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鬆源沒有中毒!
這在赤練童子的心中比什麼都令他震撼,蛇煞之毒乃是他那寵物赤煉王蛇的毒液加上百種毒花毒草煉製而成,縱是一流的高手只要中了蛇煞之毒,都是必死無疑。
他縱橫西域多年,死在蛇煞之下的高手不知凡幾,而今一個毛頭小子卻是輕而易舉便破了他的蛇煞鞭,這讓他心中驚駭萬分!
而木鬆源那異乎尋常的力量更是讓他膽戰心驚!
眼見木鬆源一步步走來,赤練童子面色陰晴不定,知道眼前這個略顯稚嫩的少年將會是自己生平僅見的勁敵,心中已是定下除之後快的打算!
“三番兩次襲殺於我!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
木鬆源冷聲說着話,手中玄鐵槍擡起,閃電般刺出!
赤煉童子使鐵鞭格開鐵槍,卻是面色一滯,而後咬牙向後退去,不及站定,便雙腳搓地,合身撲了上來。
叮叮噹噹!
二人轉眼交手十數招,同時向後躍去,脫出了戰圈,互相對峙着。
木鬆源左臂捱了一鞭,幸而有血歸術護體,倒是沒有什麼大礙,於戰力無損。
反觀赤練童子,卻是有些狼狽,胸前衣衫裂開,隱隱有血跡滲出,不住的喘息着,眼神陰鶩的看着木鬆源。
“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木鬆源感知體內的血歸術狀況,知道還可以維持許久,登時咧嘴笑了,只是他滿臉都是猙獰血紋,讓其笑容也隨之變的恐怖。
話音未落,木鬆源再度欺身而進,手中鐵槍不離赤練童子的咽喉和胸口,天罡的靈巧和地煞的狠戾,在隨心之法的作用下,徹底的爆發出來。
赤練童子揮動單鞭,在槍影中騰挪起躍,卻是顯得有些左右支拙,已漸露頹勢!
唰!
木鬆源一槍刺出,槍尖顫抖着,分化兩道虛影,如三條惡龍一般直撲赤練童子的胸口!
赤練童子大駭,單鞭揮出,卻是一鞭擊空,正待回手,卻是手腕一痛,緊接着,單鞭脫手飛去!
“啊!”
驚呼一聲,赤練童子按住手腕上的傷口,以鐵板橋避開木鬆源直刺面門的玄鐵槍,而後高呼一聲,“雪姬!還不出手!”就地一個驢打滾,脫出玄鐵槍的攻擊範圍,起身便逃。
一道白色身影從樹林中疾掠而出,一掌拍向木鬆源的胸口!
“又是你!”
木鬆源自然認得來人是誰,正是那白髮魔女,當下面色變的陰沉,右引攬月手,狠狠的一掌推了過去!
嘭!
沉悶的聲響中,血紅的手掌與繚繞着屢屢寒霧的纖掌撞在一起,木鬆源向後退出一部,渾身顫抖,將力道卸入地面,留下兩個深深的腳印。
而那被赤練童子稱爲雪姬的白髮魔女卻是如一片樹葉一般向後飄去,落地之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木鬆源,便即轉身,身形縱躍而起,幾個起落消失在樹林中。
木鬆源欲追,身後卻是傳來水兒的呼聲,“鬆源!窮寇莫追!”
當下他停住了腳步,看向自己掛着薄霜的右手,不由眉頭微蹙,自語道:“半月不見,這女子的冰寒內力竟然精進如斯!日後再見,一定要除掉她,否則後患無窮!”
快步走到樹林邊,將赤練童子落下的單鞭提在手中,木鬆源迴轉小院,周琪兒扶着水兒迎了上來,擔心的問道:“鬆源,你沒事吧!”
木鬆源搖頭,看着手上漸次退去的血紋,蹙眉說道:“那白髮女子的實力越來越強了,半月不見,她的內力又增長不少,就是我這般修行速度都比之不及!幸好有血歸術!否則我恐怕根本無法勝她!”
然而水兒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伸手拂去他肩頭的縷縷霜花,柔聲道:“她再厲害也打不過義父和師父!”
“呵呵,總有一天我會勝過她!不需要倚靠血歸術!”
木鬆源淡笑點頭,眸中閃過一抹自信的光彩,將那單鞭隨手丟在檐下,囑咐周琪兒不要去亂碰,上面有很厲害的毒物。
木鬆源和水兒在檐下正自閒聊,卻是聽到一陣馬蹄聲響起,獨孤寒峰和空聞大師還有餘天霸出去買馬匹回來了。
三人進了小院,獨孤寒峰的目光落在木鬆源身邊的玄鐵槍上,眸中寒光乍現,問道:“鬆源,發生什麼事了?”
木鬆源笑着搖頭道:“義父,沒什麼事,剛纔赤練童子和雪姬來了,不過被我打跑了!”
獨孤寒峰聞言面色一變,急聲問道:“那你沒事吧!”
“沒事,義父不用爲孩兒擔心,如今孩兒槍術小成,又有龍髓和血歸術護體,她們還傷不了我!”
木鬆源自信的笑了,臉上的血紋緩緩褪去,唯有那血色龍頭依然不消。
聽得他這麼說,獨孤寒峰方纔放下心來,捋須笑道:“好!不愧是我獨孤寒峰的兒子!”
空聞大師也是讚許的點頭,道:“那赤練童子也曾與老衲交手,功夫還是頗爲不弱的!”
言下之意,木鬆源的武功是在赤練童子之上的。
此言一出,獨孤寒峰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斜睨着空聞大師,道:“老光頭,這下你沒話說了吧!還不趕快把你那小女娃徒弟許配給我兒!等我兒將來做了天下第一高手!那你可就跟着沾光了!”
見到義父又開始調笑自己,木鬆源很是不好意思,悄悄瞥了一眼水兒,但見水兒也羞紅了臉,低着頭,不敢看衆人。
一衆人在院中笑鬧一番,木鬆源提出與義父切磋,獨孤寒峰自是大喜,欣然答應,一行人來到後山的瀑布前的空地上。
父子二人在空地上上站定,木鬆源行禮後,說道:“請義父手下留情!”
“哈哈!放心吧!爲父自有分寸!”
獨孤寒峰捋須大笑,隨意的折了一段樹枝,握在手中,當做兵器。
“哈!”
木鬆源左腳一跺地,一槍刺出,身隨槍走,平端玄鐵槍直向義父衝去。
獨孤寒峰定定的站在原地,待得木鬆源撲近,方纔揮動手中樹枝抽向玄鐵槍,看似柔軟的樹枝在他的內力作用下,打在玄鐵槍上,發出噹啷一聲!
長槍巨震,大力涌來,木鬆源直覺雙臂一陣發麻,手掌亦是痠痛不已,差一點就要握不住玄鐵槍!
他心中駭然,知道自己實力還是不足,本以爲槍術小成之後,能在義父手下走過三招,卻沒想到這始一交手,就險些被義父將玄鐵槍奪去,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正思量間,卻是聽到獨孤寒峰的斷喝聲在耳邊響起,“臨陣對敵,生死攸關,怎可分神!”
木鬆源倏然回神,凝神靜氣,摒除心中雜念,以天罡地煞槍法應對義父的松枝劍法。
然終究是內力不足,即便是獨孤寒峰讓着他,再走出百招之後,木鬆源漸感內力不繼,當下催動血歸術,一息之間變的血人一般,單使狠戾霸道的地煞槍法向義父攻去。
催動血歸術後的非人力量,與地煞槍法的狠戾霸道相得益彰,兩者互激,地煞槍法威力暴增,每一槍刺出都隱隱帶着風雷之聲!
獨孤寒峰面上的平靜神色終於收了起來,眸中有一抹凝重的神色閃過。
對於義子木鬆源的血歸術,他的印象可是很深刻,想當初木鬆源單是倚靠血歸術就硬生生擊斃了莫英天,而今內力小成,槍法亦小成,加之血歸術持續時間更長,這讓的木鬆源的實力暴增!
此刻面對着血歸術狀態下的木鬆源,他必須謹慎,否則一個不慎可能會誤傷愛子。
地煞槍法,狠戾霸道,招式中有不少劈砸的招式,而今木鬆源在血歸術狀態下,力量成倍增長,長槍抽下,空氣中響起沉悶的空響,彷彿炸雷一般。
見到血歸術下,義子木鬆源彷彿出籠惡獸一般,揮舞玄鐵槍向自己攻來,狀似瘋魔,獨孤寒峰不由劍眉緊蹙,隱隱感覺有些不安,當下樹枝一揮,纏繞住玄鐵槍,而後用力一拉,喝道:“撒手!”
唰!
玄鐵槍斜斜飛出,釘在一棵大樹上,槍身兀自顫抖不休!
木鬆源呆在原地,看着自己那兩隻血紅的手掌,眸中有一抹茫然閃過,就在剛剛,他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對鮮血的渴望,仿似當初使用血歸術後虛弱期的情況一般!而在那時,他的心中竟然對義父獨孤寒峰產生了殺念!
他被自己的剛剛那一瞬間的念頭嚇壞了,雙手無力的垂下,站在原地看着面色微寒的義父獨孤寒峰,良久他才低下頭,顫聲道:“義父…..孩兒這是怎麼了?”
獨孤寒峰看着他,嘆息道:“地煞槍法本就霸道狠戾,一經使出,必是殺氣盈天,而你的血歸術也很霸道,兩者同時使用,纔會導致你短暫的失去理智!所以日後不到危機關頭不得動用血歸術和地煞槍!”
“是,孩兒謹記義父教誨!”
木鬆源得知原因,心中稍安,當下抱拳行禮。
獨孤寒峰卻是笑了起來,快步走過來,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其實也無妨,你如今尚還年幼,待得日後心智成熟,這些負面影響便不存在了,不過從今往後,血歸術和地煞槍最好還是少用擅動!”
“恩,孩兒聽義父的!”
木鬆源笑了起來,他原本以爲義父獨孤寒峰之前寒着臉,是因爲生自己的氣,此刻聽聞義父並沒有生氣,不由心中一陣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