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生摒棄雜念,繼續修煉,一大周天運轉完畢,第二大周天繼續運轉,這樣下去,越來越快,身體不但沒有不適之處,反而在胸口處也生出了內氣來。
過了許久,正要收功之際,驀然,丹田內的內氣一陣震盪,完全不受控制的加速運轉,繼而又衝出了丹田,在經脈中流動,直衝向頭頂的百會穴。
斷劍生只感覺自己的經脈都膨脹了起來,傳來一陣的疼痛感,而他更加靜下心來,任憑內氣的運轉,而這周身真氣瞬間就是一次運轉。
他自己的意識彷彿飄到了空中,透過自己的肉體看見了自己全身的經脈,在一點點變大。
斷劍生謹守心神,周身的汗水被內氣蒸發,讓他整個人都罩在白氣之中。
突然間,斷劍生的意識中聽到身體內傳來一聲聲沉悶聲,骨骼劈啪作響,經脈之內的內氣息驟然爆發,胸口、眉間,丹田,膝下在不停的沉積着內氣。
斷劍生睜開眼,一擡手,身邊的長劍破鞘而出,他抓住長劍,將內力運轉到劍上,身形一動,已衝到屋子外面,青光閃爍的長劍幻化出一片片劍影,劍劍都是十成力量。
青天業火劍的威力在此得到了巨大的呈現。
他身形在半空中騰轉挪移,劍光在身周繚繞,肆意揮灑,肉眼可見,一道道劍氣如閃電橫空,院內樹木,盡數被斬成碎塊,小屋牆上也是道道劍痕,可見到屋中燭光。
最後周身真氣全部向體內各處彙集,形成一片氣海。
斷劍生將內氣全部凝於一劍,橫掃出去,小屋一面牆被全部斬開,房屋嘩啦啦的倒了下來,斷劍生手中長劍一甩,斜斜刺入地面,仰天長嘯了起來。
他就是如此修成了青峰絕技“青松欲煉天”的第一層功力。
白石城一處大宅院,被外人稱作“親王府”,正是李洪斌所在白石城的府邸。
現在府中,石國皇太后也在此處,裡外戒備森嚴,一個相貌周正的中年人卻在府內毫無阻擋地向府中後院走去。
後院正是太后住處,此時,太后剛得到李洪甫的信件,正細細閱讀着。
“東陽城一戰,我兄弟二人親隨軍旅損失殆盡,朝野多股勢力蠢蠢欲動、潛流暗涌,只恐不日便要發難——各地駐軍心所向何人不可預測,大將軍之心也是自保。只有成武還在身邊,激變不日便至,兄苦慮多日,以求反敗爲勝。事關重大,四顧身側無人。此刻武親王弟在太合州整備軍務,唯有云中宮內可冒險相托——請弟護好自身,並令雲中宮內磐石城議事。”
李洪斌看太后讀完之後沉聲道,“皇上這下子出了大大的麻煩了。”
李洪斌的軍隊並不多,不到三萬,這一萬人中有五千交給了蕭無常,盡數陣亡在了銘國。
五千人給了秋錦基守衛邊關,一萬多人抽給了李武成,應是在東陽也全部陣亡了,自己還有不到九千人,也沒有什麼好的裝備。
好在太合州的府兵有一萬五千人,這些府兵是他這幾年在地方招募的,在許多逃亡之徒,還有當地各民族之人,單個戰力十分之強。
但是在一起,便是一盤散沙。要用起來,還得磨合一段時間。
皇太后聽他有此言,不以爲意地冷冷笑道,“也不見得。現磐石城周圍還有四方鎮守,手中府兵四萬有餘,城中忠於李家的禁軍也有兩萬,靖親王的三萬長浪軍在東,防着涯國。我對那錢太妃太瞭解了,她最恨的就是這涯國錢氏,不可能借助涯國之手起事,而且還會緊緊防備他們。這樣磐石城兵變可能不大,小打小鬧在所難免的。”
李洪斌道,“母親說的極是,但是秋家與靖親王聯合起來,皇上就一點勝算也沒有了!”
“秋正悠不會相信靖親王的,他只會是假意支持靖親王,再在背後插一刀,最後來一個重建石國的美名,立個名義上皇帝。”皇太后還是說的清清冷冷。
李洪斌道:“母親可有辦法了?”
“雲中家族年年花掉的數萬兩銀子可不是簡單的說沒就沒了。”
李洪斌十分依賴於雲中宮內,但對於這雲中先生及其家族還有什麼關於石國的秘密,他並不清楚,只想的是雲中家族已有了長久的安排。
皇太后這時看着李洪斌,道:“斌兒,當皇帝之事,都不適合你們兄弟,你們二人都太好武了,你比洪甫還要強,畢竟你還是在研究軍務,這也是國之根本之一,而洪甫所醉心武學,根本就不是治國之道。要說這個國家,也許靖親王管理起來更合適。”
太后頓了頓,又發狠般地說“只不過就是因爲那個錢太妃,我也不能讓他當這個皇帝。”
沒過多久,雲中宮內受召來此屋中,正要向太后磕頭,被太后攔下,太后道:“雲中先生,現皇上已經向武親王求援,你有何建議?”
雲中宮內道:“太后、武親王,靖親王受國內官吏擁護,自己又有統兵之才,實是石國難得的文武全才。只要他不與涯國勾結,就不會給石國帶來太大的危害,到是秋家有不臣之心,這是應該皇上自責的地方。”
雲中宮內說起話來不着邊際,也從來不直接回答問題。
李洪斌道:“還請先生明示!”
“現在只能乘靖親王還沒有徹底掌握大權時讓他先行動了,這樣在皇上還沒有盡失民心時,皇上還有一博之力。”
“然而軍隊可能不好控制了,現在又不是打得起內戰的時機。”
李洪斌蹙着眉頭,心中考慮着雲中宮內話中的含義。
“武親王,可懂得生意?”
“不懂!”
“做生意嘛,要有積蓄、要有現錢,要有客人。現在皇上現錢是打光了,但還有些積蓄他不知道,現在可用,大體來說,就是靈珠國的力量。磐石城旁還有我的一個朋友,叫八烏其期,是個軍頭。那飄雪與北斗現在好像與皇帝關係不好,但北斗畢竟受石國恩德多年,這個積蓄還是很大的。至於飄雪,只要說通了越離秋就不是問題。那麼還支持皇上的客人,我已想好了,只是一個商人,呵呵。另外武親王的天鷹衛得讓我用一用。”
太后聽雲中宮內沒有明說,也知道他有辦法,只道:“天鷹衛不可用,洪斌這裡也很危險!”
雲中宮內一笑道:“太后所說極是,我知道武親王有些朋友,雖然名聲不好,但現在也可以一用,武親王意下如何!”
李洪斌苦笑道:“本來應對秋家我已是吃力了,現聽辰州方面傳來路通的消息,說一個青玄派的青年不知什麼原因已經向北一路過來,已消滅了釋在天!下一步就要來找摩桓達佐,更奇怪的是,朝廷緝拿呂庸的佈告這幾日被貼在了太合州各處,定是有人在指引那人。我摩桓達佐的朋友與十年前那些殺人的邪徒並不一樣,但江湖中卻還是讓人聽之生惡,要是摩桓達佐來此助我,飄雪派聽到此事,也恐怕要生事端。”
雲中宮內聽此,想了半天,一拍大腿道:“好機會,可以一賭,賭正了,飄雪的事就更好解決了。”
過了一日,天飄着小雪,雲中宮內自己帶着李洪斌的天鷹衛化了妝,裝成商隊,離開了白石城。
在出城門時,只見一個十分英俊的高大青年與一個小販樣子的人正在說話,那個高大青年身上明顯有着強大的氣息。
雲中宮內道:“哎,就這個地方也不太平了!什麼時候回百草山啊!”
斷劍生與共濟教的探子見了面,那人肯定了摩桓達佐在桃花山上。
但同時,那共濟教的探子提到,現在的摩桓達佐應該是投入到了李洪斌名下,已經是不好對付了。
斷劍生心道:“行走江湖真是有意思,邪教也可以依靠皇族,這個從來也沒有想過,不過值得自己學一學。”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城,向城外而去,行了不半個時辰就到了山下,共濟教的探子不再前行,告誡斷劍生不要強上,要保護好自己,自己便離去了。
斷劍生到了上山不久後,終究還是遇着了兩撥巡山之人,都給他機敏躲過。
空中那雪又不絕地落下,將他的淺淺腳印迅速掩去,竟沒留下半分蛛絲馬跡。
這時候斷劍生腹中已飢,喝了口燒酒,略一調息,便又跟上。
在山中轉了大半圈,是一條直通山頂的石徑,徑上有許多人在把守,隱約可見塔樓屋宇,他想這便是摩桓達佐老巢。
但他縱然武功高強,也絕不能直上山頂,便繞到另一側則是絕壁懸崖,但見怪石嵯峨,深不見底,多看得兩眼便叫人心神恍惚。
這等山勢雖險,卻對他而言只是小事,只是天在下雪,增加了些攀爬的難度。
斷劍生深吸口氣,躍上了懸崖抓,住了峭壁上一塊突出的岩石。雙手雙腳壁虎般牢牢吸住他觸及的樹石藤蔓,身形比靈猴還穩,十幾次跳躍之後,已到了山頂。
到了山項,卻是一大片桃林,只是桃樹上再沒有一片綠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