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的寒風冷嗖嗖地吹過,吹在冉俊剛毅的臉上,還吹在一個玉面書生似的男人臉上。
挽衣和亞蘿已經整好衣衫跑了出來,看到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兵,還有魁梧的冉俊,而再一轉眸,挽衣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也是一個極俊美的男子。
相國府的男人還真是不少,不知這一位又是亞蘿的什麼人?挽衣心下暗忖,轉眸睇一眼亞蘿,亞蘿清澄的眸子閃着光芒,上前一步清聲叫道:“三哥!”
不出挽衣所料,果然也是亞家的人。
冉俊和這白衣男子交手幾個回合,只覺白衣男子身輕如燕,上下翻飛,彷彿看不到他的什麼招式,卻讓冉俊手忙腳亂的應對,又絲毫無法近身,即便冉俊有再好的功夫,再大的力氣也無處施展了似的。
挽衣不禁竊笑,這畫面或許就是稱作以柔克剛再恰當不過了,只是那柔的該是名女子,一個男人怎麼會這般妖嬈?
大冷的天兒,沒多會兒功夫,冉俊已經被折騰得一身熱汗,仍是沒捉到半縷白衣男子的衣衫,最後,那男子輕輕一個回身,竟然將冉俊扳倒在地。
白衣男子騰空又緩緩落上,落在地上時,竟也沒半點聲響,似乎連地上的灰塵都未被激起,這讓挽衣大爲驚訝,情不自禁地半張櫻脣,瞪大雙眸。
冉俊出了醜,卻並沒有氣惱,看着那白衣男子,說道:“你小子快成仙了!”口氣卻是極溫和的,又讓挽衣吃了一驚。
那男子轉過身來,挽衣總算看清他的面容,原只是深得他看着清秀,這時再看他不似那些西夏人將頭髮束起,半披散下來,劍眉濃密而細長,像兩支小巧的寶劍,直而硬朗,鼻子挺拔,而嘴脣更是優雅地微微揚着嘴角,一雙深邃如漆的黑眸,勾人攝魄,哪有男人長得這般俊逸脫俗?挽衣都不禁看呆了。
“你也不見長進!”那男子同樣說着冉俊。
二人之間的對話,讓挽衣大爲驚訝,不似仇敵,反像朋友。
“亞默,你怎麼回來了?”在一旁看了半天的相國終於發話。
亞默緩緩轉身,對着自己的父親深鞠一躬,肅聲道:“給父親大人請安,冬至將近,回來給父親大人請安。”
“你還有這份心?”相國一臉肅容,真是這個家該添亂的都到齊了。
“三哥!”亞蘿小女孩兒似地跑到亞默身邊,拉着他雪白的袍子,跳個不停,“三哥,想死我了。”
亞默衝亞蘿笑得極寵溺,“下次跟三哥一起走吧。”
“他是我夫人。”冉俊插嘴進來。
“你沒有照顧好她!”亞默轉眸再看冉俊,眼底含着冰似地刺向冉俊,盡是指責之意,冉俊不禁微怔。
“行了,要話家常,到正堂去,別在這裡鬧騰,讓外人看笑話。”相國一語中驚醒夢中人,挽衣心道,這是在說她呢吧。
而這時,那亞默纔算真正擡眸看向挽衣,挽衣澀然間微
垂螓首,以示招呼,看他對亞蘿那麼好,清風若骨的樣子,並不讓像亞卓那般若人討厭。
亞默目中無波,看了一眼挽衣目光又回到亞蘿身上,“你這丫頭最近雙瘦了。看來,我是不該饒了他。”意指冉俊。
冉俊訕然,並不像對其他人那般硬氣,讓挽衣第一次看到他臉上竟有愧意,她不解地看着亞默,看起來所有答案都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相國轉身帶人離開,亞默和亞蘿默然跟上,冉俊看一眼挽衣,相國馬上回頭看着冉俊說道:“你不來嗎?”
亞家一家人走了,獨留挽衣一個人在苑子裡,像一隻受傷的金絲雀,黯然嘆息,默聲道:“良臣……”她不知她內心深處到底是希望他來,還是不來……
一陣寒風吹透挽衣的薄衫,不禁打了個寒顫,院子裡忽然讓人覺得靜得可怕,挽衣轉身回房,亞家人也都像是每個人身上都帶着故事,挽衣不想在這裡久留,冥冥中有種預感,似乎自己要被捲入事端。何況她和韓良臣剛剛和好,兩人之間感情漸入佳境,便硬生生地分離,此刻正是相思成災,不知何時,眼前已經模糊不清,她忙仰起頭,看向窗外的天空,天透徹地藍,良臣,你在哪裡?
韓良臣突然從夢中驚醒,驀地坐了起來,挽衣,是挽衣?她在叫他,韓良臣突覺胸口一陣刺痛,“啊!”怒喊出來!
喊聲傳到營帳外,在軍營中,在山坳裡迴盪,悽悽然然,悲憤、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