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傷到你的骨頭,過兩天就好了。吃飯吧。”阿虎說。
左言溪根本不願意答理他,坐下來以後,也只在餐桌面前發呆。
就聽阿虎再次開口說:“三少吩咐過,好好招待。如果你覺得不合胃口的話,再做一遍。”一邊說着,一邊就要旁邊的女人把桌上的飯菜撤掉。
左言溪忍了忍,最終還是重重地拿起筷子。她知道,如果她不肯吃,這個叫阿虎的男人絕對會想各種辦法讓她吃下去。這種被人挾持的憋屈與不爽感,令她全身都微微顫抖起來。
強行吃完了一碗飯,她又安排去洗澡。
洗完澡以後,在客廳裡看了一會兒電視,接着又喝了一杯牛奶。喝了這杯牛奶以後,她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知不覺中,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看外面太陽已經升得了老高,忙坐了起來。她在這沙發上睡了一夜,頭頂的空調對着吹,此時已經有些頭暈鼻塞。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就連那個叫阿虎的人,也消失得不見蹤影。但左言溪卻不相信真的沒有人看守自己。她緩緩地站起身來,先摸到洗手間裡洗漱了一下。想到昨天這間房間裡播放着的畫面,她忙將dvd打開,將光盤拿出來,一下子掰成爲了兩段。由於太過激動和用力,手掌被它劃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但左言溪卻有些麻木,直到把早餐端出來的女人看到,才慌忙抽了紙巾替她按住。又迅速找了紗布出來包紮。
左言溪擡眼向眼前的人看過去,這個女人大概三十左右年紀,長相普通,臉上的表情幾乎麻木,只是在看到這滿手的鮮-血時,才露出了驚慌之色。
但卻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左言溪爲什麼會來這裡,想必她心裡很清楚,爲了不受牽連,就算左言溪現在死在這裡,她也不會有什麼意外。
她扶着左言溪過來吃早餐,服務周到的親自舀了粥放在左言溪的面前。
雖然沒有胃口,但左言溪想着要還是得要些體力,所以還是硬着脖子吃完了。屋子裡連一部電話也沒有,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繫。她走到窗前,稍稍掀開了落地窗簾。昨天因爲來得匆忙,所以也沒有看清楚外面的形式。
從左言溪的方向來看,可以看到院子裡鬱郁匆匆的樹木。這別墅雖然不大,但周圍都是天然的樹木,想來難道建在山裡的?
左言溪圍着別墅看了一圈,一樓的窗戶全部上了防盜網,二樓的窗戶鎖得死死的你根本打不開。昨天說好要去看左文質,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自己的消息,不知道他會不會着急。
轉了兩圈,實在沒有找到什麼有用價值的東西。而且大部分的房間都上了鎖,左言溪根本就進不去。正在想着,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騷動,林間的鳥兒飛起,拍打着翅膀一轟而散。
左言溪忙拉好了窗簾,側了側身體,迅速從樓上走了下來。
她還沒有完全下完樓梯,阿虎便已經走了過來。想來他早上根本沒有出門,只是在別墅某個房間休息而已。此時臉上帶着一層水氣,明顯是剛剛洗過臉還沒有來得及擦乾。
左言溪有些怵他,但還是擡起頭說:“我要給我弟弟打個電話。”
話音纔剛落,阿虎忽然擡起一腳,正中左言溪的胸口。左言溪只覺得有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向自己襲來,摔出去了兩米遠,落在樓梯上再滾了下來。
那心,肝,脾,肺,似乎都被摔了出來。樓梯雖然鋪着地毯,但磕碰上去,卻依然是疼。左言溪深吸了好幾口氣,眼前一陣發黑。
阿虎收起腿,慢慢地走過去,想要將左言溪提起來,眼前去猛然銀光一閃,一柄匕首忽然斜面刺了過來。阿虎雙眼大瞪,往後一個空翻了開。
左言溪緩慢地站起身來,接着移開了兩步,向身邊挪了一下,離開了樓梯幾米。接着分開了兩腿站定。
看她這架勢,難道是想和自己打上一架?
阿虎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個不自量力地微笑,接着迅速擡腿。他一記側踢被左言溪輕易躲開,接着便直接上了一圈。左言溪手腕上的匕首似乎就在等他這一拳,她勾起手手,正對着阿虎的腕上的大動脈。
這個角度用得極巧,並且阿虎的力道一時也受不住。那手腕上即刻便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好在左言溪的力氣不大,也沒有完全把握住這一招的精髓,想來是第一次用。所以,雖然瞬間鮮-血-噴涌,卻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阿虎沒想到她竟然狠得下心用刀,一瞬間後退了好幾步,一手握住右手的傷口。
別墅外面的騷動越來越明顯,阿虎見桌上還擺放着紗布,立刻走過去胡亂地緊緊將手腕纏住。左言溪忍不住也後退了兩步。當初高逸教她的時候,便沒有花太多時間。她也認爲了自己多半是用不到的。
但沒有想到,今天是真的用到了。只是……這一點三腳貓的功夫,自然不夠阿虎塞牙縫的。
接下來的二分鐘,左言溪卻只剩下被動挨打的份兒了。不等外面的騷動靠近,左言溪已經躺在了地上。她渾身疼得像是被卡車碾過了一般,連動一下手指都覺得疼。
阿虎接她提起來,迅速往其中一個房間拖去。
“你又要帶我去哪裡?”左言溪掙扎不過,啞着嗓子問道。
阿虎沒有空答她,正要進門,卻忽然動不了了,一轉頭才發現左言溪緊緊地抓住了樓梯的扶手不鬆。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阿虎的人眼神閃了閃,臉上的表情變得漠之極。
左言溪一呼一吸間似乎都已經感覺到血氣從口中蔓延出來了,可她卻帶着微笑。
阿虎用力地拉了一下,但左言溪卻拉得死死地不鬆手。
“快放手。你以爲,外面來的人是來救你的嗎?”阿虎暴戾地說。
左言溪半躺在地上,一手拉着樓梯,堅定地點點頭,說:“沒錯。”
“你以爲這個地方很好找嗎?”
“我的手機有監控系統……就算你關了機,也一樣可以查到位置。這個牌子的手機,電視是無法剝離的。”左言溪緊拉着樓梯口,手上的青筋根根都突了出來。
兩人正在劍拔弩張的僵持着,忽然大門就被人一腳踢開了。
“jin-查——”
左言溪長鬆了一口氣,這才把手鬆開了。若是這個別墅下面還有地下室,那她怎麼樣也不會被找到了。
很快整個別墅都被人圍了起來,高逸迅速走進來,左言溪已經鬆了手,臉上幾乎看不出原來色彩了。他微微地皺了眉,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纔拿起了對講機。“有一名傷者,派救護車馬上過來。”
接着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阿虎身上,阿虎微微地眯了眼睛,接着便微微地合上了雙眼,隱藏了一切情緒。再次睜開時,他的目光中半點情緒也沒有了。
但就算是這樣,高逸還是忍不住窒住了呼吸。
接着,他拿出手--靠將阿虎拷了起來,聲色平靜:“現在以綁架嫌疑逮捕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沒有。”阿虎同樣平靜地說。
左方溪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拳,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迷惑。半晌後,救護車到了,左言溪很快便被擡走。在一系列的檢查與包紮當中,她一直很清醒。冷汗佈滿了整張臉。
年輕的護士露出有些同情的表情,輕聲問:“如果疼的話,你就叫出來,沒事的。”
左言溪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疼?她所受的傷害,可不僅僅地只有身上這一點。
兩們護士相對看了一眼,臉上都出現了詫異的表情。這種程度的傷,多數還受了內傷。難道一點都不疼?
然後眼神一瞟,看見她慘敗的臉色和額頭上的冷汗,以及微微發着顫的身體,忍不住齊嘆了口氣。
做這一行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能忍疼的女人。竟然一聲都不吭。
因爲太疼,所以左言溪一直沒有能睡過去,就算是半着眼睛的時候,也覺得那疼痛通過四肢流遍全身,清晰地傳進自己的腦海。
但最後,是怎麼失去意識了,她實在是想不起來。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眼前出現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身邊似乎站着一個人,但卻沒有對她睜開眼睛而感覺到任何吃驚與驚喜。
她微微地轉了一下頭,便看到高逸的目光正落在臉上。
左言溪張了張嘴,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高逸便端了一杯水過來。她就着吸管喝了一口,頓時覺得嗓子裡那種乾澀緩解了很多。
怎麼醒過來會是他在旁邊,難道不是左爸和左文質嗎?
似乎是看出來了她的心思,高逸開口說:“你爸和你弟弟,還有穆子純都在外面。等我出去他們就進來了。”
左言溪沒有說話。
高逸嘆了一口氣,接着說:“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不想聽。”左言溪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