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亮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左言溪。解釋道，“你自己看吧，本來那條信息是發給你的。酒店門號，給我過生日，二人世界……結果不知道怎麼發到穆小姐那裡去了。所以才造成了昨天那樣的誤會……”
左言溪找到發件箱，果然看到前天方亮傑把信息發給了穆子純。她這回多了個心眼，在心裡默默地記下了穆子純的電話。
“我也是昨天在醫院才發現錯發了消息，”方亮傑一本正經，“穆小姐的個性有些像飛飛，我只是把她當作妹妹看。後來也就一起吃過幾次飯而已，是她自己誤會了。”
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幾乎把所有過錯都推了個乾淨。左言溪冷笑了一聲，問道：“只是吃了幾次飯，爲什麼她昨天會那麼生氣？你們該不會是……”
方亮傑開車閒暇向左言溪瞟了一眼，說：“你想多了，沒有。”
左言溪分明不相信，但方亮傑死活不承認，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回家以後，好好跟咱們道個歉。她也就是面子上氣一氣，不會真的跟你生氣記仇的。”左言溪剛閉嘴，方亮傑又來了一句讓她炸毛的。
“你說什麼？”
有沒有搞錯，她被婆婆狠扇了一巴掌，最後竟然還叫她去道歉？
“言溪——”方亮傑的語氣有些無奈，“媽年紀大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多擔待一些。我已經背後在安排新房的裝修問題了。等到那邊裝修好了，我就跟她說，咱搬過去。亮其在深圳也呆了兩年，該回h市了。等他回來，媽的心思就會多分一些到他身上，也就不會這麼嘮叨咱們了。說起來……”
“方亮傑……”聽方亮傑敘敘叨叨地說着，左言溪人只感覺到自己的肺都要燒着了，“你到底有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我爲什麼要去道歉？我做錯什麼了嗎？”
正說着，車子轉彎進了小區，開進了車庫。方亮傑開了車門下來，左言溪也跟着下車。
方亮傑一下車就抓着左言溪的手，將她往樓道里道。左言溪連甩幾下沒有甩開，只得放棄。
方亮傑按了電梯，左言溪跟着走進去。
“放手。”進了電梯，方亮傑想着她是不會再跑了，才鬆了手。
左言溪面色鐵青，“你說清楚，到底我爲什麼要道歉？”
方亮傑扶了扶額，輕聲問：“你能不跟咱媽計較嗎？就當她年紀大了反而不懂事不就可以了？”
左言溪半張着嘴，這說的是什麼話？婆婆還不到六十歲，又不是得了老年癡呆，至於這麼早就不懂人事了？揮手打了別人一巴掌的人，竟然還有臉要求對方道歉？
這是什麼神一樣的邏輯？
難道她真的當自己是老佛爺，打了對方，還必須地跪在她腳邊再聽一頓莫名的罵？
左言溪帶着一肚子怨氣進了家門，但在看到婆婆那張臉後，她着實愣了一下。
連方亮傑也忍不住怔住了。
婆婆一雙眼睛通紅，腫麼像個核桃。平時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今天也弄得像是女瘋子一樣，臉上還有殘留的淚不。左言溪剛進門她就迎了進來，也不說話，默默地接了她垮着的手提包，甚至還把鞋架上的拖鞋擺在了她眼前。
簡直就是一副受盡媳婦欺負而擔驚受怕的可憐婆婆模樣。
左言溪目瞪口呆，原本一肚子要發作的話，被這一驚嚇忘記得乾乾淨淨。
“媽，您這是怎麼了？”方亮傑見婆婆哭成這樣，急得聲音都不穩了，“好好兒的，您哭什麼呀？”
婆婆擦了一把眼淚，又看了一眼左言溪，說：“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嗎？又擔心你的傷，又怕言溪不回來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都沒有合過眼，這心裡七上八下的……”
方亮傑連忙扶了婆婆坐在沙發上，又急又痛地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就破了一點口子，包紮下就完事了，你也想得太嚴重了。言溪也是，她是晚輩子年紀又小，咱們是一家人，哪裡有隔夜仇？”
左言溪站在門口發了一陣愣，才緩緩地走了進來。婆婆的反應完在她意料之外，她嫁進來一年多，還不清楚婆婆原來是個這麼脆弱善良的。難道，她真的像方亮傑說的，越老越小，性格反而像小孩子一樣了？
婆婆擡眼看下左言溪，兩人目光相對的瞬間。婆婆挑了一下眉，目光竟是半點擔心她沒有回來的意思，反而卻泛了些許寒意，看得左言溪忍不住心裡一顫。
“來，言溪，跟咱們道個歉。以後沒什麼大事，就不要往孃家跑了，你回去了，咱爸也得擔心。過來……”方亮傑拉了左言溪的手，像是哄小孩兒一樣的語氣，“過來呀！”
左言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站在原地沒有動。
一看她這反應，方亮傑還沒有開口，婆婆卻哭起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我昨天不該那麼衝動，我不怪你，你也不會半夜裡跑回老左家去……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嫌棄我了……”
方亮傑忙安慰，“媽，沒有的事，我們怎麼會嫌棄你呢？言溪，你倒是說句話兒呀……”
左言溪僵着身體，看着對面那對母子，心裡像打翻了一瓶開水。
正在相持間，門鈴忽然響了起來。左言溪頓了一頓，在門接了線：“哪位？”
“順豐快遞，麻煩開下門。有1602的包裹。”快遞小弟的聲音忽然傳了進來。
聽到順豐快遞，左言溪和方亮傑同時一愣，方亮傑也顧不得安慰婆婆了，接過電話說：“從哪裡寄來的？”
“本市快遞。”
左言溪心裡忍不住忐忑。她平時家務多，沒有時間上網，很少網購，而且也沒有什麼知心的朋友能夠寄禮物給她，再說，又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方亮傑開了門，快遞小哥很快上了電梯過來，將快遞給方亮傑，讓他簽收。“方先生對嗎？在這裡籤一下名就行。”
方亮傑迅速簽了自己的名字，拿着快遞就要進臥室。婆婆問：“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