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山,這座神秘之山,一直是江湖上人人懼怕之山,這一天,這裡卻分外吵鬧。各路武林人士紛紛而來,只爲一睹明懸劍的風采。
此時,這裡人聲鼎沸,刀光劍影,穿梭在山巔之間。
白夜城弟子那一成不變的衣裳,如雪般在風中輕揚,風聲,衣動聲,聲聲入耳。
而夕陽教之人,一個個身着黑色衣裳,一時間黑白分明。
很快,黑晝城的弟子就趕了上來,只見何俊賢的身影穿梭在混亂之中。
何俊賢的身後,跟着的是黃玉素,只見黃玉素對面是夕陽教左使江楓。
江楓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覺得她有幾分美麗,眉宇間的堅定讓他很欣賞。他面無表情,手中的凌風劍微微向上擡起,冷道:“在下夕陽教左使江楓,不知道姑娘是何門何派?”
黃玉素鎮靜的臉上滿是不屑,死死地盯着江楓,怒道:“魔教魔頭受死吧!”說着便拔出手中的幽玉劍向江楓迅速飛去。
江楓冷笑一聲,又說道:“連名號都不報上嗎?江湖正派人士的原則果然與我們夕陽教不一樣,你們總是這麼高傲自大!”說着也拔出手中的凌風劍。
“鏘鏘——”幾聲,伴隨着一點點利劍反射地日光,只見凌風劍與幽玉劍在空中相互抵抗着,似乎誰都不甘示弱。
江楓從容一笑,雙手運功,將功力聚集在凌風劍裡,向黃玉素刺去。突如其來的威力一時間鎮住了黃玉素的身體,她只覺得渾身僵硬,動彈不得。雙眸看着向她極速飛來的凌風劍。真的要死在這劍下嗎?人死之前會想些什麼呢?她緩緩地閉上眼睛,來不及思考。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狠狠地將她扯出劍氣之外。
黃玉素錯愕,急忙睜開眼睛,這個時候看到的竟然是夏雲洛。黃玉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她又逼着自己鎮定。
夏雲洛原本還在與夕陽教的人對戰着,可是看到黃玉素有危險,他便迅速趕過來了。雖然看到她沒事,但是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看着黃玉素,夏雲洛道:“玉素,你沒事吧?”
如果世間真的有至高無上的幸福,那黃玉素一定是遇到了,此時緊緊握住她的這雙手,便是全部的幸福。
“我沒事!”黃玉素微笑着搖搖頭。
夏雲洛這才放下心來,他放開她的手,身子擋在她身前,迎上江楓的目光,道:“白夜城弟子夏雲洛,請指教!”
江楓笑了笑,道:“夕陽教左使江楓領教了!”
兩個人一時間都迅速躍向彼此,江楓的凌風劍與夏雲洛的白雲劍也迅速在半空之中閃着光芒。
黃玉素在下面靜靜地看着,這個時候竟然莫名有些安心,雲洛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只會躲在她身後的小男孩了。她還記得他當年揹着柴火跟在她身後,嘰嘰喳喳地說長大了要保護她。而此時,他似乎是做到了。
而另外一邊,只見何俊賢看着自己前面的人,道:“黑晝城大弟子何俊賢!”
他的前面不是別人,正是夕陽教右使覃仁義。而此時,秦仁義正冷冷地看着何俊賢,淡道:“夕陽教右使秦仁義!”
覃仁義說罷,說着便拔出凌義劍向何俊賢飛去,他不是一個會拖拖拉拉的人,很多時候都是速戰速決,對於何俊賢也是一樣。覃仁義不管何俊賢在江湖上的名氣如何響亮,他似乎更相信自己。
何俊賢正愁誰先拔劍呢,沒想到對方倒先急了,他笑了笑,道:“聽聞夕陽教教主之下武功最高強的,便是左右使者了,沒想到今日我遇上的竟是秦右使!這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何俊賢說着,手中的幽賢劍迅速擡起,瞬間就對上了覃仁義的凌義劍。
秦仁義面無表情地看着何俊賢,手中的凌義劍飛出,在空中盤旋,發出強大的劍氣。而此時,幽賢劍也飛出何俊賢的手,向空中飛去。兩把劍在空中對抗着,分不出高低。
就在這個時候,夕陽教的另外一邊,只見白夜城二弟子黃子欽堅定的目光正直直地盯着對面的人。
“夕陽教左護法樑忠!”樑忠看着眼前的青年,眼裡盡是淡漠。
黃子欽的眉宇間的堅定依舊不改,他的語氣平穩,道:“白夜城二弟子黃子欽!”
說着,黃子欽便毫不猶豫地拔出手中的白欽劍。
樑忠當然也毫不怠慢,拔出凌忠劍,迎上黃子欽的白欽劍。
不遠處,白夜城的三弟子範偉看了看自己眼前的中年男子,笑道:“怎麼?夕陽教沒有美女嗎,怎麼會派你這麼一個黑臉的大叔出來?聽說你們的藍聖姑和紫聖姑長得是傾國傾城,本來以爲這一趟來夕陽教可以一睹她們的美麗呢!沒想到美人沒見到,卻碰到一個黑麪人!”
範偉所說的這個黑臉大叔,正是夕陽教的右護法李繼。不過李繼聽了範偉的話之後,依舊是滿臉的不以爲意,冷道:“呸!區區一個小輩,也敢提起我們夕陽教的聖姑!今天就讓你有來無回!”
一語一閉,只見李繼手中的凌繼劍迅速在半空之中劃出一道光芒。
這個時候,夕陽教最高之巔,一個身着淡藍色衣裳的少女安靜地站立着,她的手中,還淺握着一把雪白的寶劍。這把絕世之劍——冰雪劍在她的手中顯得尤爲多餘。
木以凝左手突然就緊緊捏着冰雪劍劍鞘,冰冷清豔的臉蛋淡淡暈開一絲絲凝重的擔憂。不一會兒,她突然就鬆開了手,冰雪劍“嘭——”的一聲墜落到地面上,微微搖晃幾下,它便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了。
木以凝雙眸眺望着遠方,右手從腰間拿出藍玉笛,只見她緩緩地將藍玉笛放在脣邊,一曲幽樂便緩緩而出。
纔不一會兒功夫,一個紫色身影便突然出現在木以凝的身後。
“以凝,真的是你!”這個聲音顯得有些激動,不知道是因爲害怕而激動,還是因爲高興而激動。
不過此時的木以凝卻無心去與周靈心計較太多,她雙手垂了下來,藍玉笛也斜指着地面。木以凝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周靈心看着她的背影,雙眼卻是另外一番若有所思。頓了頓,周靈心才說道:“不知道,我也是剛剛回到這裡。夕陽教的內戰,我想你也是清楚的。那日,你身中劇毒,我正要救你,沒想到卻被幾個蒙面人突襲。我被那幾個人追殺,好不容易纔躲開了他們,再回到原地,可是你已經不見了。我很擔心,於是一直在外面四處找你,可是沒有找到你,反而聽到夕陽教被武林各大門派圍攻的消息,所以就即刻趕回來了。”
木以凝聽了周靈心的這一番話,這纔回過頭。看着面容有幾分憔悴的周靈心,木以凝說道:“不知道我爹現在在哪裡,夕陽教現在一片戰亂。”
周靈心道:“你放心吧,教主武功蓋世,不會有事的,這樣的局面,用不到他親自出面。所以這個時候他一定是在什麼地方觀戰吧。”
木以凝好看的眉頭緊蹙,擔憂道:“我爹不會不迴應我的暗號,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周靈心聽着木以凝的話,也緩緩地走到木以凝身邊,輕聲說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是要出面,還是……”
與此同時,正在對戰的江楓聽到了藍玉笛的聲音,突然一個迴旋,迅速將凌風劍收了回來。只見他神情着急,急忙對夏雲洛道:“現有急事,夏雲洛,我們日後再戰!”
江楓的這句話似乎還沒有說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夏雲洛驚訝,微微擡起頭,眼睜睜地看着江楓消失在碧空之中。
黃玉素急忙向夏雲洛跑過來,嘴裡喊道:“雲洛,你怎麼樣?”
夏雲洛這纔回過神,回過頭,看着黃玉素,然後笑着搖搖頭,說:“我沒事,不過此人不愧爲夕陽教的左使,功力都在你我之上,我看今天就算我們二人聯手也未必能夠贏得了他。”
黃玉素聽到這句話,頓時有些難受,他們如此努力,卻還是不及一個夕陽教左使,那報仇之事就無法談及了。
而秦仁義也聽到了藍玉笛的聲音,他也不敢怠慢,急忙收回凌義劍,對何俊賢道:“很遺憾,你今日不能死在我的凌義劍之下了!”
何俊賢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覃仁義就消失在原地了。何俊賢冷冷地看着前方,眼睛滿是不甘心。
木以凝沒有回答周靈心的話,只是靜靜地俯視整個夕陽教,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就在這時候,木以凝與周靈心的身後突然就瞬步而來了兩個人,“參見藍聖姑!”來人急忙行禮喊道。
木以凝急忙回過頭,看着來人,怒道:“江左使、秦右使,爲何現在纔來見我!”
周靈心也回過頭,語氣卻要溫柔許多,只聽見她問道:“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楓低下頭,道:“說來話長,藍聖姑平安回來就好!現在教主正急着找你們,跟我們走吧!”
周靈心皺了皺眉頭,聽到江楓只提起了木以凝,她心裡就滿是怒火。再聽到“教主”二字,她就更加難受了。但是此時的她卻不再說話,或許也覺得沒有必要再說些什麼。
木以凝看着江楓,冷道:“還不快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