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亮傑鬆了手，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對於左言溪的提問，他沒有應答。只是呆坐在原地。
左言溪捂住自己的脖子，忍不住又咳了兩聲，伸手推了推方亮傑的肩，小聲地問：“方亮傑？”
方亮傑眼珠子轉了轉，目光落在左言溪的臉上。
兩人對視了片刻，方亮傑忽然開口說：“言溪，你笑一笑。”
“？”左言溪奇怪地看着方亮傑，他在說什麼？
“言溪……”方亮傑忽然前傾了身體，將左言溪壓在了牀上，緊緊地抱住了她。彷彿這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剛纔做了什麼，不住地小聲呢喃，“言溪，對不起……”
左言溪瞪大眼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亮傑，是不是因爲那些照片……是不是因爲我被……所以你嫌棄我了？”左言溪向來腦子不聰明，如今也只能想到這個可能了。
可如果真是因爲這個，她實在是很委屈。
她沒有得罪過任何人，莫名其妙承受了那麼大的傷害，到最後連丈夫也要嫌棄她嗎？
方亮傑緊緊地抱住她，卻不再多說一個字。
左言溪忽然覺得絕望又委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亮傑抱着她睡了過去。左言溪被壓在懷裡，任淚水沾溼了髮際。後半夜她實在承受不住，將方亮傑推到一邊，蜷縮在牀邊。
腦海裡不斷地浮現出方亮傑忽然掐住自己的模樣。
他今天去見了什麼朋友？爲什麼回來以後精神這麼反常？
“滋……”手機震動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明顯，左言溪轉過頭，想了想，身體越過方亮傑在牀頭櫃上把他的手機拿了過來。
左言溪從來沒有翻過方亮傑的手機，她一直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信任和獨立私有空間都很重要。方亮傑從來都沒翻過她的手機，她同樣也不會去翻方亮傑的。
但今天方亮傑的舉動，令她忽然覺得枕邊的這個男人陌生起來。
或者是從來沒有看清楚過。
手機上顯示有一條未讀短信，這個號碼方亮傑沒有存下名字，只顯示了一連串的號碼。內容是：睡着了嗎？
簡單的四個字，沒有署名沒有落款。如果沒有發錯人，那麼聽這個人的語氣，應該是跟方亮傑很熟的人才是。但是明天不是週末，誰會凌晨三點問別人睡着了沒有？
左言溪心想，大概是發錯了吧。
正要把手機放回去，那手機忽然又震了一下，對方再次發了一條短信過來：今天的晚餐我很愉快，希望你也同樣愉快。
左言溪看着這條短信，忍不住咬住了下嘴脣。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方亮傑，她緊張又忐忑地回覆了過去：我睡不着。
對方很快就有回覆：你當然睡不着，不過還是早點睡吧方醫生，不管怎麼樣明天還要上班呢。
方亮傑在一旁翻身動了一下，嚇得左言溪忙把手機藏在了枕頭下面。方亮傑並沒有醒過來，他只是翻身背對着她。左言溪舒了一口氣，把手機拿出來，迅速地刪了短信，接着把它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