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抓我?”蕭然只覺得自己能夠呼吸的空氣已經不多了,臉色也變成了青色。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是真的要將她置於死地。
對女人,竟然是這麼地不憐香惜玉。
就在蕭然以爲她今天必死無疑的時候,有一個醉漢從經過,撞了樑越一下。她思維敏捷,很快就趁機逃跑。跑,穿過人羣,再也不回到這個鬼地方。
蕭儼正準備上車,突然被一個強大的衝擊力擊中。他正要將那抱住他身體的手掰開,身後傳來一道帶着喘氣的虛弱聲,“哥,是我,救命啊。”
上了車,蕭儼一言不發將車子發動。在寬闊的馬路上馳騁着,他也沒有問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他更沒有問到底是誰在後面追她。
在酒吧那樣魚龍混雜的地方,一個女孩子,她就一點都不知道自我保護嗎?
車子最終在平曠的草地上停下,蕭儼並沒有說話,狹小的空間裡是死一般的沉寂。蕭然有些忐忑不安,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就是沒有平定下來。
剛纔她都差點死在樑越的手裡了,可他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傷心是有,那也是以爲習慣的傷心。他總是將她拒之千里之外,若不是以爲有着兄妹這一個名號,他恐怕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了吧。
“哥......我錯了。”蕭儼一直都沒有說話,那沉默都要將她的心給蠶食得連渣都不剩,她只好先開口認錯。
蕭儼依舊沒有說話,蕭然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原來紅色的臉變成了青色,後又變成了白色,竟然比雨後的彩虹還要精彩。
他總是這樣,一點都不在意她。
而她呢,總是要做一些事情來引起他的注意力。不管好的壞的,只要能夠引起他的關注就是成功的。
“哥,我真的錯了。”蕭然大着膽子去碰了碰他的手臂,只一下,他已經冷冷地甩開了。
蕭然面上早就已經掛不住了,帶着哭腔委屈地吼着:“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剛纔在酒吧裡我差點被人掐死,你呢,一點都不關心我。”
最後還是哭了,眼淚刷刷地從眼睛裡面往下掉。這麼多年,她到底是要怎麼做才能讓他躲看她一眼。
只一眼,便已經足夠了啊。
“別哭了。”蕭儼蠻橫地用手帕幫她擦眼淚,也不管那力道是有多大,會不會將她的臉給劃傷了。
那柔軟的手帕竟然也變成了鋼鐵一樣的堅硬,劃在她的臉上那樣的狠。蕭然並沒有因爲他突然的溫柔而停止哭泣,他那是溫柔嗎?她很質疑。
“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她哭着說,聲音沙啞,那樣逞強的態度卻還是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對,你已經長大了。”蕭儼面無表情地說。
“蕭儼,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她吼着,大聲地叫着他的名字,像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那樣大吼着。
蕭儼的面部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只一下緊緊地皺着眉,無奈地看着歇斯底里就像個瘋婆子一樣的蕭然。
“既然長大了就該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蕭然終於笑了,卻是那樣心酸的笑。難道她還不夠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嗎?這麼多年,她到底是爲了什麼一直堅持下去的,難道他一點都不知道?
什麼兄妹,什麼哥哥,她一點都不想要。
江慧在周定琛的別墅裡待了幾天,宋安然着實很愧疚,婆婆來家裡應該是她照顧人家纔對。結果到她這裡,卻是婆婆要照顧她。
這要傳了出去,還不讓人笑掉了大牙。
這天,吃過了晚飯之後,宋安然窩在周定琛的懷裡,聽着他給她念那些育嬰的書籍。實在是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只能纏着周定琛給她念。
“周定琛,我是不是很沒用。”冷不丁的,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周定琛的手也沒有頓住,彷彿對她的這種話已經習以爲常。就跟個“我要喝水,我要吃飯”那麼平常。
但是作爲一枚優質的老公,周定琛還是很聽話地問她一句“怎麼了?”
這個話頭一引開,宋安然就像是突然開了閘的水庫,那話是不停地從嘴裡蹦出來。她將前因後果前前後後所發生的一些事情都說了個遍,當然,還是相對保守地說了。
她是不會對丈夫說:“老公,我覺得我在虐待婆婆了,她一個身體狀況不太好的人來家裡,卻要照顧我一個正常的兒媳婦,我心裡有愧啊。”
周定琛聽了之後長久的沉默,他一步說話,宋安然就感覺到沒有底了。這關乎這婆媳關係的話題,多麼嚴肅多麼高大的形象啊。
“也許媽是在照顧她的孫子而不是在照顧你,聽說婆婆看兒媳婦越來越厭惡。”良久,周定琛說出了一個關於他覺得對的事情。
原來是她在自作多情了?宋安然說不出話來。難道婆媳關係真的就那麼恐怖,就像是天生來的宿敵?即使是一個有着精神病的婆婆也不能避免?
宋安然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喝着甜美的玉米排骨湯吃到半,你以爲飄在湯上面的是骨髓物質,結果被告知那是蒼蠅。
“周定琛,你不會是嚇我吧?”宋安然猛一擡頭,剛好碰到了他的下巴,她聽得到他悶哼一聲。
應該是很痛吧,要不然他也不會哼聲。
但是顯然她關注點就不對,一定要查出那個宿敵的緣由,甚至可以將老公的傷勢視而不見。
等緩過了那一個痛的時間點之後,周定琛已經恢復過來。將那一本厚重的育嬰書放在一旁,將她的臉轉過來。“你是我最心愛的妻子,媽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討厭你。”
“討厭,那你剛纔還嚇我。”你以爲宋安然是用很嬌嗔的語氣說這句話的嗎?想錯了,此刻的她就跟個被炸毛了的貓一樣吼出來的。
也不知道這房子被這麼洪亮的聲音一震要不要抖三抖。
“有這個功夫不如過學習。”被鄙視了,宋安然還沒有準備好就已經被扔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