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送王肅出府後,祁穆清淺的眉目安然而冷凝,似又帶着戲謔,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檀木桌,淡笑,“看來,這個局終於要有變動了。”
樓嬛記得他曾說過這可能是個局中局,昭帝也讓她明白了事情是趙後和太子一手策劃的,借黛雲一人可牽連到姚夕韻和她二人,好精好細的算盤,今日,得王肅一提醒,她亦覺得事情太過蹊蹺了,祁穆的話,意思是四王一方要開始反擊了嗎?
“嬛兒,黛雲改口供只是開始,馬上,就會有一場血雨腥風了。”祁穆淡淡的話語卻帶着分外壓抑的沉重,凝結了周邊的氣氛。
“那麼,這一盤棋,你擔任的,又是什麼角色?”樓嬛目光岑寂,他總是能如局外人一般置身事外,將棋局看得清清楚楚,算無遺策,可結果,無論如何,最終受益的,總有他一份。
“我只是助了四哥一把。”
“那衛霄,莫清痕呢?”他手下的四公子,一個是淮安侯世子,一個是鎮遠大將軍之子,如今在風華宴現身,姑且不論莫清痕,太子是見過霄藍的,憑這一點,太子就可以查出霄藍即衛霄,這個錯誤,絕不是心思縝密的他會犯的,既然如此,只能說,這個漏洞是他故意露出,作爲引誘太子的餌,思及此,樓嬛便已將事情梳理通透了,她神色平淡,無喜無悲,靜若止水,“你既已不準備掩藏了,那就是說,你已有必勝的把握能扳倒太子?”
祁穆見她不過幾許時間就將事情想明白,讚賞之色溢於言表,淺笑微然,“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嬛兒,我還需要你的幫助。”
“蒐集趙氏一族的罪證?”不待祁穆說出,樓嬛就搶先而言,畢竟,要想扳倒太子,首先就要先除去他身後的趙氏,否則,縱然真的廢了祁胤太子之位,但只要趙氏一族還在,東山再起也不過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沒錯,要知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一些小的罪證,在你昌盛之時都可以輕易抹去,然而,在失勢之際,卻也是最致命的。
“這件事,我會通知黃蕪着手準備的。”
“好戲,馬上要開場了。”當撕開了一角後,一切就會像連鎖反應,一發不可收拾。
樓嬛不知覺,只微微蹙眉,似在思考着自己的事,煩惱頗重,“暫且不論這些事,玥禾大婚在即,你這個做哥哥的,做師弟的,可想好要送什麼禮了沒?”
“玥禾得了父皇送的那支金簪,比什麼禮物都來得珍貴。”
“說起這個,那金簪不過是什麼卿淺皇后最愛的四支髮簪之一,就算珍貴,也不至於那日在父皇賜給玥禾時,趙後的臉色都變了,是有什麼特殊意義嗎?”樓嬛手肘支在桌上,單手託着腮,疑惑地問道。
祁穆神韻如水,流淌着淺淺光華,伸手將樓嬛髮髻上的玉簪扶了扶正,“倒不是有什麼特殊意義,不過是這四支髮簪,父皇尤是鍾愛,趙後求而不得罷了。”
樓嬛哦了一聲,卻也不再有後話,於她來說,也就不過是一支簪子罷了。
“若你真想尋一個好禮物送給玥禾,不如讓李伯把庫房清單拿給你看看。”
“好,不過先讓李伯篩選篩選。”樓嬛記得前段時日掌家時粗粗翻過庫房清單冊子,那麼厚厚一本,若是讓她從頭看到尾,估計要到猴年馬月才能看完。
“知道了,懶丫頭。”祁穆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髮,顏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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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