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鬆源一行人經過連續兩天不眠不休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襄陽城下,看着巍峨的城牆,木鬆源笑了起來,心中有些激動,自己終於離父親又近了一步啊!
衆人進城,尋了一家僻靜的客棧住下,去房中放下東西后,木鬆源便拿着水兒的藥去了廚下親自煎熬。
余天霸安排小二送了飯菜進房,衆人吃罷,便各自安歇了,連續趕了兩天路,都是有些疲憊了。
細雨綿密,暮時,有六騎衝進了城,正是那書生漢子,這些人一進城,便直奔木鬆源等人下榻的客棧,似乎他們早已知道木鬆源等人會住在那家客店。
美美的睡了一個下午,木鬆源才起牀,精神爽利,快步來到了義父獨孤寒峰的房間。
獨孤寒峰正在喝茶,見到他進來,當下便戲謔道:“咋的,不去陪你那小媳婦了?”
木鬆源面色微紅,訕笑着坐在了桌邊,取了茶碗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喝了一口,而後放下了茶杯,笑道:“義父,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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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看我們怎麼走了!照這般速度,怕是非得十數日不可,而且前往蜀中的路很難走,恐怕還要再延後幾日!”
獨孤寒峰沉吟道,注視着木鬆源,見他臉上劃過一抹憂慮,心知他擔心父親,當下便微笑着說道:“我兒莫要擔心,爲父已訂好路線,我們由襄陽往西而去,進入漢中,由漢中再轉入蜀中!”
木鬆源微微蹙眉,而後說道:“義父,那不是繞遠路了嗎?我們從襄陽直接去蜀中不是更近一些!”
“傻孩子!”
獨孤寒峰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唐李白曾有詩云‘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說的就是蜀中的路難行,我們要是從襄陽出發,去往蜀中,這一路上多是山路,在這雨季,定是十分難行!而我們取道漢中,漢中去蜀中的路要好走一些,這樣一來,我們的速度興許能快些!”
“是這樣……”
木鬆源低聲沉吟,而後笑道:“好吧!就聽義父的!”
“恩,我們就在這襄陽城休整兩天,備好乾糧馬匹,待得你那小媳婦的身子再好些,咱們就趕往漢中!”
獨孤寒峰淡笑着說道,卻是忽然皺起了眉頭,伸手在茶碗中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下‘窗外有人’四個字。
木鬆源頓時一驚,低聲道:“是誰?”
“除了隨州城的那些人,還能有誰!”
獨孤寒峰低低的說道,眸中寒芒乍現,語氣森然的說道:“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鍥而不捨呢!老夫的蟠龍劍已很久未曾飲血了!”
說着話,放在手邊的木盒無聲翻開,猶若一段翠竹般的蟠龍劍緩緩飄了起來,落在了他的手中,而後猛然回身一劍遞出!
嗤啦!
一聲脆響中,窗戶被劈成了兩半,緊接着一聲慘叫傳來,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哪裡走!”
木鬆源騰然起身追了出去,卻是看到一道身影躍進院中,從後門衝了出去,眨眼就消失在雨幕中。
“不必追了!捱了爲父一劍,即便不是要害,他也離死不遠了!”
獨孤寒峰空着手慢悠悠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一大灘血跡,淡笑道:“行了,今夜肯定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了,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些,你那小媳婦可不會武功,萬一被人擄了去,可就麻煩了!”
“恩,義父放心,今夜孩兒就守在水兒房外。”
木鬆源笑着點頭,旋即離開了。
……………….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雨停了,一輪紅日從天際冉冉升起,灑落滿院霞光。
在水兒房外坐了一夜的木鬆源站起身來,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筋骨,正準備回屋去洗把臉,卻是聽見身後房門輕響,水兒走了出來。
見到他正站在門外,水兒抿嘴笑道:“怎麼來了也不叫我?”
“呵呵。”
木鬆源淡笑,也不多說,只是笑問道:“昨夜睡的可好?身子好些了嗎?”
“還好,吃了師父的藥,身體舒服了很多。”
水兒笑着點頭,目光卻是落在他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上,蹙眉道:“你又一夜沒睡?”
木鬆源微微點頭,道:“昨日傍晚有人來窺探,我怕你出事,所以就在門外守了一夜。”
“啊!”
水兒驚呼一聲,而後急急問道:“你和他們動手了嗎?有沒有受傷?”
說着話,她緊張的抓住了木鬆源的手。
“沒有,那人被義父打跑了,但爲了防止他們去而復返,所以我纔在你們外守着。”
木鬆源笑着,輕輕拍了拍她微涼的玉手,示意她放心。
聞聽他這般說,水兒才鬆了一口氣,卻又蹙眉心疼的看着他說道:“我們已經訂婚,雖未拜過天地,卻也算是夫妻,你可以進我房間去守着啊,長夜無聊,有我陪你說說話也好啊!
“呵呵,沒事。”
木鬆源笑着撓了撓頭,看着水兒那嬌羞的面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二人正說話間,余天霸從房中走了出來,見到二人正站在一起說話,不由微微一愣,而後快步上前躬身行禮,恭聲道:“公子,少夫人,你們這麼早就起來了,怎麼不多休息會兒!”
“哦,餘大哥,你起來了。”
木鬆源回頭笑看着余天霸,而後說道:“餘大哥,晚些時候你再去給水兒抓幾服藥吧!”
“是,公子。”
余天霸點頭,旋即快不下樓,過了一會兒後又迴轉,站在樓下衝木鬆源笑道:“公子,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是去大堂裡吃,還是讓他們送到房間。”
木鬆源回頭看着水兒,水兒抿嘴輕笑,道:“去大堂裡吃吧!”
“好。”
木鬆源笑着點頭,回頭衝余天霸喊道:“去大堂裡吃,餘大哥你先去準備,我去叫大師和義父!”
“是,公子。”
余天霸應了一聲,便轉去了大堂。
“我去喊琪兒起來,這丫頭還在睡呢!”
水兒笑着說道,而後轉身回房,去將睡的正香的周琪兒叫了起來,幫她穿好衣服後,又給她洗臉梳頭。
不多時,衆人下的樓來,周琪兒還沒睡醒,半睜着眼睛一臉的倦容,一邊打哈欠一邊衝兩位老人行禮,說道:“兩位爺爺早安。”
看着她迷糊的模樣,兩位老人頓時笑了起來,獨孤寒峰溺愛的揉了揉她的腦袋,而後牽着她在桌邊坐下。
余天霸分了筷子來,衆人便吃了起來,清粥,小菜,幾屜包子,衆人卻吃得很香,就連迷糊中的周琪兒在聞到飯菜的香味後也猛的醒了過來,胖乎乎的小手抓了一個包子便啃了起來。
衆人正吃着飯,木鬆源卻是注意到對面的街角有一人探頭探腦的,似乎是在監視着自己,當下心中微沉,看向義父獨孤寒峰,卻見義父微微點頭,應該是早就發現了那人,當下默不作聲繼續喝粥。
吃罷飯,木鬆源說是要陪水兒去集市上逛逛,獨孤寒峰和空聞大師欣然同意,並帶着周琪兒一同前往。
一連下了好幾日的雨,今日終於天晴,小商小販們都賣力的吆喝着,希望招攬到主顧,將這幾日陰雨帶來的損失找補回來。
木鬆源和水兒並肩走在前面,而獨孤寒峰抱着周琪兒與空聞大師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留意着四周的人羣。
集市上很熱鬧,有打把式賣藝的,有捏糖人的,還有耍猴戲的,木鬆源和水兒東看看西瞧瞧,覺得十分好玩。
逛了約莫有一兩個時辰,木鬆源一行人才慢慢往回走去,被獨孤寒峰抱在懷裡的周琪兒,手裡捧着一個糖人,一臉的歡喜。
遠離了集市,衆人回到客店所在的那天僻靜的街道上,獨孤寒峰忽的冷笑一聲,道:“這些人可真是賊心不死!跟着我們在集市逛了那麼久,現在又跟着我們回客棧!”
木鬆源沒有回頭,卻是留意到身後不遠處有細微的腳步聲,當下低聲道:“義父,要不要孩兒去將他們抓起來?”
“不用,他們愛跟着就讓他們跟着!”
獨孤寒峰淡笑搖頭,而後語氣森然的說道:“等我們離了襄陽城,進了山裡,爲父親自爲他們選一處上好的墓地!將他們葬在青山綠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