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寧一邊喝着雞湯,一邊想着她剛纔和樑越解釋的事情,心裡不由得一陣泛酸,連帶着雞湯也變得索然無味。
她說了她出了車禍,人沒有大礙,但孩子卻不幸失去了。可是樑越竟然沒有半分焦急的樣子,好像她出了什麼事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
宋雅寧想着,恨不得直接跑到樑越的面前對峙。可是她不能,她既然出了車禍就已經有一個出車禍的樣子。
病房裡寂靜無聲,宋雅寧在想着自己的事情,胡玉芳也沉浸在了剛纔那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那麼多年之後會在醫院裡巧合地碰上了劉雨蝶。
似乎,這麼多年,她都沒有太大的變化。自己的敵人沒有改變,可是自己卻已經變了太多太多。胡玉芳只覺得自己的心境也跟着一天天老去,那恨不得讓對方死去的怨恨在見到情敵的時候雖然還在,可是卻沒有了當年不顧一切的勇氣。
大概是人老了,就連勇氣也會跟着變老。
輕輕搖了搖頭,胡玉芳將腦海中的那些往事都抹去。她看了看躺在病牀上的宋雅寧,現在她只要自己的女兒好好的。
“雅寧,樑越有沒有說什麼?”胡玉芳問。
宋雅寧悶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他還能說什麼,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對我也就愛管不管的了。”
“他怎麼能這麼做,孩子沒有了,他就一點都沒有愧疚?”胡玉芳尖聲道,爲自己的女兒憤憤不平。
宋雅寧比胡玉芳看得開,閉上眼睛,“孩子又不是他的,他愧疚什麼?也許他是巴不得我出了車禍連同我這個人都死了纔好。不過是死了一個胚胎,他怎麼可能會心疼愧疚。”
宋雅寧說着像是在賭氣,可在聽到樑越更加冰冷無情的聲音時,她已經不得不這麼想。也許從她逼婚的那一刻開始,樑越就恨不得將這個孩子扼殺。後來又出了事,他已經焦頭爛額了,更加不會關心她的死活。
“他只認爲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怎麼能不關心?”
胡玉芳看着宋雅寧,義憤填膺,可在看到女兒一副冷冰的模樣,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這造的都是什麼孽,才結婚孩子就沒有,如今老婆在醫院裡住着,作丈夫的也不知道過來瞧一瞧。
“媽,你別想多了。他不來纔好,反正孩子也不是他的,要是他來的話不就露餡了。我已經打算好了,等身體養好了之後再回到樑家,到時候只要生下樑家的孫子,也不怕以後出不了頭了。”
宋雅寧說的輕巧,但是胡玉芳卻不這麼認爲,她的女兒從來都是被捧在手心裡呵護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
“雅寧,既然樑越這樣薄情寡義,你難道就不想再爲自己準備一條後路?”
“媽,我決定的事情不會再改變,你不要試圖勸我。努力了這麼久,眼看着就要成功,我要是不堅持的話,怎麼對得起我的付出?”宋雅寧的聲音雖然虛弱,可語氣卻不容質疑。
只要是她認爲對的路,那麼她就一定會堅持下去。只要成爲了樑家的三少奶奶,生下繼承人,她還怕今日受的苦?
路是她選擇的,已經走了一半,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再者,宋雅寧一點也不覺得後悔。
胡玉芳怕自己說多會引起宋雅寧的反感,她現在剛流產,就跟女人做月子一樣,不能耽誤。她現在也沒有資格去勸女兒,女兒會變成這個樣子,也是她這個母親教導不嚴的錯。
在醫院待了幾天後終於回到家裡,也不過是幾天的時間,宋安然卻感覺到過了很久的樣子。恍若隔世,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宋安然將衣服拿回臥室,她前腳剛進房間,周定琛後腳也跟着進來了。她詫異,回頭不解地看着他。那意思就像是在說,“你怎麼也進來了。”
周定琛挑眉一動,像是讀懂了她的眼神裡的意思,挑眉一動,說:“安然,這是我們的房間,這裡的東西也有我的一半。”
“可我現在還沒有完全原諒你。”宋安然伸出手來攔着他,既然生氣了就該有一個生氣了的樣子,她不能就那麼輕易地放過他。
“安然,我傷口還沒有完全復原,需要人照顧。”周定琛低着頭,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宋安然假裝看不見的樣子,抓了抓自己的指甲,而後偏頭看他一眼,“周定琛,你是在撒嬌嗎?”
撒嬌這個詞,好像是很難定義在他的身上的。不過她看他像只小貓一樣可憐的模樣,那眼神裡的微波盪漾,嘴角分明帶着笑意,好像是不似當初她見到他的冷峻模樣了。
周定琛聽了她的話,也沒有反駁,雙手撐在她的肩膀上,似要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不過他還是有分寸的,虛抱着她,說:“身爲一個受傷的男人,心靈比誰都脆弱。安然,你不能這麼狠心。”
宋安然咳了幾聲,耳朵尖上燙的厲害。她哪裡狠心了,就是不在同一個屋子,他也不會少了人照顧。
正想拒絕着,周定琛更變本加厲地在她的耳邊吹着氣,那滾燙的氣息縈繞着,宋安然就是想淡定也淡定不起來了。全身都變得有些痠軟,雙腿更是沒有了力氣。要不是周定琛扶着她,她說不定又要怎麼丟人了。
“周定琛,你起來,不能這麼不要臉。”宋安然別過頭,眼神有些飄忽。美色當前,只能看不能吃的痛苦也不只是男人才會有的。
當初她會看上週定琛,只要也是看他的高顏值。想着就算沒有感情,長得好看也是不錯。畢竟如果好看的話,生氣起來也是沒有辦法的。
舉個例子,要是你發現身邊有一個帥出了天際的老公,你還會有閒工夫去生他的氣嗎?答案是肯定不會,守着護着藏着掖着都來不及,怎麼會忍心生氣呢?
宋安然覺得,自己上一輩子一定是豬八戒,色心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