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低頭猛吃,皇宮裡的伙食就是美味啊,她連舌頭都快吞進去了。吃的同時,仍不忘豎起耳朵聽周圍的聲音。
現代有句話說得好,想要打聽消息,就去吃一頓飯局。特別是今天來的女人不少,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這裡可坐着二十多個女人。
果然,有個小姐問了炎夏一直很想問的問題:“哎,那個老頭兒是誰啊,怎麼皇上都對他如此客氣?”
又一個聲音響起,只不過顯得小心翼翼的:“噓,小點聲。我聽我爹說過,這個老祖宗叫越鶴彬,是先皇的弟弟,也是我們大屏國的開國功臣。因着貢獻極大,先皇許他世代封爵,地位十分顯赫。但偏偏他終生不娶妻,當今聖上登基後就四處清修,不再過問朝事。”
另一個聲音馬上接着說:“據說啊,皇上的皇位,都是因爲先皇聽了他的意見,才傳位的呢。”
“原來如此,難怪皇上會對他這麼客氣……”
炎夏聽得津津有味,沒想到這個小老頭居然這麼閒雲野鶴,還終生不娶,莫非……是有什麼問題?
她想到這,下意識地往越鶴彬那邊望去。
小老頭也感覺到她的視線了,擡起頭來眯着眼睛對她一笑,就好像見到老朋友一樣,讓她心裡一暖。
她趕緊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一老一少就這麼隔空傻笑起來。
越鵬濤把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裡,望向炎夏的眸子變得深沉。這個少女身上有種野性,看上去並不似處在深閨的閣中女子,只是她孤身一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不過,他也僅僅只是好奇而已。
在目的還沒達到之前,他絕對不會做繭於任何兒女私情中。
酒宴的氣氛漸漸火熱起來,炎夏吃得也很開心,以至於開心到忘了今天被邀入宮的目的,直到一個別有用心的官員站起來說道:“啓稟皇上、皇后,臣有一小女,爲了皇后的壽辰,特意編排了一個節目,希望能給宴會助興,不知——”
這話一下子提醒了炎夏這次進宮的目的,她心裡咯噔一下,身子涼了大半截。
我擦,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她嚥了口唾沫,嘴裡的美食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她只求那些個小姐能掙點氣,表演能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好讓皇上能夠忘了她這個卑微如塵的小嘍囉。
皇上和皇后聽了那位大臣的話,相視一笑。
他們既是掌權者,同時也是父母親。四個皇子中,也只有三皇子越鵬泰娶了正妃,大皇子越鵬濤和太子越鵬懿倒是有側妃,只不過正室之位仍然懸空,更不用說四皇子越鵬煊了,至今還未娶。
大屏國民風開放,男女嫁娶並不太在意門當戶對,也沒有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皇子不娶,子嗣稀薄,他們做父母的也有點着急。於是藉着這朝鳳宴,安排各大官家小姐跟皇子見面,看看能不能促成幾對姻緣。
聽到有小姐要獻藝,他們哪有拒絕的道理,於是大手一揮:“準!”
只見一個身着綠衫的小姐儀態款款的上臺了,屈膝盈盈一拜,聲音軟綿:“參見皇上、皇后,參加三位王爺。”
她的眼神若有若無的掃在越鵬懿身上,含情脈脈。
雖說今天皇子缺席了一人,但越鵬煊本就是個不受寵的,很多千金小姐也沒對他有什麼想法。倒是太子,若能贏得他的青睞,可就成了身份尊貴的太子妃,將來母儀天下的皇后……
身爲當事人的越鵬懿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嘴角噙着一絲戲謔,讓人完全猜不透想法。
隨着樂官演奏,臺上的小姐踩着樂點輕盈地扭着曼妙身姿,當真是舞姿輕盈,婀娜多姿。
臺下的小姐各個攥緊了手中的絲帕,又怒又妒地看着臺上的妙人,有幾個甚至都開始整理儀表,爲自己的上場做好準備了。
只有炎夏垂着腦袋,眼觀鼻鼻觀心,心裡直唸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時間推移,每個小姐幾乎都準備自己的拿手活,唱小曲的,做女工的,作畫的,看得人眼花繚亂。臺上的掌權者滿意極了,連眼神都沒往炎夏那兒瞟一下,估計真的是忘了。
宴會漸漸快要終了,炎夏越來越緊張,盤着的腿都禁不住微微發抖,每呼吸一口氣都極其艱難。她不時飛快看一眼皇上,那帝王壓根就沒注意她的樣子。
難道皇上把我忘了?太好了,我本就是一個無名小卒,老是讓皇上記掛也太不好意思了。
她心裡劃過一絲僥倖。
可偏偏眼睛一斜,讓她瞧見了一個身影,臉色霎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