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吃,先嚐嘗看?”婆婆親自將筷子遞在左言溪手上。
左言溪呵呵笑了笑,接過筷子嚐了一口魚,只覺得魚肉入口即化,味道十分鮮美。點頭道:“媽,你的手藝果然不錯。亮傑沒有白誇您……”
“你喜歡吃就好,以後經常給你做。”婆婆一面說着,一面已經將左言溪碗裡乘好了湯。又去拿方亮傑的碗。
從前左言溪哪裡有這種待遇?婆婆從來只記得方亮傑,知道有飯前喝湯的習慣,每天上桌的第一件事,有湯就會給他先乘一碗。左言溪來到方家一年多,婆婆連她的口味都不知道,可見兩人的差別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餐飯吃完,婆婆不斷地殷勤給左言溪讓菜。最後把她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樣,左言溪嘆了可氣,“媽,您自己多吃點吧。”
婆婆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們能好,我怎麼樣都沒有關係的。你呀,就是太瘦了,得多吃點兒。”
吃完飯,左言溪一邊玩手機一邊看劇,連碗也丟給婆婆洗了。方亮傑嘴脣動了動,欲言又止。左言溪捧着手機,把秦雪的微信備註成了阿米,接着把今天在家的一切情況都向她說了。
關於方亮傑的手機裡沒有孟羽優的任何欣喜,秦依雪是這樣分析的:既然醫院的其他同事都有用微信聯繫過,只有孟羽優一句話都不說?
左言溪回覆:什麼意思?
如果有過通話記錄和微信,那纔是正常。如果沒有,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一定是他已經刪了。你老公的反偵查手段太狠,一般招數對付不了他。而且你今天再次過問,我看這幾天他們倆不會有動作了。再等等吧。
左言溪正要回復,秦依雪又發來了一條消息:你記得看一條刪一條,別讓他察覺了。
左言溪微微一笑,回覆知道了。
然後就收到一條新驗證信息,左言溪看了一眼,對方的名字叫:弄哭你爸。
對方的加友驗證是:小純。
左言溪看到這個用戶名,不由得失笑。方亮傑在一旁看書,忍不住問道:“你在跟誰聊天呢,這麼開心。”
左言溪笑道:“和一個大學同學,逗死了。”
左言溪建了一個微信羣,將秦依雪與穆子純都拉了進來,接着秦依雪把米白也圈了進來。四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左言溪這回像是找到了感情的宣泄口,幾個小時的時間,她說的話比這幾個月說的話還要多。
現實中她的話並不多,也交不到什麼朋友。除了秦依雪,她幾乎沒能夠說心裡話的朋友,秦依雪也是因爲二十年的交情,纔會被迫地和她成爲朋友。
米白和穆子純都對這件事情表現出了十二分的熱情,米白稱自己認識一個靠普的偵探,可以介紹給左言溪。穆子純說她自己就是偵探。
秦依雪不留情地冒出一句:你是什麼身份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去?分分鐘就被抓了。
左言溪忍不住回覆:這樣真的可以行得通嗎?
米白保證道:放心吧,絕對行得通。
方亮傑見她已經捧着手機大半夜了,忍不住奇怪地問道:“你跟誰聊呢?怎麼這麼開心?你以前不玩這些的。”
左言溪非快地回了一句:不跟你們說了他問了。接着飛快地清空了聊天記錄,回答道:“我們以前的幾個人同學,建了一個羣,很久沒有見了,就聊了一會兒。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兒睡吧。”
剛說完,手機又響了好幾下。左言溪站起來,拿了睡衣說:“我去洗澡了,你早點兒睡吧。”
方亮傑點點頭,繼續埋頭進他的醫書裡。左言溪洗完澡出來,方亮傑已經轉移了陣地開着一個牀頭燈半躺在牀上看。
“你別這樣看書,把眼睛看壞了。”左言溪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發現它還在原位。左言溪擦了擦溼着的秀髮,又做了一遍晚上的護膚,才把手機拿起來。
新微信的提示信息停留在鎖屏上,方亮傑沒有動過她的手機。
當然了,如果他這個時候動,左言溪肯定一眼就看出來了。
左言溪伸手,抽了方亮傑手上的書,勸道:“別看了,早點睡吧,明天還得上班兒呢。”說罷將書合起來放在牀頭邊,將他牀頭邊的燈關了,自己繼續玩起手機來。
方亮傑本來湊上來想溫存一翻,見左言溪全部沉浸在手機聊天中,嘆了口氣,躺下來閉了嘴。畢業了兩年都沒有和大學同學有過聯繫,忽然之間就出現了關係好的同學?
方亮傑懷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左言溪,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左言溪按了一下語音,笑道:“來,先說一句話再睡,我的同學想聽下你的聲音。”
方亮傑滿臉黑線。
左言溪不依不饒,“快說快說,等着呢。”
方亮傑只好打了個招呼:“嗨,你們好——”
左言溪發送過去,方亮傑忍不住說:“老婆,不早了,快睡吧。”
左言溪點點頭,關了手機,接着躺下去閉上眼睛。因爲沒有工作,婆婆又忽然變得勤快起來,所以左言溪一下子多了許多空閒生活。她開始在大學時代的班羣裡取偶爾發兩句言,也偶爾和同學們私聊。
原本以爲自己當初的存在感太弱,同學們肯定連認也不認識她,但她沒有想到,當她一說話竟然在班上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米白在第二天就安排好了私家偵探,但調查了兩天,方亮傑卻很規矩,每天準點上班,準點下班。在醫院與那個叫孟羽優的小護士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幾乎沒有你閒話傳出來。
但左言溪卻想到了另外一事,與私家偵探私聊:你知道尤氏組織嗎?
私家偵探姓喬,頭像是一把黑色的手槍。很快他就回復:你是說那個地下黑道組織?
左言溪問:是做什麼的?
“黃賭毒,走私,放高利貸這些。”
左言溪又問:這個組織老大的女兒,你知道嗎?
喬偵探回覆:知道,但是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
左言溪想了想,說:她死了。
尤欣言是死還是活很明顯喬偵探並不感興趣,直接把話題轉到了老公方亮傑身上:你老公這幾天都很正常啊,如果不是誤會了他,那他的反偵查手段也太厲害了。
左言溪說:你能把他的扣扣號密碼盜給我嗎?
喬偵探說:可以是可以,但應該沒有什麼作用。現在的軟件很先進,你一登陸他就能有所察覺。這樣吧,我幫你登號,有什麼異常我告訴你。
左言溪同意,把方亮傑的扣扣號發了過去。想了想,又說:你能幫我查一下尤欣言的死因嗎?
按照道理講,尤氏集團的女兒忽然死了,這應該是一樁大新聞纔是。怎麼就連喬偵探不知道?她的死亡消息明顯是被別人壓了下來。
想到被壓下來,左言溪忽然瞪大眼睛。那天她問婆婆的時候,婆婆那種吃驚地表情明明是知道尤欣言已經死了。
警方都不知道的事,婆婆和方亮傑知道,並且刻意隱瞞。就連左言溪逼問方亮傑好幾次,他也不說尤欣言已經去世的消息,這是爲什麼?
見喬偵探半天也不說話,左言溪又發過去說:你放心,這是兩樁案子,我另外付費給你。
這會喬偵探很愉就回復了:都是朋友,談錢多傷感情。
左言溪搖搖頭,真是假惺惺,她和喬偵探連面兒都沒有見過,哪裡來的什麼感情?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還是打了個笑臉過去。
喬偵探回覆:這個和你丈夫有關嗎?
左言溪想到許警官當初告訴自己尤欣言的消息時,也是充滿震驚。不知道尤欣言的死亡跟自己當初遭綁架的事有什麼聯繫?
左言溪想聯繫許警官問一聲,但因爲手機電話薄被刪,又找不到許警官的名片,沒有辦法聯繫到。想了想,左言溪忽然問喬偵探:你知道警察局有一位姓許的警官嗎?
喬偵探很快回復:有好幾個姓許的。
左言溪想了想,說:四五歲左右,胖,當官的。知道嗎?
喬偵探說:許小偉?
左言溪回憶了一下,似乎他當初給自己名片的時候,確實寫着許小偉三個字。
“沒錯,就是他。他應該也在查那個尤欣言,你如果可以套到消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事。”
許偵探很快就發了一個笑臉過來,問道:你是想我給你打個折吧?不過這樣一來,確實省了我很多事兒。爲了這個,得給你打個八折。
左言溪:七折。
“七點五。”
“成交。”
價格談好,秦依雪那個羣裡又已經彙集了上百條的信息。幾個女人一臺戲,前兩天都在談着左言溪的事,這兩天卻天南海北,無所不談了。
因爲家裡有婆婆,左言溪出門不太方便,所以事情都全權交給了秦依雪。她手上的錢不多,方亮傑雖然給了她銀行卡,但是大概短信綁定是他自己的手機。所以左言溪一旦花了錢,他立刻就能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