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時間,兩股人馬剛好碰頭。地上只剩下黑虎的屍體,黑豹一探鼻息已經是沒有進出的氣息。幾人還當是眼前這老叫花與少年所爲,呀呲欲裂。四人共事多年,雖然不是親兄弟,也有難以割捨的情分。黑虎一死,其餘三人立即將怒火轉系到了駱千峰與薛翎身上。
“還三弟命來!”黑豹手中喪門劍吞吐寒芒向着駱千峰襲去,黑鷹、黑熊亦是不甘落後。一對銅錘,一對鷹爪分襲兩面。雖然不知地上黑衣人爲誰所殺,想來是友非敵。趕到此處不過幾吸時間,對方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擊殺黑衣人,又在自己趕到前離開,難道是唐問影?
銅錘當頭砸下,再不抵擋就得被砸成肉醬。這一對銅錘少說有上百斤,黑熊能使出來看不出半分費力,這漢子氣力果然非常人所能及。也不見駱千峰如何動作,身形立刻原地消失繞到幾人身後。三人大吃一驚:遇到扎手的了!老乞丐看似其貌不揚,原來是深藏不漏。
薛翎既然是來幫忙,怎會袖手旁觀。面對這三名後天大成境界高手毫不保留,左手握劍,右手成劍訣加入戰局中。《逍遙決》施展而出,身形遊走戰場中,劍法施展開來。“霜天一劍”斜刺逼退黑豹手中鷹爪,反手一劍“劍滅江湖”攻向黑影熊夠。劍法如新雲流水,毫不拖沓,黑鷹急忙閃避依舊劃了一道口子。
三人見這少年武功不凡,復而轉攻老叫花。駱千峰哈哈一笑:“小兄弟,老叫花來祝你一臂之力。”順手從樹上折下一根枝丫向着黑熊的大銅錘攻去。樹枝看似柔弱,但在駱千峰手中千變萬化,專擊銅錘力道最弱的一點,以技破力。眼看銅錘即將打到身上,總是差那麼一分。
駱千峰道:“老叫花的打狗棒專門打狗,現在該換我出招了。”打狗棒法名字雖然簡陋,但是變化精微,招數奇妙。老叫花以一根樹枝使出來,指東打西,凌厲無比。這些人功夫雖然不弱,但想在駱千峰手中討得好處無異於癡人說夢。後天先天的差距豈是人多便能彌補的。這些人自然不可能是主力,沒時間耽擱。樹枝一挑,將銅錘架開。使出“絆”字決襲黑熊下盤,攻勢猶如長江大河綿延不絕而至,不給黑熊絲毫喘息的機會。
一絆不中,二絆續接,連環勾絆黑熊連連後退。駱千峰旋身而起,一掌襲在黑熊胸口打出兩丈開外,又使出“纏”字訣向黑鷹黑豹,兩人應付薛翎怪異的左手劍已經是捉襟見肘,老叫花一加入更是無法抵擋,不出二十招分別被老叫花殿中穴道動彈不得。
薛翎身上已經有數處傷口,喘着粗氣道:“前輩,這三人如何處置。”
老叫花道:“先別管他們,正主要緊,這些只是些小嘍囉,殺了也沒用,姑且留一命,處理完此事還有話要逼問。”
薛翎心中一驚,這些黑衣人在將會遇上也算得上一把好手,在闖島的人中竟然算是小嘍囉,那真正的高手該有多厲害。這江湖果真是藏龍臥虎之地。
一個陰暗潮溼的山洞中,巖壁上冰冷的水滴滴落,四下無聲。任逍遙手腳盡被束縛,成大字狀在岩石上。低垂着頭。滿頭亂髮髒亂不堪,也不知多少年未曾洗過,身上發出難聞的氣息。一人背朝洞口打坐,半晌也不見有何動靜。如同一尊石像一般,同巖洞內被束縛的那字一同構成了衣服怪異的畫面。此刻,打坐之人耳朵輕輕動了一下,睜開眼望向洞口處:“既然兩位施主到了,就請出來吧。”孟雲鶴,廣成子兩人緩緩走出,面色警惕。
“老和尚,老夫屏氣凝神,並未露出破綻。你是如何發覺?”
和尚指了指胸口,道:“殺氣太重,就像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石子,即使波紋再小,依舊是難以掩蓋。”
孟雲鶴見老和尚已知來意,面色一沉道:“老和尚,你讓是不讓!”
“職責所在,老衲恕難從命。”
孟雲鶴不再多言,向廣成子使了個眼色,一把佛塵,一杆亮銀槍向老和尚殺去。和尚面無懼色,虛空一點一道無形“劍氣”向來勢兇猛的孟雲鶴,雖然看不清招式。但孟雲鶴本呢個的趕到危機臨近,以亮銀槍擋在身前。只聽得“錚”一聲,雙手一馬,擊起一連串火花。
孟雲鶴驚道:“一指禪!老禿驢你怎麼會這秘技。莫非你就是元洪。”
洞中傳出老和尚聲音:“施主好眼力,老那正是元洪。”
“元洪,看來你們正道還真捨得下血本。留了個唐問影和還不放心,沒想到少林高僧也蕩起看門狗,就讓老夫會一會你。”長槍一條,挑了幾朵扎眼的槍花向元洪襲去。廣成子則是瞅準了機會往裡突入救人。巖洞本就不大,元洪武功不弱,很難得手。孟雲鶴能當上天魔教護法,武功也非泛泛之輩。燭光搖曳,人影交錯,雙發打得難分難解。
廣成子佛塵聚在一起,像一支巨大的毛筆。當做判官筆來使,點挑、穿、刺、配合孟雲鶴的亮銀槍一上一下,絲毫不給元洪喘息的機會。元洪避過一記穿喉槍,棲身前進想要空手套白刃。孟雲鶴蹲身一記回馬槍自右肩斜射而出,直擊元洪太陽穴。元洪避無可避,自頭皮擦過,劃出一道觸目盡心的口子,血水汩汩外流。
廣成子見有機可趁,向着元洪後背點去,元洪顧不得疼痛一張避開孟雲鶴,以中指食指夾住塵柄,心道:“好險。”
廣成子見元洪夾住佛塵,不怒反喜,輕輕將塵柄一扭,一枚毒針泛着寒光自雪白塵絲中一閃而出。元洪見到廣成子扭動手柄已經察覺不妙。如此近的而距離,即使武功再攻也不可能擋得住,除非是達到先天之境藉助先天罡氣剛有可能。元洪不愧爲少林高僧,電光火石之間,左掌回防硬接。一微爲不可聞的向響聲之後,銀針直插元洪掌心,手掌漸漸變黑,毒也順着手臂向上蔓延。元洪不敢怠慢,再這麼下去恐怕毒氣攻心,整隻手都廢了。緊咬牙關,嘴角已經有暗紅色血跡流出,顯然受傷不輕。
“啪啪”數聲,以獨門手法封住穴脈。趁這個機會孟雲鶴也闖入洞內:“教主,屬下來遲。”亮銀槍向着鐵鏈點去,串串火花捧起,鐵鏈毫無反應,孟雲鶴面色一愣。
任逍遙擡起頭,面色蒼白,道:“這是萬年玄鐵,以我的功力也無法震斷。尋常病人更是無用,你還是先走,再想辦法。”
“沒有教主就沒有我孟雲鶴今日,要走一起走。千年玄鐵斬不斷那就連這鐵鏈一起帶走!”孟雲鶴大喝一聲,集十成功力餘亮銀槍上,整個手臂都粗壯了一圈。一記“風雷鑽”刺向岩石,那崖壁雖然堅硬,也被整條亮銀槍插入一大半,孟雲鶴又大吼道:“破!”槍柄發力,固定玄鐵鏈周圍的岩石盡數裂開。玄鐵鏈固定極深,一次不成孟雲鶴接連運功向着崖壁刺去,也不知是刺出多少槍。“砰”的一聲,鎖住右手的額鐵鏈已經被拔出。
元洪見此情景顧不得有傷在身,即使當場將任逍遙擊斃落得同歸於盡的下場,也不能讓這魔頭出去爲禍武林。只是任逍遙是何等人也,當年合幾大正道高手之力纔將他擒拿住,又怎能讓元洪得逞。玄鐵鏈一橫,快如閃電。結結實實打在元洪身軀上。元洪身體倒飛丈許,生死不明。孟雲鶴再度破開一條玄鐵鏈。任逍遙仰天長嘯,聲動四野。樹林中,鳥雀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