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睡了沒多久,便聽到外面的吵嚷聲,挽衣睜眼思緒恍惚,外面真有火光,不會又掉進夢裡了吧?她狠狠地掐了一自己一把,“啊喲!”痛得喊了出來。
真的?
挽衣不加思索,騰地從牀上跳了起來,伸手摸到鳳鸞刀便衝出營帳。
外面的光景與夢境如出一轍,只是沒那麼多死傷,仍是到處是火,到處是喊聲,撕殺聲。挽衣毫不猶豫地向主營營帳奔去,她還沒看到韓良臣,提着鳳鸞刀的手心直滲着汗,她真怕,怕哪一次回眸,哪一次轉頭,就會看到夢中的一幕,心早就提到了喉嚨,哽住了呼吸般難過,連喊都喊不出聲音似的。
“挽衣!”正尋着,便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挽衣幾欲落淚,尋聲望到那個男人,“快上馬!”
挽衣只見韓良臣騎着他的戰馬,奔至身前,一隻大手伸向她,她似本能地伸出手去,被韓良臣一提便坐到他身後。那一刻,她不顧一切地抱住他,還好,他沒事,沒有什麼比這更讓她心慰了。
韓良臣騎着寶馬一路這殺去,挽衣早就聽過韓良臣那些英勇的事蹟,但都不及此刻坐在他身後感受他如此氣勢如虹,她含着淚,那淚卻不知因何而來,卻在這時,她猛然看到一隻箭正向他射來,渾身一震,提起她的鳳鸞刀便擋,“咣!”地一聲兒,箭落向別處。
韓良臣聽到那聲音轉首看一眼挽衣,“挽衣,你沒事吧?”
“我沒事,放心。”挽衣說着,已經提刀揮向
衝來的西夏兵,一刀、兩刀、三刀……一刀刀砍下去,手震得發麻,雖然有些拳腳功夫,但真的上陣殺敵少之又少,上一次爲了霍安江,小試牛刀,可遠不及此刻兇險,她只覺得他們二人好像落入魔窟,到處都是敵人,無處躲閃無處避身。
“敵人太多,你騎着馬先衝出去,我來掩護。”韓良臣大喝着便跳下馬去,留下不及反應的挽衣,愣怔了一瞬,便覺得有人催馬快奔,人也被帶離出去。
挽衣回神間,便看到韓良臣隻身一人與衆多西夏兵對持,那場景與夢境如此吻合。
“不!”挽衣大喊着拉住狂奔的戰馬,用盡力氣拉轉繮繩,衝了回去。
“你回來幹什麼?”韓良臣怒吼。
挽衣完全不聽他分說,鳳鸞刀一刀刀闢下去,不顧一切,拼盡力氣,大病初癒,哪來的力氣,就是爲了眼前這人,纔會如此拼盡全力,身上,臉上噴滿鮮血,她毫無察覺般不顧,越殺越勇,那氣勢又怎能是一個柔弱女子?韓良臣不禁被她感染,越發勇猛拼殺,“啊!”怒吼起來。
二人一路拼殺,但西夏兵越聚越多,挽衣只覺局勢不妙,衝韓良臣喊道:“上馬!”
韓良臣也覺事有蹊蹺,跳上馬去。
二人邊殺邊跑,只聽“嘶!”的一聲,韓良臣身子一顫,挽衣知道他定是受了傷,抓緊繮繩,雙腿用力夾馬,“篤!”喊道。
可戰馬也被兵刃所傷,狂嘶一聲,奮力狂奔。
挽衣和
韓良臣左揮右揮,砍殺阻攔他們的西夏兵,戰馬疾奔,不知不覺間好像擺脫了敵軍,越來越少有敵軍跟上來,馬兒也似沒了阻礙越跑越快。
他們全無方向地向前奔去,奔進山林間,戰馬跑得飛快。韓良臣受傷後便依在挽衣身上,挽衣不敢回頭去看,她怕他傷的太重,若是不重,他纔不會這樣依在她身上,馬兒飛奔向前,挽衣卻已淚流滿面。她怕,怕馬兒停下來要面對的是她不願看到的。
可馬兒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轟然倒地。將挽衣和韓良臣摔到地上。
挽衣爬了起來,向去看韓良臣,纔看到他身後的刀傷,傷口又深又長,涔涔滲着鮮血,看得挽衣一陣眩暈,“天啊!”她急着從身上的衣襟上扯一塊佈下來,就要去幫韓良臣纏住止血。
那傷口太深太長,着實痛得韓良臣透不起氣來,摔下馬後,更是疼痛難忍,“挽衣,你怎麼會知道有西夏兵要來偷襲?”換衣萬萬沒想到韓良臣先開口問的竟是這句話。
“我做了一個夢。”挽衣不經思索地說道,手並未因此而停下,一層層地幫他包紮。
“可怎麼會這麼巧?”韓良臣再問這句時,挽衣的手僵在那兒,他是在懷疑她嗎?
“你懷疑我?”挽衣勃然大怒,他怎麼可以懷疑她?
韓良臣喘着大氣,“我不想懷疑你,可那天你剛剛和我說過,讓我加強防衛,爲什麼?”
“我說了,只是一個夢!”挽衣忽覺百口莫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