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木鬆源臉上帶着笑容,冰婠婠笑的更加開心,冰涼纖手握住了木鬆源的手掌,感受那一股溫熱,這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也沒有絲毫的羞怯,很自然,彷彿此時此刻,就該牽着他的手。
掌心的冰涼,木鬆源感覺到了,卻沒有任何想要掙脫的意思,反而緊緊握住,從那冰涼之中感覺到了她心中的歡愉。
木鬆源握着冰婠婠的手掌,看着落日西沉,漸漸沒入海平面,道:“謝謝你!”
冰婠婠默然不語,只是牽着他的手掌,與他並肩而立,偏頭看着他的側臉,輕聲道:“水生,日落了,我們回冰獄吧!”
“恩!”
木鬆源微微點頭,看着最後一縷金色的陽光被夜幕吞沒,這才轉身跟冰婠婠一同下山。
夜寂寥,只有雪落之聲響起,老嫗在閣樓上準備了雪蓮花瓣,四人坐在閣樓上,看着黑沉的夜幕。
冰婠婠纖細幼白的手指拈着一片花瓣,慢慢吃着,不時看一眼木鬆源,嘴角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
老嫗看在眼中,不由嘴角微掀,蒼老的面容上浮現一抹笑容。
木鬆源卻是渾然不覺,自顧吃着花瓣,感覺這花瓣入口苦澀,後又甘甜如蜜,一連吃了四五片,漸感腹中燥熱,當下便不敢再吃了,默運內力,化開腹中那一團熱氣,頓時四肢百骸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這才明白,爲何冰婠婠始終穿着輕薄的長衫,卻不懼寒冷,一是因爲她修煉冰魄訣,二便是因爲這雪蓮花瓣了!
半靠着雪狼,一隻手拿着一片花瓣逗弄小雪的靈兒忽然回頭,問道:“傻蛋,你說你修煉過潮生訣,是不是真的?”
木鬆源還未回答,冰婠婠卻是秀眉微蹙,說道:“靈兒,他有名字,不許你這麼叫他。”
靈兒聞言一愣,看着木鬆源喜道:“你記起你的名字了?”
木鬆源苦笑搖頭,道:“沒有,不過我現在叫水生。”
“水生?”
靈兒一臉不解,嘀咕道:“怎麼會叫這麼古怪的名字啊?”
“哪裡古怪了?”
冰婠婠偏頭看着靈兒,復又兀自笑道:“我覺得很好聽啊!他是海水送到我身邊的!叫水生有何不妥?”
靈兒吐了吐舌頭,索性趴在雪狼身上,伸手撥弄着雪狼柔軟的長毛。
老嫗看着三人,暗自點頭,旋即卻又低聲道:“姑娘,赤焰是不是帶走了一段玄冰梅的枝椏?”
冰婠婠點頭,看向老嫗,道:“婆婆莫擔心,距離下一次浮石期還有三年,縱是火魔老人煉化了玄冰梅,解除了自身的火毒,我們也還有三年時間,婠婠只要勤加修煉,若能破解開玄冰梅的秘密,便可不懼她!”
老嫗微微點頭,又嘆息一聲,道:“玄冰梅在冰墓中栽種多年,始終無人破解它的真正用途,可見要想破解其中的秘密,是何等的艱難,就連第一代獄主也未能破解出其中的秘密啊!”
木鬆源在一邊聽着,看向老嫗道:“婆婆,那玄冰梅還有什麼奇特的用途嗎?”
“當然!”
老嫗笑着點頭,看了一眼冰婠婠,道:“第一代獄主曾留下遺言,玄冰梅乃我冰獄鎮獄之寶,如能破解其中秘密,那我冰獄衆人便可無敵天下!”
木鬆源聞言,蹙眉沉思,心中有些不相信,一株奇異的梅樹而已,如何能讓人天下無敵?
似是看出他的不解,老嫗笑道:“玄冰梅之中的秘密即便不被破解,它所綻放的花朵亦可助我們修煉冰魄訣,功效非常!現在你還覺得,它僅僅只是一株奇異的梅樹嗎?”
聽得此話,木鬆源看向冰婠婠,終於明白爲何那日冰婠婠摸過花朵,雖然中了寒毒,卻並未出現什麼中毒的症狀,想起那日自己驚慌失措,抱着她逃跑的樣子,他不由啞然失笑。
風雪依舊,閣樓上已經沒有人了,唯留冰臺上一枚明珠散發着淡淡的光華,映照的整個冰臺光華流溢,煞是奇異。
冰墓之中,木鬆源盤膝坐在冰塊前,看着冰中的畫發呆,那畫中人他越看越有種熟悉的感覺。
冰婠婠卻是在冰窟之中尋找可能藏着潮生訣的地方,但找遍了整個冰窟也未能找到,不由失望的坐在木鬆源身邊,低聲道:“也不知祖師婆婆將那潮生訣收在了哪!”
木鬆源募然回神,偏頭看着冰婠婠,笑道:“如果祖師婆婆真的將潮生訣藏在冰墓之中,那我們總可以找到的!我陪你一起找!”
說着話,便即起身,環顧整個冰窟,但見整個冰窟一覽無餘,根本沒有什麼可以隱藏秘笈的地方,就連冰壁都是半透明的,根本無法開鑿暗格。
目光再度落在冰塊上,木鬆源笑道:“這冰窟之中能藏東西的除了這冰塊,沒有其他地方了!我們就從這冰塊開始找吧!”
“恩。”
冰婠婠笑着點頭,二人便即圍着冰塊開始尋找可疑的地方,卻是發現,整個冰塊都是封凍在地面上的,根本沒有地方藏。
木鬆源眉頭微蹙,擡頭看着斷了一截枝椏的玄冰梅,目光落在樹身上,留意到了冰層下的樹幹上有一道細細的刻痕,當下輕咦一聲,“咦!這是!”
“水生,你發現什麼了嗎?”
“你看那!樹幹上有一道刀痕!”
木鬆源將樹幹上的刻痕指給冰婠婠看,冰婠婠仔細一瞧,當下蹙眉道:“祖師婆婆會不會將秘笈藏在樹中?”
“看看就知道了!”
木鬆源笑笑,二人身形縱起,輕盈的落在冰塊上,快步來到樹下,冰婠婠纖手按在樹幹的冰層上,喀拉一聲,冰層破碎。
木鬆源仔細的看了看那一道刀痕,確定是人爲的,當下暗運內力,左掌變的猶如龍爪一般,生出一層層細密的紫紅鱗片,指甲鋒利如刀,輕輕順着那道刻痕一劃,那一段樹皮便即崩開,露出一截空洞的樹幹,在那空洞之中,赫然放着一卷卷羊皮,上面依稀有字跡。
“真的有潮生訣!”
冰婠婠驚了一瞬,旋即伸手將那些羊皮卷拿了出來,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卻是發現那些羊皮卷並非什麼秘籍,而是一封封書信,是一個叫做嶽璇的女子寫給一個叫做獨孤寒峰的人的書信,言語間飽含濃濃的思念之情,且非是一般的思念,而是那種女子對情郎的思念之情。
冰婠婠輕聲念着,卻是俏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再看下去,當下將羊皮卷收了起來,羞道:“這是祖師婆婆寫給她師哥的信,我們還是不要看了罷!”
木鬆源微微點頭,目光卻是落在被赤焰砍斷的那一截樹枝上,眉頭微蹙,而後伸手在斷面上按了按,卻是一按之下,竟然深深的陷了進去,當下他心頭一跳,連忙將那空洞擴大,赫然看到一幅黑色的卷軸鑲嵌在樹枝中,憑直覺,他知道這定是潮生訣,當下喜道:“我找到了!”
說話間,他已將那捲軸抽了出來,反手交給冰婠婠,冰婠婠隨即打開,果然看到尺餘長的卷軸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而在最開頭卻是寫着潮生訣三個大字。
確定是潮生訣,冰婠婠偏頭看着木鬆源,笑道:“水生,你且看看,這是不是你學過的潮生訣!”
“恩。”
木鬆源點頭,上前與冰婠婠一起看,卻是剛看了開頭,便大驚失色,因爲這卷軸上所記載的潮生訣,與他所學的潮生訣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