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琛自然也是知道宋安然今天沒有去上課的事情。他親自摁掉的鬧鐘,怎麼可能會有失算的時候。只是一進屋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以往這個時候她只要回到家,都會一副大爺的模樣半趟在沙發上看電視,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零食飲料,場面一片狼藉。
對此,一向有嚴重潔癖的周定琛頗有微詞,只是宋安然又是屢教不改的性子。他一說她就鬧彆扭,日子久了,他也就習慣了看她玩世不恭的模樣。甚至每次回來,只要一看到她那個樣子,心中漸生起一絲異樣來。
萬家燈火,千百種樣子,唯獨他們家的狀況是你願我寵,豈不更好。
“可可,夫人去了哪裡?”周定琛已經脫下了外套,隨意地扔在沙發上。
可可抿脣,眼睛看向廚房的方向,說:“夫人在做飯!”
周定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嘴角平和的弧度有一絲上揚的痕跡。
邊走邊將袖子挽起來,周定琛靠在廚房的門邊上,倚身探頭:“聽說周太太在做飯?”
是一個明擺着的疑問句,宋安然被他一問,兩頰浮現出羞赧的紅潤。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典型範兒,可這一問,倒是戲謔的意味更重了。
“身爲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妻子,爲丈夫做一頓飯怎麼了?”宋安然急於辯駁,倒是有一番欲蓋彌彰的意思。
“不是不可,只是周太太,實在難得難得。”周定琛輕笑。
宋安然被他的笑給迷住,並不是特別明顯,只是嘴角略微上揚,只是眼中恰有笑意,只是她剛好看到也剛好這麼認爲。
周定琛不喜歡笑,在一起那麼久,她也並沒有見到過他開懷大笑的場景。她不知道他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可長大後成爲一個成熟男人的周定琛,確實是與笑無緣。
即使不笑,即使面癱,可依然影響不了他風華絕代的臉龐。
初見時,他是酒吧昏暗的燈光之下耀眼的星光,劍眉星目,遙遙相望,她在他冰冷的眉眼之中像是被施了魔咒,搖搖晃晃地走到他的面前。在那句“找男人”的背後,她當時其實更想說:“我泡你吧。”
就如同此刻,周定琛僅是斜靠着廚房邊上,長身玉立,也會讓她的心湖之上泛起層層漣漪。
她不覺得可惜,又怎麼會可惜。這麼一個美男子成爲自己的枕邊人,哪裡談得上是委屈可惜。
“在想些什麼?”周定琛在她發愣之間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宋安然眯起笑彎了的眼睛,說:“在想你。”
“嗯?”
“我在想我是怎麼泡上你的。”宋安然說着,踮起腳尖在他的下巴上咬上一口。“我真是太有福氣了。”
“就憑你的財大氣粗?”周定琛也並不惱怒,他也不甘示弱地在她的脣上輕咬一口。
“不過相對於你的財大氣粗,我那一點點小冰山也不過是班門弄斧。”宋安然嫣紅的脣色輕啓,眼睛不自覺地在他的腹部之下瞄來瞄去。
“昨晚不行,今晚月色正好,時間很足。周太太,請手下留情。”
宋安然臉色一紅,秀眉輕蹙,眼睛倒是不敢四處張望。
跟周先生耍流氓,周太太還是有些嫩了。
周定琛一手將她提起,見廚房裡空空,一點也不像是要做飯的樣子,問:“周太太晚上準備了些什麼晚餐?難不成是空餉記?”
“其實我是在醞釀一下廚藝,但是現在被你一嚇到,恐怕晚餐只不能好好出場了。”宋安然悲傷地看着周定琛。
“原來周太太沒有才也能進行到江郎才盡這一步。”周定琛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宋安然秀眉一擰,嘴角一抽,只因被周定琛固定住了手,不然她一定會使勁掐他。這人說話,怎麼那麼欠收拾。
“周先生,你想今晚怎麼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宋安然覺得還是不要再和周定琛進行少兒不宜的對話,畢竟,薑還是老的辣。隔了八年的年齡差,可不是鬧着玩的。
周定琛見宋安然潔淨的小臉上佈滿紅潤,心情大好。曾經他對宋安然時不時地爆出一些網絡上流氓語錄很是反感,不過現在看來,這倒是別有一番樂趣。
“周太太,周先生早已是餓死鬼投胎,你不打算補償一下他嗎?”周定琛挑眉。
“你想怎麼補償,肉償?”
“周太太要是想,有何不可。”
宋安然答應,不就是肉償,有何不可。正待周定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宋安然已經將他推了出去。
可憐周定琛連一口肉湯都沒有喝到就被趕出了廚房的大門,宋安然關門的動作十分迅速,差點碰了他的鼻子。
周定琛在門外摸了摸鼻子,眼中的笑意未改,連連搖頭走出去。
可可見先生笑意甚濃,看來夫人伺候得不錯。只是,她有些困惑,爲什麼夫人做一餐飯的時間那麼久,再糾結下去,他們要吃的應該是宵夜而不是晚餐。
周定琛走後,宋安然一個人在糾結着到底能夠做出一些什麼樣的菜來。本來已經被關上的冰箱的門再次被打開,她伸出頭在裡面找了找,菜倒是有很多,只是她能做得出來還能讓人吃得了的菜可就沒有多少了。
逡巡地一番,宋安然將目光定在鮮雞蛋上面。
也許還能來一個蛋炒飯呢,簡單易做又好吃。
在一頓忙活了之後,宋安然終於將兩碗熱氣騰騰的帶着蛋香的蛋炒飯端了出來。
“周定琛,吃飯了。”
周定琛一眼望過去,只見宋安然白淨的臉上莫名多出了幾道黑灰,還有幾縷頭髮垂在額前。
“你確定是在做飯而不是在打仗?”
宋安然也知道自己忙活了那麼久結果只端出來一碗沒有任何含金量的蛋炒飯確實有些過意不去,只好吶吶說:“周先生,這叫吃什麼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