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良臣一怔,一時之間不知挽衣在說什麼似的。
“素雪姐與百姓們一起撤出城時,一路南下,現在已經到了揚州。”挽衣眼底含着兩溺淚水,不知是喜是悲。
韓良臣這纔回神,知道挽衣說的是韓剛,陶姑的兒子,他實在拿這個女人沒辦法,就像韓剛是她自己的孩子似的,她怎麼會如此善良,善良得讓人心疼。
“雪素與剛兒沒事就好。”韓良臣釋然地鬆了口氣。
挽衣拭淚又道:“現在只差亞默的下落不明,還有仇公子。”
一提起亞默和仇公子,韓良臣也覺得心裡難過,亞默身受重傷的樣子仍在他腦海中時時浮現,棄了城,又不知他們跑不跑得掉,被派去探的探子回來說,城裡被血洗,沒有任何活口,雖然大部分百姓都撤走了,但也有幾個死也不肯離家的百姓,白白失去性命。
韓良臣自從軍以來,此戰是他軍旅生涯最大恥辱,可畏敗得慘烈。他走到挽衣身邊,扶住她的雙肩,十分歉疚地低聲說道:“對不起,亞默爲了我受了那麼重的傷。”
“亞默到底傷勢如何?那天,根本無暇多問。”挽衣這才問起當日看到亞默爲何像是命懸一線似的。
韓良臣將亞默中了毒的事告訴挽衣,挽衣邊聽邊流淚,她怎麼會想
到亞默笑着離開,爲她而去,竟然差一點丟了性命,可此刻,他到底還在不在人世,她都不知道,不禁越發心痛自責,怪自己不該爲了自己而讓他捨身犯險,她無法原諒自己。
“都是我不好,是我要他給你送信兒,若不是我強求他,他又怎麼會……”話由至此,早已泣不成聲。
韓良臣心疼挽衣這樣難過,卻心知怎麼勸都無濟於事,便只好將她擁在懷裡,任她哭個痛快。
“我會讓人繼續去找亞默和仇公子的。亞默識大意,善良耿直,一定會吉人天相。”這個時候,韓良臣也只能這般安慰挽衣,至於亞默是否能逃過這一劫,他也惴惴不安。
“是挽衣無能,幫不了夫君,若是……若是我……”挽衣咬起下脣,若是她能屈服於完顏烈,若是她假意迎合,或許這美人計早就將完顏烈迷倒,可她那時卻又翩翩無法做到,這時,回想被破了城打散的韓家軍,極是懊惱。
金軍並沒有放棄對沭陽的圍攻,韓家軍亦是時時要準備金軍的突襲,而韓良臣下令多停留下日子,再等等有沒有韓家軍的兵士們回來投奔,因而,並沒有完全脫離金軍,隨時可能相遇,也就要隨時保持着備戰的狀態。
“將軍!有金兵自西側突襲而來,可要防?”有兵士來報,韓良臣與挽衣
俱都面色一凜,韓良臣馬上走了出來,“防,不但防,還不能讓他們跑了。”邊說邊向外走去。
挽衣亦是擦乾了眼淚,緊隨其後,與韓良臣經過這一戰後,二人更是沙場上的夫妻,相隨相攜。挽衣馬上去集合了女騎,聽命韓良臣的指揮。
“將軍,有金兵自北側襲來!”
衆將一聽,萬萬想不到這麼快金軍便追到此地,絲毫不想給韓家軍喘息的機會。大有一網打盡之勢。
韓良臣聽到後,心下便知道一定是完顏烈知道他損兵折將,追蹤至此。
“報,將軍,有金兵自東側襲來。”
衆將聞言,已然坐立不定,如此看來金軍這一次又是有備而來,而且勢必要斬草除根,纔會三方合圍,除了可以退守的南方是大宋的地盤,三個方向都有金兵,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韓良臣,等他做最後的佈置。
“也罷,就與他決以死戰!”韓良臣狠聲說道,隨後便佈置了陣式,以少敵多,最講究的就是佈陣法。
“挽衣,你與清蘭的女騎會隱秘之術,便在我們引誘金軍入甕之時,乘機自他們後方合圍。”韓良臣臨危不亂,有條不紊地指揮戰鬥。
衆人見韓良臣沉穩淡定,纔有些慌亂的心,這時都鎮定了下來,信心百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