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準備。”護衛一聲令下。數百張弓箭對準了蕭然,只需一聲令下就能把他射成篩子。蕭然不急不緩的向夏若煙走去,彷彿根本沒看到這些威脅一般。
“站住!”宰相武殷堂道:“蕭然,你敢以下犯上,就不怕株連九族嗎。”
“株連九族?屁話。皇上尚且食言,我來討個公道都不可嗎。”
“皇上乃九五至尊,說話放乾淨些。”
“九五至尊?這“九”字也不過是個匍匐下跪的人。衆生平等,何必來這一套說教。”
“你要討什麼公道?”冷眼旁觀的皇袍老者突然出聲道。
“天子一言九鼎,說話可算話?”
“當然算!”
“既然當初下旨將夏若煙許配於我,爲何現在反悔了!”蕭然咄咄逼人,根本不給對方解釋的機會,繼續道:“還談什麼君無戲言,不是放屁是什麼!”還從來沒人敢這麼跟皇上說話,更別說罵的這麼豪放,衆人看的瞠目結舌,都懵了。心道:“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臨死也要充英雄。”
皇袍老者一時啞然,道:“你刺殺夏霜天,又勾結黨羽至使夏家軍剿匪失利,便是死十次都夠了。”
蕭然冷笑道:“說我刺殺夏霜天,證據在哪裡。勾結水寇證據又在哪裡?緊憑空口就定罪,真是貽笑大方。”
“夠了!”突然傳來的聲音令蕭然嘴角抽動了一下,不再言語。衆人循聲望去,只見夏若煙竟然緩緩解開了紅蓋頭。人間竟然有如此秀美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雲鬢峨峨,修眉聯娟,脣色朱櫻一點,一肌妙膚,滑膩似酥。
“蕭然,今日是我與太子殿下大喜的日子,你前來胡攪蠻纏,讓我面子往何處放,皇上大赦天下,念在往日的交情上,識趣的話現在走或許還來得及。”夏若煙語氣冰冷,就像換了個人一般。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煙兒嗎?”蕭然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熟悉的曼妙身姿,身軀微微一顫。突然自嘲道:“一生中最深愛的女子結婚,新郎卻不是蕭某,連來喝杯喜酒也都可以嗎。”兩人凝視,都想從對方的目光中看懂些什麼。
“我只問你一句,天涯海角,願不願意跟我走。”蕭然突然問道。我願與整個天下爲敵,只爲換你一生相隨,你敢否?
“大膽!……放肆……”
夏若煙知道蕭然從不輕易承諾什麼,一旦許諾就一定會做到。這句話她等了很久,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這場面令得衆人唏噓不已,蕭然與夏若煙之事江湖早有傳聞,若果不是後面發生的這些變故,應該是人人羨慕的一對吧。
“找死!”大庭廣衆,文武百官面前公然勾引自己的未婚妻,李炎的性子再好也得火冒三丈,何況是堂堂太子?李炎握掌成拳頭閃電般暴掠而出,向着蕭然打去。
“嘭!”兩者一接觸,一聲悶響,各自後退幾步。隨即再度交手,身影混雜在一起,使得本想放箭的北羽衛統領不敢下令,萬一傷到了太子可是死罪。
“你真以爲皇城校檢我打不過你嗎,今天在煙兒的面前將你打敗,讓你知道什麼麼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驚濤掌!”李炎冷笑道。狂暴的掌影排山倒海而來,聲勢壯觀。
“二十招。”蕭然淡淡的突出三字。
竟然敢小瞧自己,他憑什麼一副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樣子?我纔是這天下的帝王。一而再的被蕭然瞧不起,李炎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出手豪不留情。
“一招,兩招………十二招…”蕭然每出手一招,便出聲一次,沒有絲毫擔心的樣子。
李炎一記橫劈,蕭然再度閃躲開,化拳成爪一把捏住李炎的手腕,同時身體前傾肘擊向其胸口道:“十九招……”李炎喉嚨一點,鮮血就欲噴出。“還有一招,無論如何也要撐住。”他已經顧不得去想蕭然爲什麼突然間功力暴漲了,真是越打約心驚。
李炎身體後退,手腕確實在蕭然手中。蕭然一拉扯便是將其拽了回來。雙手血管暴漲。將李炎整個人掄飛起來。七殺奔雷刀“真空滅世斬“的功夫就這麼被他使出來了。“第二十招!”
“不好,太子有危險,攔住他。”人羣中突然激射出六七名高手。向着蕭然的方向而去。以蕭然的行事風格,就算失手殺了太子也不是什麼出乎意料的事。
“蕭哥哥,不要!”夏若煙驚呼道,向着蕭然撲過去。本想阻止他,眼見倫飛的李炎就要撞到夏若煙。強行反轉,將李炎扔了出去,夏若煙就這麼撞在蕭然懷中。
這一刻就像是回到了從前那熟悉的感覺,“撲”蕭然嘴角的笑容突然止住,一絲污血順着嘴角流出。其身後一把匕首插入後背中,大內高手嘿嘿冷笑着。
“滾!”蕭然單手運氣全身真氣,突然出掌拍在其天靈蓋上,當場暴斃。一運功,傷勢加劇,又吐了兩口污血。夏若煙沒想到自己害蕭然重傷,滿是愧疚。如果蕭讓不強行變招的話,受傷的一定是她。有時愛也是一種傷害,殘忍的人選擇傷害別人,善良的人選擇傷害自己。
“呆子,快走啊。”見蕭然受傷,夏若煙再難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連嗓音都變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是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豈是說忘就能忘的。
“難道你還不懂的我的心意嗎,但求一死,此生無憾!你願不願意跟我走?”蕭然目光柔和,再度問道。夏若煙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拒絕。
“保護皇上,夏若煙還不退後,捉拿亂黨!”武殷堂厲聲喝道。二三十名帶刀侍衛齊擁而上,蕭然一把將夏若煙推開。將腰間紫簫握在手中,廝打在一起,鮮血染紅長衫,異樣刺目,蕭然身處大批護衛之中身法飄逸,竟然不落下風。
“夏若煙,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勾結叛賊,意圖不軌。”鄭軒突然道。這是挑撥離間,栽贓。鄭、武兩家當然不希望夏家得到太子這個靠山,現在出現了轉機,說不定能借題發揮,取消這次婚禮。若果這樣,那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煙兒,接着。”夏家老者突然拔出聲旁侍衛的佩劍扔了過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如此就自己動手吧,只有這樣才能封住悠悠之口。夏若煙手臂顫抖着拾起長劍;“難道非要如此不可嗎?蕭哥哥,你爲什麼不走。爲什麼要逼我作抉擇。”
蕭然雖然是後天大成境界高手,但這些大內侍衛也不是不弱。蕭然便猶如大海上的一葉扁舟,狂風暴雨的摧殘下隨時有覆滅的危險。惡虎架不住羣狼,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猶如短線的風箏,無力的墜落。“趁你病,要你命。”這些大內高手個個搶着領功,可不會給他絲毫休息的時間,各式兵器幾乎是齊齊攻致。
在衆人目光中,蕭然猛的單手握住一把刺來的長槍,竟然僅憑臂力將此人以橫掃之勢掄起,化解這這一擊。蕭然的臉色已經是一片蒼白,滿眼猩紅之色。陡然間變了個人一樣,再生死存亡之際,再也難以壓制體內的怪異真氣,暴走了。
“不好,此人走火入魔了。”一人喊道,剩餘的二十多人再度向着蕭然攻去。蕭然目光掃視一圈,突然鎖定在李炎身上。竟然撇下圍攻的衆人不顧,徑直向着太子的方向去。此時速度奇快無比,是先前的兩倍不止。這些人那裡適應的過來,還來不及出手就拉了蕭然一大截距離。
因爲大部分侍衛都擒拿蕭然去了,此刻摻扶着太子的不過是幾個功夫拙劣的禁衛軍,蕭然似乎根本不知道痛爲何物,任憑對方在自己上劃了兩刀,反手一擊就把兩人撂倒。李炎已經知道蕭然今非昔比,哪裡還敢逞強,腳尖一點飛速後退。蕭然面部扭曲,嘿嘿怪笑一聲比獵豹還靈活。長簫直指對方胸口,頂端真氣匯聚起寸許長的“劍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