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鬆源在另一邊的小桌前坐着靜靜聽着二人的談話,不由心中很好奇這渡厄迴天丸到底是什麼東西,當下輕輕扯了扯坐在自己身邊水兒的衣袖,低聲問道:“水兒,你知道渡厄迴天丸究竟是什麼東西嗎?”
水兒看了一眼在桌邊閒談的兩位老人,而後輕聲解釋道:“渡厄迴天丸,是一種很神奇的丹藥,據說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又稱小還丹,是一個很神秘的宗派天醫門的秘製丹藥,世人傳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服下渡厄迴天丸,再重的傷都會痊癒的!”
木鬆源聽罷,撓頭嘀咕道:“天醫門,那你知道這天醫門在哪嗎?”
水兒搖頭,遺憾的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天醫門很神秘,從來沒有人找到過他們宗門所在地,只有天下大亂之時纔會有一位門人行走世間,懸壺濟世!”
“如此說來這天醫門倒的確是十分神秘啊!”
木鬆源苦惱的說着,撓頭道:“現如今天下太平,該上哪去找天醫門的門人啊!”
“你找天醫門的門人做什麼?”
水兒笑着問道,木鬆源一手撐着腦袋,一手輕輕敲擊着桌面,正胡思亂想該上哪去找那渡厄迴天丸給水兒治病,聽得她的問話,當下隨口說道:“找他們要渡厄迴天丸給你治病啊!”
水兒聞言一愣,定定的看着愁眉苦臉的木鬆源,眸中有淚光閃過,眼看就要哭出來,當下連忙低着頭,低聲問道:“那你的病呢?”
“我?我有什麼病啊?我內傷已經快好了!至於體內異血我自有辦法!它們是我自己弄進身體裡的,我就不信拿它們沒辦法!”
木鬆源隨口說道,心中尋思是不是去問問見多識廣的師父,或許他老人家知道這天醫門在哪!
“對!去問師傅!”
用力的一拍桌子,木鬆源起身走到師父身邊,拽了拽獨孤寒峰的袖子,笑問道:“師父,您知道天醫門在哪嗎?”
獨孤寒峰正獨自在桌邊喝茶,忽聞木鬆源的問話,不由一愣,回頭疑惑的看着愛徒,遲疑道:“你問天醫門做什麼?”
“水兒說那個渡厄迴天丸就是天醫門煉製的,我想去找他們替水兒求一顆救命!”
木鬆源回道,獨孤寒峰眉頭微皺,瞥了一眼四周,而後拉着他走進樹林。
跟着師父來到樹林深處,停下腳步後,木鬆源疑惑的問道:“師父,你幹嘛拉我出來啊?”
獨孤寒峰掃了一眼四下無人,神秘兮兮的從懷裡掏出一枚精緻的瓷瓶,遞給木鬆源,笑道:“這就是渡厄迴天丸,爲師多年前從天醫門一個門人手中搶來的,本來是留給你兩位師哥的,但如今以他們的武功已不再需要這東西了,這次你的血歸術失控,正好用這顆渡厄迴天丸一次解決!”
“這就是渡厄迴天丸啊?!”
木鬆源驚喜的叫道,伸手拔開瓷瓶塞,頓時一股幽幽清香瀰漫出來,馥郁芬芳,不禁覺的神清氣爽,當下低聲讚道:“好神奇的丹藥!光聞聞這藥香就讓人身心舒泰!”
“嘿嘿,這顆丹藥就是你的,待會隨爲師走,尋一處地方,爲師助你驅除體內的猛獸精血!”
獨孤寒峰低笑着,溺愛的摸了摸木鬆源的腦袋。
然而木鬆源卻是緩緩蓋上了瓶塞,搖頭道:“師父,血歸術的事情徒兒自己可以解決,這枚丹藥就給水兒吧!她救了徒兒一命,如今她命在旦夕,徒兒不能見死不救啊!”
此話一出,獨孤寒峰臉色大變,抓着愛徒的肩膀,神色鄭重的說道:“鬆源!你可要想清楚!你體內的獸血一日不除,就隨時有可能爆體而亡!而且獸血在你體內已有幾個月的時間,隨着時間遷延,日後想要驅除,可就更難了!”
木鬆源笑着點頭,將藥瓶收進懷中,擡頭看着頭頂的天空,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笑道:“師父,您說過,人生在世,當縱意而行,家仇未報,徒兒怎會死去!血歸術的事情師父您就不必爲徒兒擔心了!那些獸血是徒兒自己弄進體內的,徒兒就不信控制不了他們!”
“這…..好吧!”
獨孤寒峰遲疑着,長嘆一聲後點頭道:“你知恩圖報,師父也無法阻止你!你放心,爲師一定會想到辦法爲你解決獸血的隱患!”
說着話,獨孤寒峰伸手將木鬆源攬進了懷裡,蒼老的面龐上有一抹極驕傲的神色,愛徒木鬆源的表現沒有讓他失望!
“恩,謝謝師傅!”
木鬆源低聲道謝。
獨孤寒峰鬆開木鬆源,溺愛的摸了摸木鬆源的腦袋,笑道:“傻孩子!說這些幹什麼!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爲師決定了,從今日起,你就是爲師的義子!”
木鬆源一愣,旋即直直跪了下去,重重的叩頭,聲音哽咽的喊道:“義父在上!受孩兒一拜!”
“哈哈!好!好!我獨孤寒峰也有兒子啦!哈哈哈!!”
獨孤寒峰哈哈大笑,周身罡氣涌動,在林中掀起一股狂風,長笑聲震落無數落葉,紛紛揚揚的,被狂風捲起,在空中飄飄悠悠,良久才緩緩落地。
其實獨孤寒峰和鬆源本就是亦師亦父的關係,而在木鬆源的心中,師父獨孤寒峰的重要性已然可以和父親母親相比,如今獨孤寒峰收他做義子,師徒兩的感情也更近一層。
相同的,在獨孤寒峰心中,他早已將鬆源看做自己的兒子一般,多年前妻女慘死,讓他多年來嚐盡孤獨的滋味,心中更是遺憾不能享天倫之樂,此一舉,也算是了卻心中多年的遺憾。
父子二人攜手走出樹林,木鬆源看了一眼義父,見義父對自己微微點頭,當下笑了起來,快步向水兒走去。
見他回來,水兒連忙問道:“鬆源,獨孤前輩有沒有想到解決你體內異血的辦法啊?”
“暫時沒….”
木鬆源張口想要說暫時沒有,卻是轉念一想,自己不能這麼說,要不然以水兒的個性定然不會服用這顆渡厄迴天丸,當下便改口道:“想到了,義父說我體內的異血不是問題,他有辦法的!”
水兒聞言驚喜不已,略有些蒼白的臉上涌起一抹潮紅,抓着木鬆源的衣袖,急急問道:“真的嗎?!你義父真的有辦法驅除你體內的異血嗎?!”
木鬆源鄭重點頭,道:“是的!”
“太好了!你不會死了!你不會死了!”
水兒歡喜的大笑着,緊緊抱住了木鬆源的脖子。
木鬆源也笑了起來,偏頭瞥見義父一臉戲謔的笑容,當下反應過來,連忙鬆開水兒,向後退了一步。
水兒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羞紅着臉低下了頭,不敢看木鬆源和坐在不遠處的木桌邊喝茶的獨孤寒峰。
“咳咳….”
木鬆源乾咳兩聲,從懷中掏出小瓷瓶,送到水兒面前,撓頭道:“這是渡厄迴天丸,義父讓我給你的!”
水兒聞言,驚愕的看着那精緻的小瓷瓶,又擡頭看着木鬆源,皺眉問道:“你吃了嗎?”
“吃了!吃了!”
木鬆源憨笑着,連連點頭。
豈料水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片刻後盯着他的眼睛,搖頭說道:“你騙我,你沒吃,你要是吃了渡厄迴天丸,你體內的異血就不會還這般蠢蠢欲動!”
“這個…..”
木鬆源吶吶說不出話,而後打哈哈道:“放心吧!義父說了,我體內的異血等他有空的時候就會幫我驅除!不用吃渡厄迴天丸的!”
水兒有些不信他的話,勉強起身,緩步來到獨孤寒峰面前,盈盈施禮,恭聲問道:“前輩,鬆源說的是真的嗎?您真的可以驅除他體內的異血?”
獨孤寒峰愣了一愣,他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娃竟會對自己這個傻乎乎心眼實在的徒弟這般關心,而且還這般執着,看她這般模樣,若自己不替愛徒圓謊,怕是她死也不肯吃掉這唯一的一顆渡厄迴天丸的,當下他偏頭看了一眼一臉急切神情的鬆源,而後笑着點頭道:“不錯!鬆源體內的異血,老夫有辦法解決!所以這顆渡厄迴天丸你就交給你師傅吧!等他尋到紫心草,就可以治好你的病了!”
見獨孤寒峰這般說,水兒心中已信了八九分,而後緩緩跪了下去,叩頭行禮,道:“多謝前輩賜藥!水兒無以爲報,來世結草銜環報答前輩的大恩!”
獨孤寒峰連忙扶起她,戲謔的笑道:“哈哈!報答我就不必了,要是你願意以身相許的話,我倒是能替我這傻乎乎的兒子應下!”
水兒聞言羞紅了臉,偷偷看了一眼木鬆源,抿嘴輕笑道:“水兒無父無母,此事需要和師傅商量,若他老人家允許…..”
話說一半,水兒已經羞的說不出話來了,臉紅到了脖子根,就連耳朵尖都是粉紅色的。
“哈哈!你這就去和那老光頭說!他敢不答應!他要不答應!老夫現在就拆了他的草屋,然後再狠狠揍他一頓!”
獨孤寒峰哈哈大笑,衝木鬆源眨了眨眼示意他將渡厄迴天丸交給水兒。
木鬆源會意,連忙將渡厄迴天丸遞給水兒,急道:“快去找空聞大師吧!看看他能不能想辦法找到百年的紫心草!”
“恩!”
水兒笑着應了一聲,而後轉身緩步走進了藥房。
眼見水兒走了,木鬆源一屁股坐在獨孤寒峰身邊,愁眉苦臉的說道:“義父,你能不能饒了孩兒啊!怎麼淨想着給我找媳婦啊!”
獨孤寒峰挑眉,戲謔道:“怎麼!這小女娃娃長的不好看麼?”
“好看是好看,可是我連父親都還沒找到,哪有閒情逸致去想這些事情啊!”
木鬆源訕笑點頭,想起父親還下落不明當下神色又暗了下來。
獨孤寒峰知他在想些什麼,當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此次義父尋訪故友,倒也查到了你父親的一些消息,只是不知真假。”
“真的嗎?!是什麼消息!父親他還活着麼?他在哪?”
木鬆源聞言一臉驚喜,緊緊抓着義父的手,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
“你先不要急,先坐下,聽義父慢慢給你說!”
獨孤寒峰拍了拍木鬆源的肩膀,讓他坐下,這纔開口說道:“此次我尋訪了一些故友,得知那些殺你全家的人就是衝着你家的蟠龍玉珠去的,而且這背後還有一個巨大的陰謀,根據得到的消息,你父親現在應該是被關在蜀中的千機門!”
“千機門?”
在一邊打坐調息良久的余天霸醒來,聽到二人的談話,當下起身走近,接口道:“蜀中的千機門,專擅暗器毒藥和機關術,門下多是些用毒高手和暗器高手,宗派內更是佈滿機關陷阱,可謂是步步殺機啊!非宗內弟子,進入宗內很難有命再走出來!”
聽聞余天霸的話,獨孤寒峰迴頭瞪了他一眼,冷哼道:“誰讓你插嘴的!”
余天霸面色一變,訕笑着退到一邊,不敢再多嘴。
木鬆源歉意的衝余天霸笑笑,而後拉着獨孤寒峰的衣袖,說道:“義父,您別這樣對餘大哥,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你個傻小子,就是心太善!”
獨孤寒峰翻翻白眼,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院門口不敢進院子的余天霸,懶洋洋的招了招手,道:“你過來,給老夫仔細講講這千機門的事情!”
余天霸連忙點頭,快步上前,躬身施禮後說道:“千機門,是由內門和外門組成,外門是幻音宗,內門纔是千機門,幻音宗的門人多是些女子,擅長魅惑之術和音律之術,她們只是千機門的外圍勢力,內門纔是千機門的核心,總堂藏在深山之中,堂中高手如雲,多是些用毒高手和暗器高手,這些人行事詭秘,神出鬼沒,鮮有人知道千機門的總堂所在,所以要想救公子的父親,我們必須先要弄清楚千機門的總堂在哪!”
“餘大哥,你有沒有辦法找到千機門的總堂所在啊!”
木鬆源急急問道,不待余天霸回答,卻是聽到一道虎嘯聲伴隨着哭喊聲傳來,“松原哥哥!快來救我!有壞人要抓我!!”
“琪兒!糟了!!她遇到壞人了!”
木鬆源聞聲色變,驚呼一聲,提氣循聲掠去,余天霸緊隨其後。
“鬆源!你大病初癒!不得妄動真氣!交給爲父來!!”
獨孤寒峰高喊着,也起身如一陣風般追了上去。
藥房中,空聞大師也衝了出來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