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原則的,該要的我會要回來,但是事情的真相我必須先要弄清楚。”左言溪說完,直接掐掉了電話。
“這……”尤蔓葵長這麼大,除了堂姐以外,還沒有人敢先掛她的電話。
“悅兒,你等去查一下,左言溪最近究竟在做些什麼?”
正坐在前面開車女子點頭應了一聲,“是,小姐。”
副駕駛上的男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早就說,左言溪不讓人放心,你還不信。”
尤蔓葵只是笑了笑,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你急什麼?咱們和展太的約定纔剛開始呢,現在咱們已經被警方盯上了,不便有動作。”
“都是那個黃旭下手不乾不淨鬧的,真後悔沒有把他大卸幾塊!”悅兒轉了一下方向盤,車子轉彎。
尤蔓葵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說:“得了,別轉悠了回家吧,後面那兩個警察都被你轉昏頭了,在這一片兒來回地打着圈兒。我累了,回去休息會兒。”
悅兒聽了笑着翻了個白眼,車子向尤氏駛去。
而左言溪掛了電話,思考着該方亮傑手上的資料會藏在哪裡。那個黑色的u盤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尤蔓葵嘴裡說過的東西,但如果真的是,那豈不是已經在警方手裡了?
但如果真的是,那個u盤又是誰放在方亮其書裡的呢?
左言溪左思右想,覺得這個東西方亮傑應該會一直帶在身邊纔對,那麼重要的東西,他不應該會落在別人手裡,但是,會藏在哪裡?
既然方亮傑手上有尤氏的把柄,又爲什麼沒有把它交給警方呢?
左言溪正在想,忽然聽到身後的婆婆問:“你在這病房外徘徊什麼,怎麼不進去?”
只見婆婆提着兩個保溫桶和一些其它的日常用品,奇怪地盯着左言溪。她手中的東西有些重,勒得手心裡有一道道紅印子。左言溪自然而然地伸手接過來,應道:“沒有,我剛纔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一邊說着,一邊幫着把東西提進病房。
左言溪趁着他們一家人吃飯的時候,又偷偷地退了出來。方亮傑不可能把東西隨身帶着,也沒有在家裡,那極有可能在工作單位了。
於是她出門,很快出了醫院,轉而去了方亮傑所在的仁心醫院。醫院每天都是一樣的人滿爲患,特別像仁心醫院這種比較大的,更是每個項目後面都排滿了人。左言溪一邊走着,一邊在感嘆難怪方亮傑說他經常要加班並且假期少得可憐了。
因爲以前來過,所以左言溪很快就找到了方亮傑的辦公室,他今天沒來上班,大門緊鎖着。左言溪在門邊轉了一圈,抓着一個護士問:“方醫生叫我來幫他拿個東西,但我忘記了讓他給我鑰匙,這個門可以打開嗎?”
小護士明顯很繁忙,連正眼也沒有瞧左言溪,只是急着說道:“這個我不清楚,但你可以去問一下羽優,她平時就充當方先生的助手,應該知道。”
“那,她現在在哪裡?”左言溪問。
小護士手一指,說:“方醫院不在,她可能在產科幫忙吧。”
說着,也不顧左言溪後面還沒有什麼話說,就急匆匆地跑了。左言溪嘆了一口氣,又找到內科,問了幾好個人,才終於找着了孟羽優。
孟羽優此時正在忙着對單拿藥,左言溪站至窗口,她伸出一隻素白小手來,說:“單子呢?”
一邊說着,一邊將已經拿好的藥裝進袋子裡給另外一個人。
她這麼忙,左言溪是真心不想打擾,但來都來了又不能不問。於是開口道:“孟護士,你有方先生辦公室的鑰匙嗎?”
孟羽優停下手,訝異地向左言溪看過去。
左言溪正面對着她的臉,大吃了一驚。這個女人,就是上回秦依雪用來和方亮傑傳“緋聞”的小護士了。本人比照片裡要漂亮很多,一張臉極爲年輕水靈,非常可愛漂亮的長相。
雙方都愣了三秒鐘後,孟羽優纔對身邊的小護士說:“你幫我頂一會兒,我有點事兒。”
小護士以爲她是要去洗手間,連頭也沒有點僅僅是揮了揮手讓她去。孟羽優迅速走出來,與左言一同向外科而去。“方醫生最近是怎麼了?今天爲什麼沒來上班?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不知道……”
左言溪回答說:“他生病了,在老區那邊的醫院。所以沒辦法來上班。”
“生病?”孟羽優擔心地問,“是什麼病人?嚴重嗎?”
左言溪想了想說,“大概……最近都不能來上班吧,他應該已經給你們主任打過電話了。”
孟羽優從護士服口袋裡掏出鑰匙,熟練地開了門。見左言溪奇怪地盯着她看,又忙解釋道,“方醫生有時候可能來得稍晚一點兒,我就會先幫他開門打卡。”
左言溪瞭然地點點頭,走進了方亮傑的會診室。
和她想象中的差不了多少,醫院的會診室都是一個隔局,充斥着一股西藥味道。左言溪在辦公桌前坐下來,抽開方亮燈的抽屜。見孟羽優還站在對面盯着看,於是笑道:“你先回去上班吧,我看你也挺忙。走的時候我會記得鎖上門。”
“你要找什麼,我幫您找吧?我平時也幫方醫生收拾下東西的。”
左言溪說:“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你去忙吧。”
孟羽優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剛出門,就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
孟羽優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接通以後,她小聲說:“悅姐,她到了。是的,說來找東西。嗯,嗯,好。我明白了。”
等到電話打完,孟羽優也已經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迅速地投入了工作當中。
而左言溪在辦公室翻找了一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難道這裡也沒有?
那麼他會放在哪裡呢?
這個辦公室她幾乎把每個角落都已經找過了,但卻仍然一無所獲。左言溪想了想,忽然記起那一次說家裡有腳印時,婆婆守護的那個盒子。
會不會是放在婆婆那個上了鎖的盒子裡?
可是按照婆婆上回的表現,這時候婆婆的房間應該是上了鎖,她要怎麼進去?
想到這裡,左言溪又從仁心醫院出來,轉而去了老區的醫院。方亮傑的檢驗報告已經出來,醫院希望能夠盡約定手術時間。
左言溪推門進病訪的時候,正遇上警察醫生病人都在場的局面,使得小小的病房裡擠滿了人,而且氣氛很嚴肅。
“保守治療沒辦法治癒嗎?”方亮傑問。
老醫生嘆了一口氣,說:“你也是個醫生,心裡自然也是明白的。如果是別的地方倒也好用藥,但你這瘤是長在腦子裡,藥下得重了不好,輕了達不到效果。我們覺得現在做手術是最合適不過的,方先生,你好好考慮一下。”
方亮傑沉默了下來,不說話。
老先生又說:“單是從片子裡來看,我無法確定腫瘤的性質,需要等到做完手術,經過化驗之後才能夠確定。拖得越久危害越大,以現在你的症狀來看,還沒有造成太大的危害。我建議方先生立刻進行手術。”
開顱手術,兇險程度就處算是專家不說,方亮傑心裡也很明白。他坐在牀上,好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老醫生也不再勸他,只是說:“我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你現在還年輕……恢復起來也快。”
老醫生說完剛出門,馮花間緊跟着開口了。“方先生,希望你再想想,那天下午你究竟有沒有來過這家醫院?”
左言溪緊盯着方亮傑。
但方亮傑去垂着眼皮,半天都不出聲。
左言溪忍不住也跟着問:“亮傑,馮警官在問你話呢,你那天到哪裡去了?”
方亮傑擡起對來,看着左言溪,他的眼神一片迷惘,也有些許無奈,隱隱地透着些許無助。對於左言溪來說,極少見過的眼神。
“我不記得了……什麼也想不起來。我不知道我那天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見了些什麼人,我完全想不起來。”
“這樣……”馮花間嘆了一口氣,方亮燈目前的狀態在他們的意料之外,他現在是個病人,很多事都不記得。
孟教授扯了扯馮花間的手,輕聲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馮花間點點頭,繼續說:“這樣的話,我們再商量一下。晚點再來找你。”
說着,馮花間和孟教授也走了出去。
方飛飛滿臉愁容,就方亮傑的病情討論了一會兒,想到自己該去學校了,於是說:“我下午有主專業課,必須要去。”
婆婆忙說:“那你快去吧,別耽誤上課。我在這裡就好了。”
方飛飛收拾了一下出門,病房裡立刻就剩下婆婆方亮傑和左言溪三個人了。房間不大,彼此都隔得很近,左言溪想了半天也找澡到一個藉口找婆婆拿鑰匙。
看來只能偷了。
左言溪在心裡長嘆了一口氣,在牀邊坐下來,拿起水果刀來削水果。輕聲說:“方亮傑,做手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