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之戰告捷的消息很快傳揚開來,大批流民開始回返,空聞大師和穆赫還有葉摩訶等人在襄陽盤桓數日後便準備各自離去了。
這一日,木鬆源送穆赫等人離去,在脫不花的臨時府邸外,木鬆源與穆赫等人一一話別。
穆赫看了一眼站在府邸門口的水兒和冰婠婠,笑道:“公子,後會有期了,待你大婚之日,一定派人通知我們一聲,我們也好來討杯喜酒喝。”
木鬆源笑着點頭,“一定!”而後拱手道:“諸位兄弟一路順風!或許不日我亦將前往桃源谷!”
“哈哈!那好!那我等便在桃源谷恭候公子大駕!”
穆赫等人哈哈大笑,隨即衝衆人一拱手,便即催馬離去。
穆赫等人剛走,空聞大師也雙手合什在胸,衝木鬆源微微頷首致意,笑道:“木少俠,老衲也告辭了!寺中剛剛遭逢大難,還有很多事要老衲回去主持!等諸事辦妥之後,還望少俠去少林盤桓一段時日!老衲還有些事情請教少俠!”
“好!”
木鬆源一口應下,心中卻是暗笑,大師是在隱晦的提醒自己,莫要忘了去歸還金剛伏龍手印。
“那老衲便在少林寺恭候少俠!”
空聞大師眼見木鬆源面有笑意,心中明白他知道自己的意思,當下便放下心來,轉頭看向君寶,道:“君寶,你是隨爲師回寺,還是留下來?”
君寶撓撓頭,而後笑道:“師父,我想先留下,過段時日再回去!”
“好吧!你留下來也好,只是不要闖禍纔好!”
空聞大師淡笑點頭,他自然明白君寶想幹什麼,是以,他也不強要君寶隨他一同回去。
隨後在交代了君寶一些事情後,空聞大師便率着數百寺僧離去了。要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人便自迴轉了府中,聚在一起的喝酒聊天。
在襄陽又待了幾日,衆人便打算上大都了,卻是在臨出發前,煙雨十二樓的人馬回報,在襄陽附近發現了元坤的蹤跡。
得知這一消息,木鬆源與君寶便立即出發了。
山間的羊腸小道上,木鬆源與君寶一前一後將面色蒼白的元坤堵在中間。
元坤橫刀在胸,神色陰狠的盯着木鬆源,喝道:“你們想怎麼樣!”
木鬆源長槍杵地,嘭的一聲悶響,淡聲道:“不怎樣!”
君寶卻是冷聲道:“殺你!”
“你們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元坤惡狠狠的說道,旋即挺刀撲向木鬆源,三人霎那間鬥成一團。
只是交手間,木鬆源與君寶卻是發現元坤的招式浮滑無力,似乎是受了極嚴重的內傷,不過這並未讓他們起什麼惻隱之心,反而招招狠辣,直欲取了其性命。
雙方鬥了百十餘招,元坤一聲大喝,縱身躍起,當頭一刀力劈華山,直斬木鬆源的頭顱。
木鬆源橫槍格擋,錚一聲,手臂劇震,硬生生擋住了這勢大力沉的一刀,君寶趁此機會一棍抽在元坤的後背,登時便將其抽的口吐鮮血,橫飛出去如滾地葫蘆一般直滾下山坡
爲避免其詐死,木鬆源與君寶毫不猶豫的追了下去,卻是看到元坤捂着胸口靠在一株大樹上,眼見二人靠近,不由的神色驚慌,用刀杵地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是被木鬆源一槍紮在手腕上,登時便被飛去一隻手腕,長刀再也握不住了,噹啷一聲倒在地上,而後被君寶一棍挑到了一旁的草叢中。
木鬆源眼神冰冷的盯着元坤,長槍一擡,頂在其咽喉間,寒聲道:“元坤!你還有何話說!”
元坤神色慌亂,看向木鬆源和君寶的眼神中滿是恐懼,顫聲道:“求你放過我吧!我願將蟠龍寶藏中的武功秘籍獻出!”
“誰要你的秘笈!”
君寶怒喝,一掌按在其右肩,嘁哩喀喳一陣響,元坤嘶吼一聲,整條右臂登時耷拉下來。
一掌廢去元坤右臂,君寶退回一步,呼呼喘着粗氣,等着元坤,寒聲道:“這是爲玄空師兄打的!”
話音未落,又一掌打在其左肩,口中喝道:“這一掌是爲玄正師兄打的!”
元坤再度痛呼一聲,險些暈倒過去,斷臂之痛令他額上青筋暴起,臉色漲紅,兀自顫聲哀求道:“君寶!看在我們同門一場的份上,你放過我吧!”
君寶卻是不爲所動,眼神森然,再一掌落在其腹間,元坤慘呼一聲,登時暈死過去。
緩緩的收回手,君寶直起身子,閉着眼長呼一口氣,輕聲道:“這一掌是爲我自己打的!”
木鬆源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待他打完三掌後,玄鐵槍一擡,便猛地扎向元坤胸口,欲要結果了他,豈料君寶卻是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抓住了槍身,低聲道:“他弄出那麼多陰謀陷害你我,就這樣殺了他,未免太便宜了!”
木鬆源遲疑着收槍,挑眉道:“那怎麼辦?”
君寶略一沉思,而後笑道:“我們把他帶回少林寺,請師父將他關在戒律堂的警鐘之下,每日讓戒律堂的師兄弟給他念經!”
“哈哈!這個主意好!”
木鬆源呆愣了一瞬,旋即哈哈大笑,上下打量着君寶,心中卻是暗道沒想到君寶竟也會對此人深惡痛絕道這等地步。
一日後,二人帶着已幾乎變成廢人的元坤回到了襄陽,原本欲要爲妻子報仇的木長風在見到元坤悽慘的模樣後,便也不忍心再殺他,悻悻的罷了手,直到得知君寶的打算後,方纔開心起來。
數日後,衆人接到脫不花傳來的捷報,說是在江城大破叛軍,活擒趙昺手下兩員大將,殺敵六萬,趙昺帶着不足四萬的殘部,倉皇逃往泉州方向,而今他們正在追擊,料想不數日便可擒獲匪首。
木鬆源等人十分高興,決定立刻前往少林寺,而後再趕去大都,與脫不花碰面。
這一日,衆人到得少室山下,早有知客僧等在此間,一見衆人到來,便即恭敬的請衆人上山。
一到少林寺,在略作休息後,空聞大師便迫不及待的將木鬆源請到了靜室,詢問金剛伏龍手印的事情。
木鬆源也不推脫,要了筆墨紙硯,便在案邊奮筆疾書,兩個時辰後便將金剛伏龍手印的秘笈盡數寫了出來,稍稍晾乾後,便雙手奉上,“大師,這是金剛伏龍手印的秘笈,小子已盡數寫下,請大師檢閱!”
空聞大師顫抖着手接過,恭聲道:“多謝少俠!如非少俠,這斷絕多年的傳承不知還要多久才能迴歸少林!”
“不必謝,這本就是少林寺之物!”
木鬆源笑着擺手,旋即悄然退出了靜室,留下空聞大師一人興奮的翻閱着秘笈。
在少林盤桓數日,衆人便一路遊山玩水趕往大都,其實大都並非非去不可,只是獨孤寒峰擔心元帝會對自己的大弟子不利,方纔一定要趕去看看,衆人左右無事,便一起跟了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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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元帝正自在抱着美豔的妃子呼呼大睡,忽覺頭上涼絲絲的,伸手一抹卻是摸到光溜溜的頭皮,登時就嚇個半死,剛想呼救,卻是有人輕喝一聲,“不許叫!否則明日這朝堂之上便要換個皇帝了!”一柄鋼刀架在了元帝頸間。
元帝大駭,不敢聲張,戰戰兢兢的說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卻不回答,只是說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來此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問陛下,希望陛下能認真回答我!”
“你問吧!”
那人問道:“請陛下告訴我,這天下是誰的天下?”
元帝想也不想說道:“是朕的天下!”
“錯!”
那人低喝一聲,刀光一閃,元帝登時少了半邊眉毛,嚇的臉色煞白,差點背過氣去。
那人淡聲道:“天下是萬民的天下!請陛下記住這一點!民爲水,君爲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請陛下記住這一點!”
元帝渾身發顫,卻是不答話,那人收刀,在龍牀前的地板上刻出一行字,而後道:“希望陛下能做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這皇宮內院我能進來一次,便能進來第二次!”
說罷,轉身出了房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元帝戰戰兢兢的起身,高聲喊了許久也沒有人來,開門一看,卻見院中的守衛盡數倒在了地上,正自昏睡不醒。
看到這一幕,元帝滿臉的恐懼,險些癱坐在門口,踉蹌着回到龍牀之上,卻是看到牀前的那一行字,“民爲貴君爲輕社稷次之。”不由的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