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見木鬆源施展出金剛伏龍手印,空聞大師十分激動,連聲高呼,“木少俠!木少俠!結手印的速度放慢點!老衲跟不上了!”
一邊也有樣學樣的模仿起來,卻是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似乎少了一點靈動,動作生澀不說,就連內力的運用都無法做到。
木鬆源一口氣將三十六式金剛伏龍手印全部打了一遍,空聞大師雖然沒有記住,但卻十分激動,驚喜道:“少俠!可否將這金剛伏龍手印傳給老衲!老衲願奉你爲師!”
“豈敢豈敢!大師言中了!這金剛伏龍手印本就是少林失傳絕學,小子僥倖得之,原本便是打算歸還少林!”
木鬆源連忙抱拳行禮,而後笑道:“大師莫要着急,待小可將這金剛伏龍手印揣摩透徹後,便將印法寫下來,交予大師!”
“木少俠高義!老衲佩服!”
空聞大師大喜過望,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這金剛伏龍手印是達摩祖師的秘技,也是佛門的至高武學,多年前斷了傳承,而今失而復得,可謂是佛門的一樁大喜之事!
一邊,獨孤寒峰看着空聞大師激動的模樣,戲謔道:“老光頭,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以你花甲之齡,少林神僧之名,竟然說出要拜我兒爲師這種話!真真是不嫌羞臊!”
他話中夾着得意又暗含譏諷,然空聞大師聞言卻是不惱,反倒笑眯眯道:“木少俠機緣巧合獲得我佛門至尊武學金剛伏龍手,貧僧拜他爲師也沒有什麼不對啊!武道,佛道,天下大道,所謂達者爲師,無關長幼!”
“嘿嘿,好!說得好!”
獨孤寒峰哈哈大笑,瞪着空聞大師道:“老光頭,你可要記好了!我兒以後可就是你的師父了!待來日,老夫便發下江湖通告,讓天下人盡皆知!少林高僧拜了老夫的兒子爲師!哈哈!”
空聞大師淡笑擺手,道:“施主大可不必如此,貧僧即刻休書一封,送往少林,讓現任方丈準備迎接金剛伏龍手印迴歸少林!金剛伏龍手印迴歸少林寺的那日,貧僧可以當着少林所有弟子的面對木少俠行拜師大禮!”
說罷,他又看向木鬆源,笑道:“少俠以爲如何?”
木鬆源沉吟片刻後,說道:“大師,我義父只是隨口說說,拜師什麼的就不必了!只是眼下小子心憂父親之安危,片刻也不想耽誤,所以這去少林的事情可否稍稍延後?待小子尋到父親並救出他老人家後,小子定隨大師前往少林!將這金剛伏龍手印完完整整歸還少林!”
聞言,空聞大師頓時面露一絲悔恨,歉意的說道:“少俠勿怪,貧僧有些着急了,眼下當以救人爲要,至於這金剛伏龍手印何時歸還少林都可以!”
“多謝大師諒解!”
木鬆源感激的抱拳行禮,而後笑道:“不過大師若是願意的話,從明日開始,便可隨小子一同參研這金剛伏龍手印!”
聞言,空聞大師蒼老的面容上出現一抹笑容,激動的說道:“少俠的一番美意!老僧怎敢拒絕!”
“好!明日開始,小子便將金剛伏龍手印一招一式盡數教給您!”
木鬆源笑着點頭,空聞大師一臉期待的看着他,彷彿在看一座閃閃發光的寶庫!
水兒在一邊抿嘴低頭輕笑,嬌羞的說道:“你可不能做我師父的師父……”
聞言,木鬆源笑了起來,他明白水兒的意思,自己要是做了空聞大師的師父,那水兒就得喊自己師祖,豈不是亂了輩分!
當下他笑着點頭,說道:“不會的,義父只是和大師開玩笑而已。”
水兒低低的應了一聲,面色有些緋紅,此刻余天霸早已打了水進來,讓木鬆源洗去臉上的血跡。
“讓我來吧!”
水兒羞澀的說道,余天霸愣了一下,而後笑道:“是,少夫人。”說着話便將水盆放在了一邊的木架上。
水兒挽起衣袖,上前將軟布打溼,回身遞給木鬆源,柔聲道:“快擦擦吧,一臉的血。”
“恩。”
木鬆源笑着應了一聲,結果軟布三下五除二將臉上乾涸的血跡擦淨。
二人在這邊你儂我儂,獨孤寒峰看着他們一臉的謔笑,而後拍了拍心情猶未平復的空聞大師的肩膀,低聲道:“老光頭,你說鬆源從哪裡學來你們少林早已斷了傳承的至尊武學金剛伏龍手印的?”
空聞大師回神,卻是不由一愣,他光顧着高興了,竟是忘了這其中的蹊蹺與匪夷所思,此刻經獨孤寒峰一問,他也是迷惑不解,想不通這究竟是爲何,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郎,竟然會少林寺早已斷絕傳承的至尊武學!
兩位老人面面相覷,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茫然,沉思良久,空聞大師遲疑道:“莫非和那龍髓有關?”
“龍髓?”
獨孤寒峰滿臉不解,搖頭道:“不會這般離奇吧!龍髓怎麼會授人武學,而且還是少林寺斷絕傳承百年的至尊絕學!這般解釋卻是有些牽強附會了!”
“不作此等解釋,貧僧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空聞大師蹙眉搖頭,而後又道:“施主你不會金剛伏龍手印,木少俠的家族中人也沒有誰與少林有淵源,這就意味着木少俠不可能經過其他途徑獲得金剛伏龍手印修煉之法!”
“自學成才?!”
獨孤寒峰大眼瞪小眼,他實在想不出以木鬆源這般年紀怎麼可能學會金剛伏龍手印,而且看其施展頗爲純熟,似乎已經參研多年!可他十分清楚的記的,數月前,義子木鬆源還只是個靠着血歸術殺人的孩子,除了天罡地煞槍法以外,鬆源連內功心法都是習練的家族中九流的內功心法啊!直到遇見自己,纔開始修煉獨步天下的潮生訣啊!
空聞大師沉默着,他也想不透這其中的蹊蹺,沉默半晌後,忽然說道:“不知施主可否相信輪迴之說?”
“輪迴之說?”
獨孤寒峰一愣,斜睨着空聞大師,冷笑道:“老光頭,你可不要告訴老夫,我兒是達摩轉世!你休想讓他遁入空門!老夫還指望享受一段天倫之樂呢!”
空聞大師默然不語,卻是被獨孤寒峰一語道破心中所想,他的確是有心將木鬆源引入佛門!
然而獨孤寒峰那強硬的態度,讓他無法開口,嘆息一聲,自語道:“罷了,一切隨緣吧!”
二人正說話間,木鬆源已經洗去臉上的血跡,見二人低聲交談,眉頭緊蹙,當下快步上前,笑問道:“義父,大師,你們在說什麼?”
獨孤寒峰笑道:“我們只是在想,你是從哪裡學會金剛伏龍手印的?”
空聞大師也看着他,一語不發,期待他爲自己答疑解惑。
木鬆源撓頭笑道:“孩兒也不知道,只是當時孩兒但覺肌體欲裂,痛苦不堪,難以再撐下去,卻是腦中忽然出現一套印法,孩兒便跟着練了起來,沒想到竟是降服了體內暴動的獸血與龍髓之力,撐了過來,而今獸血與龍髓已融爲一體,完全被孩兒掌握!”
“哦?是這樣!”
獨孤寒峰和空聞大師聞言一驚,不由面面相覷,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知道自己二人是想到一塊去了。
此時此刻,獨孤寒峰也不由的有些相信了空聞大師適才提過的輪迴之說了!心中暗道難道我這義子真是達摩轉世?
不過轉念一想,獨孤寒峰卻又釋然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自己都能朝聞道而夕入道,於一夜之間創出君子不器意這等絕學,何況自己這天縱奇才的義子呢!
空聞大師也是一臉的激動,高宣一聲佛號,恭聲道:“阿彌陀佛,木少俠,等救出令尊,老衲希望少俠能去少林盤桓幾日!可否?”
“大師拳拳之意,小子若要推搪,便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木鬆源拱手抱拳行禮,笑道:“等小子救出家父,一定前去少林盤桓幾日!”
“如此甚好!”
空聞大師滿臉笑意,木鬆源獲得金剛伏龍手印的玄異經過,讓他堅信,此子與佛門有緣,且緣分極深,再次動了渡他入佛門的想法。
……………………..
是夜,余天霸招呼小二在院中天井備下一桌酒菜,衆人開懷暢飲,一是慶祝木鬆源徹底康復,解決了獸血隱患,二是慶祝木鬆源喜獲神功金剛伏龍手印,反正就是雙喜臨門。
空聞大師以茶代酒連敬木鬆源三杯,以謝木鬆源歸還金剛伏龍手印之恩。
水兒也很開心,木鬆源臉上的血紋終於退去了,變回了原來英俊的模樣,雖然在她眼裡木鬆源不論是何種樣子,都是那麼的讓她喜歡,但木鬆源能夠擺脫血龍紋的困擾,脫離那遮住全身的斗篷,也總是一件好事,何況沒有了血龍紋的困擾,她感覺木鬆源整個人也開心了不少,而這,恰恰是她最想看到的。
院中歡聲笑語,木鬆源臉上掛着微笑,坐在她身邊的水兒卻是誰也看不見,眼中只有他,只是仰着頭看着他掛滿笑容的面龐,嘴角含着幸福的微笑。
夜深了,周琪兒窩在木鬆源的懷裡早已睡着了,獨孤寒峰還在和空聞大師坐而論道,余天霸在一邊凝神傾聽着,當世兩大高手談論武道,這樣的盛事,不知天下有幾多人羨慕都得不來,他有幸遇到,自是慶幸之餘亦專心聆聽着。
水兒和木鬆源並肩坐在院中的迴廊下,銀色月光下,兩人低聲說着情話。
起風了,有些冷,水兒緊了緊領口,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木鬆源輕輕握住了她的玉手,融合了龍髓之力的內力緩緩輸入其體內。
內力入體,四肢百骸暖洋洋的,說不出來的舒服,水兒面色緋紅,看了一眼正專注論道的師父和義父,而後反手與木鬆源十指相扣。
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水兒那潔白的皓腕上出現了一圈翠綠如玉鐲一般的青龍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