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向上爬得更快更高,郭化元與王薄結成兒女親家,把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太守癡傻二十年的兒子。有道是虎毒還不食子,郭化元比野獸還要喪心病狂,還有什麼事他做不到?簡直畜牲不如!
聽了這番話,老族長和天官暗中倒吸一口涼氣。爲了極力向上爬,連骨肉血親的幸福都拋棄不管,非親非故的這幫馬莊村民就更不用提了!也難怪郭化元和要強盜聯手搶劫居住幾十年的馬莊村民,這幾十年來他就沒把這幫村民當人看待!
可是郭化元現在身爲縣令,掌管茌平縣內外大小事務,如魚得水,要人有人,要權有權。這幫草民還仰仗他的鼻息過日子,用什麼合適辦法才能把他除掉呢?復仇之事非同小可,除非計劃萬無一失,否則寧可不辦,也要明哲保身!
這些情況馬周也知道,所以一直以來便在暗中佈置着周密的計劃,暗中拆着他的臺。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天賜良機,絕不輕易放過他。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
“什麼天賜良機?”老族長和天官雙雙疑惑地問道。
“三月三!”馬周毫不猶豫的回道:“請郭化元赴喜宴。這是鄉間最平凡不過的一件好事,他肯定放鬆警惕心,不會帶大隊人馬趕來。但他做夢也料想不到,我們偏偏會在喜宴當場對他動手尋仇!”
“你怎能如此魯莽?這事萬不萬不行!”老族長和天官忽地站起來,在屋裡不住走動:“這可是你堂兄馬大正的喜事,這樣做豈不是讓喜事變成喪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利用一個初生嬰兒的名義,剷除這個大禍害。你難道就不擔心,復仇當天血濺當場使無辜的孩子沾染血光之災?”
早料到他們不會千萬自已這個計策,應對的方法也早想出出,馬周也站起身,面對面向他們解釋:“死去的村民犯了什麼錯?他們身首異處算不算無辜?讓所有村民遭受血光之災,與一個嬰兒遇到血光之災,這兩者孰輕孰重?也只有以郭化元的血祭奠遠逝的村民,纔對待起他們的在天之靈!侄子長大後,如果知道我們借他的喜面之機爲無辜村民報仇雪恨,也會歡欣鼓掌而不拒絕。這明明侄子的福份而不是血光之災啊!”
老族長和天官震驚得無以復加,也只有馬周這樣的至親,纔可以說出以吃喜面的名義剷除郭化元這種話來。換成旁人想都不敢想。不過馬周這個方法確實是好方法,諒那老賊也料想不到擺下的是鴻門宴,吃喜面是假,要他的狗命纔是真的。
“那郭化元心狠心辣無惡不做,萬一他留有一招後手,帶着府兵來赴宴,我們又該怎麼辦?那時我們是下手,還是放過他一馬?”天官突然問道。
“這種可能我不是沒考慮到,而且作爲最可能的條件來考慮的,我請天官叔來商議也正是這個原因。幾個月來天官叔一直練兵防禦外敵,見效巨大,是時候拿出來一展身手了。武器不全,可用菜刀,用鋤頭,用木棍。陳勝吳廣揭竿而起,削木爲棍,搗毀大秦暴政統治,我們爲何不可以借鑑一下?”
天官倍感欣慰,原來馬週一直都非常敬重他。現在想起以前總阻撓馬周的事,臉上不禁發燒,太小肚雞腸了!與馬周以給侄子吃喜面的機會剷除郭化元的這份寬廣胸襟比,他天官再修煉十年也趕不上!怪不得馬周做掌櫃,而他只落到做長工的份,情有可原啊!
“妥了!掌櫃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當成自已的事兒來辦。”天官突然也變得大氣了:“至於什麼時間向鄉兵公開這個秘密,我也有了分寸,掌櫃就不用擔心了。”
大難臨頭,二人精誠合作,老族長樂得見到這樣的團結場面。其實,他並不知道,二人早就合解了。想了一會兒,老族長的眉毛擰成一團,又問馬周:“村裡的事情安排好了,那郭化元若是公務繁忙而無暇光顧,我們又怎麼辦?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件事我也考慮周全了。不過必需由我和老族長一同前去,向郭化元當面表明,盛情請他務必賞臉光臨。說實話,我已經給侄子起好名字了,但我現在不公佈,我把這個機會留給郭化元。讓他給侄子起名字,讓這個名字伴隨侄子一生,這是多大的榮光?料他不會不來。這是其一,其二,吃喜面的酒,讓郭化元幫忙整來幾車,就由他帶到馬莊村。我們給他十倍的酒錢,難道他還不心動?我們處處做到想攀他這棵高枝的假象,以滿足他的虛榮心,還怕他不來麼?”
這個計策如此陰損毒辣,倒是老族長和天官始料未及的。由此可以知道,爲除掉郭化元這個毒瘤,馬周暗中密謀了多少久,有多少不眠的夜晚都在策劃這一天!
可謂是佈下天羅網,專等爾來鑽!
三個人又密謀一陣子,確保計劃萬無一失,便開始分頭行動。
第二天,早早吃過飯,馬周和老族長乘一輛車,帶上一批錢,長途漫漫趕到茌平縣。先到市坊轉一圈,查看交椅店經營得如何,又在坊內買些貴重的禮物,才趕去郭府。
來到郭府,經守門府兵解釋,郭化元去了郡城並不在家!
馬周和老族長聞言十分失望!就像吃米飯時一不小心吃到一顆石子,當時便覺得牙磣得要命!可已經來了,空手而回總是不好吧?馬周靈機一動,便打起了女人牌,要求見一見郭化元的老婆楊氏。
府兵通報以後,二人進了府,見到楊氏,表明來意,當場留下一大批酒錢。
那楊氏只是個女人,哪能料到二人一臉笑意背後還包藏着重重殺機和禍心!況且楊氏在馬莊村也生活幾十年,不像郭化元一樣無情,十分懷念那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對村民也十分眷念。一見到老族長親自出面,覺得給他們添足了面子。楊氏滿口答應,一定讓郭化元帶着一家老小親自赴宴。
聽說馬周到了,郭霄天急忙趕來湊熱鬧,一聽有喜宴參加,高興得歡天喜地的。趁楊氏和老族長嘮家長裡短的空隙,她把馬周拖到一邊,喜道:“阿爹都告訴我了,郡守決定推遲兩年再舉行我與那傻子的婚事。你告訴我用了什麼好辦法,才拆散了我們的婚事?”
伸手向屋裡指了指,馬周沒直接告訴她,而是說:“裡面還說着話吶!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那樁不登對的婚事散了不就結了,何必再多問個爲什麼?將來回馬莊村吃喜宴時我再告訴你,到時候一定去啊!對了,還有小丫,讓她也一起去,人多熱鬧啊!”
“我纔不去吶!”誰知道你心裡藏的什麼陰險詭計?郭霄天眼中滿是喜悅,撒嬌地一跺小腳,扭着腰身拒絕道。
郭霄天這句話在馬周眼裡一點也不可愛,而是震驚靈魂的恐怖!哪裡露出破綻被她看出了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