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樓船行至達濠島,在達濠島暫作歇息,在船上待了數日,衆人也想着下船去走走。
船一靠岸,獨孤寒峰便即第一個跳下了樓船,嚷嚷道:“在船上待了這麼些日子,老夫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我兒,快快隨爲父去踅摸一隻烤雞來吃吃!”
木鬆源笑笑,跟父親木長風說了一聲,便即揹着槍牽着水兒下船去了,連翹也跟着去了,她聽說這一帶盛產一些海產藥物,便想去看看。
一行四人登上達濠島,島上綠樹環繞,綠樹掩映間,是一間間民房,沿着青石板路,兩邊有一些小酒肆和出售海產的小店。
木鬆源牽着水兒跟在獨孤寒峰身後一路慢慢前行,在各個店鋪中轉悠,連翹收穫頗豐,買了許多生長在海洋中的藥材,興奮不已。
小島並不大,四人很快便轉完了,獨孤寒峰隨意選了一家看上去比較整潔的酒肆,拽着木鬆源快步走了進去,小二殷勤的迎了上來,引着四人在桌邊坐下,笑道:“幾位客官是第一次來吧!那可一定要嚐嚐我們這的魚丸!味道十分鮮美!”
獨孤寒峰不耐的擺手,道:“莫要聒噪!有什麼好吃的儘管上!”
“好嘞!幾位稍等!”
小二歡喜的應了一聲,知曉自己遇到了豪客,又見水兒和木鬆源衣着華麗,面露一絲喜色,便欲快步離去,卻是被獨孤寒峰一把抓住,急急道:“莫走!你還得給老夫去弄只烤雞來!”
聞言,那小二愣了一下,旋即搖頭道:“這位老爺,咱這小店只賣海產,不賣烤雞,何況也無人會做烤雞啊!”
“恩?!”
獨孤寒峰劍眉倒豎,眼見就要發怒,手下用力,那小二不由哎喲喲叫了起來,哀求道:“哎喲!老爺鬆手!小的手腕快斷了!”
“義父!”
木鬆源見狀,連忙出言阻攔,獨孤寒峰方纔悻悻的罷手,冷聲道:“快去給老夫弄只烤雞來!若是敢遲的片刻,老夫拆了你這小店!!”
那小二見他前一刻還慈眉善目,後一刻卻又變的凶神惡煞,不由的臉色泛白,捂着手腕,連連點頭道:“老爺稍候,小的這就去想辦法!”
僅片刻,小二已經端了幾樣新鮮小菜上來,清一色都是海產,獨孤寒峰看了一眼那些小菜,眉頭大皺,怒聲道:“快去給我準備烤雞!!烤雞上來!這一錠銀子就是你的!”
說着話,從袖中摸出一大錠銀子,用力拍在桌上,竟生生將那錠銀子拍進了木桌中!!
眼見這一幕,那小二先是一驚,而後連連點頭,快步離去。
獨孤寒峰爲了烤雞,只得耐着性子等,卻是連上好的佳釀也不願意喝了,兀自坐立不安,良久,一陣烤雞香味飄進了堂中。
“唔!這烤雞做的還不錯!!”
獨孤寒峰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面露一絲興奮,眼巴巴的看着廚下,卻是看到余天霸端着一隻烤雞從廚下走了出來,不由的一愣。
木鬆源也是疑惑的看着余天霸,待他走近後,便即笑問道:“餘大哥,你怎麼會在這?”
余天霸擺手道:“我本想留在船上,可是後來又想下來找點酒喝,便下來了,方纔路過小店外,看到前輩在,便進來了!”說着話,他看了一眼獨孤寒峰,眸中有一抹笑意。
獨孤寒峰低哼一聲,一把拉過烤雞,便即撕下一塊雞脯肉塞進口中嚼了起來。
木鬆源知道他一定看到了義父威脅那個小二的事情,當下便招呼他坐下,“餘大哥,快坐吧!”
余天霸笑笑,而後坐下,五人邊吃邊聊,余天霸以前曾是巨鯨幫的幫主,經常在這一帶往來,自然知曉這裡有名的小吃,便又爲幾人叫了幾樣小吃,連翹從未來過南方,一吃之下不由的大呼好吃,一掃斯文的模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含混的說道:“嘻嘻,沒想到這一條魚竟也能吃出這麼多花樣來!這一趟我還真是出來對了!”
這一頓飯吃了兩三個時辰,獨孤寒峰一隻烤雞下肚,卻還有些意猶未盡,但卻已經解了腹中鬧騰的饞蟲,又撿了幾樣他覺得可以下口的小菜吃了些,這才心滿意足,喚來小二,指着嵌在木桌中的那錠銀子,笑道:“嘿嘿,這錠銀子便是賞你的!”
說罷,便即招呼木鬆源等人回船上去,一行五人穿島而過,回到船上,空聞大師正在船頭坐着和木長風對弈,寒漪不知道去了那裡。
船老大正在忙着往船上運送淡水,這一次停靠後,下一次,他們就要到泉州後纔會靠岸了,所以須得做足了準備。
暮時,一應蔬菜果品和淡水準備充足,待得寒漪上船後,船老大便即讓船伕升帆,大船緩緩駛出了港口。
獨孤寒峰和空聞大師站在船頭,欣賞落日,看着大船拖出的白色水跡緩緩消散。
“施主在島上時,可曾碰見什麼奇怪的事情?”
空聞大師忽然問道,獨孤寒峰微微一愣,旋即面色變的凝重,點頭道:“始一上島老夫就發現有人在暗中跟着我們,便在小店中露了一手,震懾他們,果然,在我們回來時,那些人已經沒有再跟着我們了。”
空聞大師聞言微微點頭,道:“施主攜鬆源離去後,樓船周圍總有人探頭探腦,行跡鬼祟,貧僧以爲,那些人並未死心。”
獨孤寒峰滿不在乎的擺手,道:“怕什麼!老光頭你少林寺戒律森嚴,不能妄開殺戒,可老夫卻是不懼殺人!若他們敢來,老夫不介意血染雙手,殺一儆百!”
“阿彌陀佛!”
空聞大師低宣一聲佛號,眉頭微蹙。
正此時,木鬆源和水兒端着一盤水果走了過來,水兒笑道:“義父,師父,吃些水果吧!”
木鬆源卻是忽然注意到不遠處的一艘大船,在那大船的船艙門口上掛着一盞紅燈籠,當下他眉頭微皺,沉吟道:“這是…..”
獨孤寒峰注意到了他臉上的神情,當下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但見遠處有一艘大船在遠遠跟着,面色微變,低聲問道:“鬆源,你怎麼了?”
木鬆源微微搖頭,不確定的說道:“義父,孩兒覺得那艘船就是那夜風雨中跟着我們的大船!我記得他船艙門口上掛着一盞紅燈籠!”
聞言,獨孤寒峰和空聞大師皆是一驚,轉頭看向遠遠跟着他們的那艘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