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衣凝眸瞪着納木特,不懂他此刻的表情又是何意?難道他反悔了?她只覺這男人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異芒,彷彿藏有某些讓人無法窺見的東西。
“大宋將軍韓世忠。”挽衣驀然間意識到,或許她真的救人心切,一時口誤,良臣是字,又有幾人知道呢?便正聲而道,人也因說出這個名字而驕傲了幾分一般。
納木特聞言,目光微微一滯,卻仍是看不出情緒來,他擺擺手,示意士兵出去,對挽衣輕聲道:“那你是?”納木特這時已經猜到幾分挽衣的身份。他以會猜不到?挽衣與韓良臣的故事傳遍大江南北,又是一對爲國爲民的同上陣共患難的夫妻,哪裡都愛戴他夫妻二人,如此說來,眼前這絕色佳人就是那位安國夫人了。
“你不是知道麼?”挽衣不知納木特也是這一刻恍然大悟擺了烏龍,只不過,他面上平淡無波,看不出絲毫異樣。
“我應該乖乖的認命是這樣嗎?要不就是死,要活着,就要成爲你的女人,我答應了,現在你該兌現你的承諾了。”挽衣挑眸倔強地看着納木特,扯起嘴角,嘲諷的一笑,卻有種視死如歸之感。
他托起挽衣的臉,那雙寒眸似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一般。她居然是韓世忠的女人,金兀朮正下令全營找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此刻就在他的營內,這到底是好機會還是壞機會?納木特一時之間腦際飛轉,如何對待這個女人,成
了極爲重要的一環,卻讓他每多看挽衣一眼,似乎就被擾亂一分,驀然間竟然沒了思緒,這對他納木特而言,纔是大忌。
“我以爲你只要一個婢女的命,不曾想你竟然有這樣的身份。”納木特壓低聲音,卻說得語氣平和,令挽衣看不懂這男人,金軍不都是恨韓世忠深入骨髓麼?他怎麼會這般淡定?許許多多的問號在腦際間徘徊,不肯放過她一般住在她腦子裡不去。
挽衣最初不解他話中之意,轉念也豁然開朗,是啊,她也是惦念着那個女人的,怎麼這會兒便給忘了,這念頭令她有些羞澀,不禁翕動着脣,“那個女人也放了。”她爲自己這般忽略而愧疚起來,而這話說出口她即後悔了,如今她也不過是個階下囚,居然還企盼着能答應她所提出的要求,這也是天大的笑話了。
可她仍是說了,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試試不是麼?挽衣盯視着納木特,復又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放了他們,或許,你有這樣的權力嗎?”這話似乎總能敲擊到納木特的某根神經,挽衣沒有忽略每次提及這話時,納木特眸光之中的異樣,這大概是可利用之處?她兀自暗忖。
“不要再做那些毫無意義的事,那隻會讓你自己越發處於危險之中,。”納木特凌厲的眸光,彷彿可以看透挽衣的心思,直穿到心扉之間。
而這一刻挽衣心中倒是十分泰然,彷彿真的看徹
了生死,既然老天讓她看穿,她也只能照着這條路走下去,既然這個男人註定這樣來到她面前,即是命運的安排,反抗亦是多餘,或許他也是逼不得已,畢竟她看着與那些金軍不同,何況他們不是都叫他大人麼?大人該是宋人的稱呼,這想法亦讓挽衣不禁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盯着納木特端詳。
“我說過,你不要再打什麼主意,走出這裡,你就只有死路一條。”納木特仍是平靜地說道,誰也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納木特知道,此刻大宋那位最難戰勝的將軍就在主營與金兀朮對持,他也知道金兀朮在找他眼前的這個女人,那個他的私生子深愛爲之瘋狂的女人,這女人果然名不虛傳,他的本還以爲大宋名將韓世忠不過是個好色之徒,而此刻……他再擡眸凝視着挽衣的臉時,方知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似乎覺得若是這個女人是他的,又是愛他的,或許他也會爲她隻身一人闖進敵營。
而眼下,他該如何是好?他亦是有些迷惑,交不交這個女人並非想像那麼簡單了。
他的話讓挽衣覺得這個男人是救她的,不然,此刻,他只要一聲令下,她就一定被五花大綁送去主營了,可他在猶豫什麼?
“你,爲何對我這樣好?只因爲,看上我了?”挽衣試圖用極親切輕柔的語調小心而問。
而主營內此刻仍是雙方相持不下,沒有任何一方妥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