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不了。”左爸臉色鐵青，“這事兒得她自己願意，你求我也沒有用。”
“爸……”方亮傑急得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忍不住握住左爸的手臂，“您替我說兩句好話吧？誰不會犯錯呢？我以後再不這樣了……”
“你是爲什麼打她？”
方亮傑嘆了口氣，他總不可能說是因爲左言溪動了他的書桌。於是說：“我是瘋了纔會動手的，當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爸，我以後再不這樣了。”
左爸向左言溪看過去。
左言溪別開臉，拒絕了他的眼神交流。
左爸嘆了一口氣，“你也別跟我這兒跪，你對不起的不是我！她原諒不原諒你，那是她的事。言溪，等會，你們倆談下吧。”
左言溪知道，左爸的意思是叫她別鬧得太嚴重。但有些話，她不想當着左爸的面兒說。方亮傑不旦打他，他還有很多別的問題。很多她不能原諒的問題。
“你先起來吧……”左言溪向方亮傑說。
方亮傑一愣，自動將這句話理解成左言溪鬆口了。舉手發誓道，“言溪，只要你相信我，我都會改，不好的地方我都改……”
左言溪沒說話，從桌上的藍子裡找出降血壓的藥，親自喂左爸吃了。方亮傑從地上爬起來，端正地坐在了沙發上。有些拘謹地拿起眼前的茶杯，送進嘴裡大喝了一口。
“爸，晚上我就不回來了，我和亮傑有話說。”
左爸點點頭，“嗯，好好談談，必須得溝通。”
方亮傑忙放下杯子，跟着左言溪一起出門。上了車，方亮傑問：“我們去哪裡？”
見左言溪沒有說話，他又問：“不然回家吧？媽還在家等着呢。”
左言溪沒有異議。
方亮傑踩了一腳油門，往方家的路上駛去。到家後，方亮傑剛剛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婆婆就已經迎了上來，見他帶着左言溪一起，這才大鬆了一口氣。“回來了？外面挺熱的吧？快進來先坐一坐。”
婆婆的態度令左言溪實在很不自在，她被請進客廳，婆婆還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涼水。“言溪啊，你晚上想吃什麼？我馬上去超市買菜？”
左言溪皺起眉頭，婆婆這是要做飯給她吃？
這態度也轉變得太恐怖了吧？
這樣的情況，令左言溪覺得有些詭異。爲什麼她一提到要走，婆婆不惜放下身段，也要留她下來？
她明明是不喜歡自己，也不滿意這個兒媳婦的。左言溪接過手杯，心裡思量，難道是自己在這裡還有別的存在的意義？
“是啊言溪，你想要吃什麼？媽的手藝可不是蓋的，保證你吃過了，天天都想吃。”方亮傑已經換下了白色襯衣，換了一件居家的舊t恤，在左言溪身邊坐下來。
他的笑容就像是陽春三月的微風一樣，溫柔地看着左言溪。
兩母子一左一右，模樣都萬分地溫柔慈愛。
左言溪忽然想起秦依雪的話，回家以後先別提離婚的事，先穩住方亮傑。於是她面無表情的臉擠出了一絲笑意，說：“我想喝點湯……”
“喝湯好！有營養。我去超市買排骨來煲湯，那用什麼蔬菜搭配？冬瓜排骨？海帶排骨？還是綠豆……”
“冬瓜吧。”左言溪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水，又說，“咱們家裡人不多，再隨便加倆蔬菜就可以了……”
想了想，左言溪又站起來，“外面熱，還是我去買吧。”
“不，”婆婆一把按住了左言溪的手，正色道，“都說了我今天下廚，權當我們方家給你賠罪了。你不用做任何事，就等着吃行了。”
說着婆婆已經找出了購物袋，換鞋出門。
賠罪？
左言溪挑了挑眉，方亮傑打她的那天婆婆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難道不是在爲這件事賠罪？
對於婆婆今天匪夷所思的態度轉變，左言溪直覺方亮傑他們應該是做了不少對不起自己的事，纔有“賠罪”這樣鄭重地說法。
難道方亮傑出軌，婆婆也是知道的？
還是別的事？
“你要吃水果嗎？”方亮傑拿起桌上的蘋果，開始慢慢地削皮，“咱們剛認識那會兒，我就知道你特別愛吃蘋果。所以家裡一直備着呢。不過你平時一忙，連吃都忘記了。”
方亮傑的笑容溫柔，連眼角也緩緩地舒展開來，保持着滿臉春風般的笑意。如果不是左言溪知道了他和別人的那些曖昧關係，還真的會被他這樣態度良好的認錯表現又忽悠過去。
而現在，她只是覺得諷刺與虛僞。
心裡藏着話不說，左言溪覺得有些憋，而且這氣憤頗有些詭異。“我去臥室看電視。”
左言溪起身，走去臥室開電腦。這樣和方亮傑雙雙坐在客廳又各懷鬼胎的感覺，令她覺得抓狂。
沒想到她前腳剛進門，方亮傑後腳也跟了上來，坐在牀邊繼續削蘋果。左言溪無言地開了電腦，隨便找了個韓劇，就開始看了起來。
婆婆很快就回了家，推開臥室門看了眼，就退出去做飯了。
左言溪坐在電腦前看劇，接過方亮傑削好的蘋果，慢慢地啃着。
直到她把一個蘋果啃完，方亮傑還在牀上坐着，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背影。左言溪被盯得有些發毛，轉過頭問：“你不去幫忙？”
“你別以爲媽地麼久沒下廚了，就忘記了怎麼做飯。以前我們家一大家人的時候，還不都是她一個人忙活？放心吧……不需要幫忙的。”
左言溪嘆了口氣，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亮傑，你這段時間有沒有聯繫過秦依雪？”
“她？我聯繫她做什麼？”方亮傑眨了眨眼睛，說，“沒有聯繫她，怎麼了？”
左言溪說：“哦，也沒什麼事。就是一想覺得奇怪，爲什麼她把那幾張合成照片給我了以後，人就消失不見蹤影了？你有沒有想過，她爲什麼要合成那些照片？”
方亮傑微微一怔，接着笑道：“這事兒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呢？你跟她還認識那麼長時間呢。她的行爲原因你應該最瞭解纔是。”
左言溪點點頭，輕聲說：“我也想不通她爲什麼要這麼做。但她可不是個做無用功的人，合成這個相片總有些目的吧？”
方亮傑聽她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問道：“你的意思是……還是懷疑我嗎？老婆，我都跟你說過幾次了，那個小護士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別多想了!不信的話，手機給你查一查，看有沒有她的通話記錄，或者是曖昧信息什麼的……”
說着，方亮傑便遞上了自己的手機。左言溪不客氣地接了過來，方亮傑一笑，提示道：“那小護士叫孟羽優……”
左言溪登上扣扣，又上了他的微信，接着通話記錄和信息箱裡都查了一下。方亮傑的微信有和很多人聯繫過，但大部份都是公司的同事，以及以前的同學。通訊錄裡倒是有孟羽優，但倆人似乎從來沒有說過話。
通話記錄和短信箱也一樣，幾乎沒有孟羽悠的消息。
左言溪將手機還回去，笑了笑轉頭繼續看劇。她看的是李小璐主演的aa制生活，從第一集開始就吸引着左言溪的眼球。看到後面，左言溪說：“我倒覺得這個aa制挺好的。”
“挺好？都是一家人分得那麼清楚做什麼？”方亮傑與電視裡的男主角一樣反對，“夫妻不應該是一家人嗎？還分什麼aa制？言溪，這種腦殘電視劇還是不要看了。”
左言溪癟了癟嘴，輕聲說：“你這把我的工作辭了，家裡總得要有開支吧？我現在可是沒有工作的人，離下次找工作，得花段時間吧？”
方亮傑見她沒有就辭工作的事再糾結，鬆了一口氣並豪爽地說，“我給你一張卡，你以後的開支直接從那裡面取就可以了。”
說着，方亮傑像是早有準備一樣，從一旁的公文包裡掏出錢包，遞了一張卡給左言溪。
左言溪接過來，信用卡？
方亮傑笑道：“家裡需要什麼東西，你想買就買了，這個可以透支十多萬呢。”
左言溪挑眉看着他。方亮傑解釋道：“新房不是在裝修嗎？我自己的卡天天得付帳，等到都完工了，工資卡上交給老婆大人！”
左言溪將信將疑地看着他。方亮傑要是真有這份心，怎麼不在一開始結婚就把工資卡交給她管？看來爲了打消自己離婚的想法，方亮傑還真是下了點血本。
“咱們那新房還得裝多久？”
方亮傑想了想說：“我平時忙也沒有去看，不過昨天那哥們兒說還得有一個月吧，怎麼，你等不及了？就算完工了，不得空兩個月嗎？哪裡能一裝完就進去住，對身體不好。”
左言溪點了點頭。
兩人正談着，婆婆在外面叫二人吃飯。左言溪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在方家從來都是她忙上忙下的，偶爾生了病婆婆做飯時都虎着一張臉，難道有像今天這樣被人伺候的感覺。
婆婆的手藝很不錯，湯褒得味道很濃，還煎了兩條鯽魚，外加兩個小菜。一桌菜做得色香味俱全，看得出來花了幾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