掏出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許警官。
方亮傑伸長手想幫左言溪找電話,卻一把摸到了左言溪剛纔丟出去的盒子,原本睡得迷糊的人,“咻”地睜開了眼睛。
“喂?”左言溪劃開了接聽,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小聲地說,“我過會兒再給你打過去。”
“左小姐啊……”許警官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左言溪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在那邊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串。
左言溪目瞪口呆地聽着,許警官說完,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手下一點力氣也沒有,任由手機從手心裡劃落下來,摔在臥室的木地板上跳了好幾下人,液晶屏亮了一下後,徹底地黑了下來。
“言溪……”聽到方亮傑的聲音,左言溪驚慌失措地轉過身來,往後退了一步。方亮傑舉着手中的盒子,面色陰沉地問,“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