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木鬆源站在一處寬敞的崖坪之上,打量着四下的環境,眉頭緊皺。
君寶站在崖邊往下瞄了一眼,咂舌道:“真無法想象,我們竟然是從下面上來的!”
那小攤販聞言道:“從這上面看下去當然深不見底!要從下面上來卻也不容易!我運藥材來這裡已經二十幾年了,每年總要來個五六次,習慣了。”
童和的兒子童定山遲疑着走到正自擡頭看向山頂的木鬆源身旁,低聲道:“木大哥,你說我爹還會回來嗎?”
聞言,木鬆源轉頭看着他,勉強笑道:“你要有信心!”
定山微微點頭,嘆息一聲道:“路到這裡就斷了,真不知該如何去天醫門…..”
木鬆源蹙眉,看了一眼蹲在一邊的小攤販,遲疑一瞬邁步上前,拱手道:“大叔,多謝您帶我們來這裡,現在你們就下山去吧!魔宗要是發現了,打起來,我怕護不住您!”
“就你們倆在這,能行麼?”
那攤販蹙眉說道,面上有一抹擔心,在他看來,君寶瘦瘦弱弱的,根本不濟事,木鬆源也是個白麪後生。
君寶笑道:“大叔請放心!我們二人足以!您帶着定山快下山去吧!”
“好吧!”
攤販遲疑了片刻,而後點頭,衝童定山招招手,旋即沿着上山的路往山下行去。
眼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君寶回頭看着木鬆源,“現在怎麼辦?”
木鬆源道:“四下找找,看看有沒有密道什麼的!”
說話間,他開始在崖坪的石壁之上摸索起來,用手敲擊着冰冷的石壁,不時附耳上去靜心聆聽。
君寶也有樣學樣,可是找遍整面石壁,他們也未發現什麼密道俺們什麼的,不由的垂頭喪氣的倚着石壁坐下。
木鬆源苦惱的抓着頭髮,嘆息道:“已經快十五天了!再找不到進去的路,恐怕天醫門就要覆滅了!”
君寶眉頭緊皺,擡頭看着雲霧繚繞的山頂,忽而輕聲道:“或許我們該再往上去找找!”
木鬆源聞言擡頭看着他,正欲開口說話,卻是忽聽頭頂上方傳來一陣轟隆聲響,當下面色微變,急道:“快藏起來!”
君寶也聽到那動靜,正欲躲藏,可是這崖坪光禿禿的,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不由有些焦急道:“往哪躲啊!”
木鬆源也正自發愁,忽而看到崖坪上厚厚的積雪,眼前一亮,急道:“躲進雪裡!”
說話間,人已經撲了出去,唰的一聲,便潛入了積雪之中,君寶也跟着鑽進了積雪中。
二人剛剛藏起來,石壁上方的山體上便出現一個山洞,緊接着羅摩押着雪寒漪走了出來,縱身跳到崖坪上,雪寒漪掙扎着,喝道:“你快放開我!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摩羅聞言面上掠過一抹淫邪的笑容,輕笑道:“師妹,師哥我對你可是神情一片啊!帶你來這裡,自然是帶你下山嘍,等到下山後,我們便找一個地方拜堂成親!然後我們便遠走高飛,到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呸!”
雪寒漪聞言氣的渾身顫抖,啐了一口,冷冷道:“你簡直是癡人說夢!你若敢碰我!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摩羅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揚手一巴掌抽在雪寒漪的臉上,登時便將雪寒漪打的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絲血跡,而後上前俯身一手抓住她精緻的下巴,神色猙獰的說道:“賤貨!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念着那個姓木的小子!不過可惜,他被元坤打成了殘廢!你就不要妄想他能來救你了!至於你爹,哼哼!你就醒醒吧!你背叛了他,他怎麼會來救你?更何況,他現在正在忙着練他的冰魄玄功,根本沒有功夫來理你!”
雪寒漪的臉色有些蒼白,銀牙緊咬,掙開摩羅的手掌,瞪着他,嗤笑道:“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碰我!”
摩羅聞言陰狠的說道:“你可以試試!”話音未落,屈指在她胸口連點幾下,封住了她的幾處大穴,而後雙手抓住她肩膀便欲將她背起。
正此時,砰砰兩聲響,兩道人影自積雪中衝出,摩羅驚駭的低吼道:“什麼人!”抓着雪寒漪向後暴退。
木鬆源寒聲道:“殺你的人!”欺身而進,血歸術驟然觸發,左掌驟然變成了猙獰的虯龍爪,抓向摩羅的頭顱。
聞聲,雪寒漪一愣,旋即驚聲道:“鬆源!是你嗎!”
君寶斜刺裡衝過來,笑道:“不止木兄!小和尚我也來了!”說話間,手中長棍向前遞出,插入摩羅的雙臂之間,上下一擺,便將摩羅的手臂砸開,旋即輕輕一挑,雪寒漪便撲向木鬆源。
眼見雪寒漪朝自己撲來,木鬆源右臂一探,便將其圈進懷中,卻依舊速度不減,朝着摩羅撲去。
左右夾攻,摩羅本已亂了陣腳,此刻連雪寒漪這個最後可以剋制木鬆源的籌碼都失去了,他更是方寸大亂,翻手拔出短刀擋開君寶的長棍,順勢斬向木鬆源懷中的雪寒漪。
“找死!”
木鬆源劍眉倒豎,屈指點在短刀之上,錚一聲,短刀崩飛,摩羅橫飛出去,撞在山壁之上,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朝着積雪中落去。
不待他落地,木鬆源欺上前去,手一探,便扼住了他的咽喉,神色冰冷的說道:“你該死!”
話音未落,手一動,咔嚓一聲!摩羅腦袋一歪,當場斃命。
鬆開手掌,任憑摩羅如木樁一般倒在雪地中,木鬆源放開雪寒漪,解開她的穴道,而後背過身不看她,淡聲道:“你爹是不是攻破了天醫門?連翹被他關在哪?”
雪寒漪活動着痠麻的手臂,神色幽怨的看着他的背影,遲疑着不敢上前,關心的問道:“你的傷都好了麼?內力恢復了嗎?”
木鬆源微微點頭,雪寒漪長舒一口氣,而後道:“我知道連翹關在哪,我帶你們去。”
木鬆源淡聲道:“帶路吧!”卻依舊不轉過身來。
如他之前所說,其實他很清楚,他與雪寒漪之間並無仇恨,相反的他覺得是他欠她良多,再度見到她,他的心有些亂了,就像現在他不用看着她,就已經知道她臉上的神情,只是有些事情,不說,比說出來要好。
不如就讓那些紛繁迷亂的過往埋葬在昔日的時光中。
雪寒漪神色晦暗,低聲說了一句,“跟我來吧!”而後衝君寶微微頷首致意,旋即縱身躍上崖壁,走進了山洞中。
“木兄,走了!”
君寶喊了一聲,縱身躍起,木棍在石壁上一點,旋即衝進了山洞中。
在二人走後,木鬆源方纔緩緩轉身看着那黑幽幽的洞口,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紛亂的情緒,疾提氣,身子如陀螺般旋轉着,眨眼沒入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