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鬆源認出了大力金剛指,那是殺死母親的兇手獨有的武功,如火的憤怒在他心中旺盛燃燒着,原本因爲沒有內力而根本無法催動的血歸術驟然觸發,就這般不管不顧瘋狂的衝了上去。
而緊隨其後的脫不花見勢不妙,當即也衝了上去,頓時,原本還能勉強應付獨孤寒峰進攻的斗篷客霎時便亂了陣腳。
唰!
黑光閃過,斗篷客一聲悶哼,肩頭被木鬆源一槍刺穿,捂着肩膀踉蹌後退。
身後風聲大作,脫不花一掌直拍向其後背,嘭的一聲,斗篷客身形橫飛出去,撞向挺劍撲來的獨孤寒峰。
“元坤在哪!!”
獨孤寒峰披頭散髮,雙眸血紅,如發怒的雄獅一般,發出憤怒的低吼,長劍前指,劍氣激射,噗的一聲,刺穿了斗篷客的胸口,血霧噴薄而出,黑色的斗篷也在劍氣的絞殺下,轟然碎裂,爆成漫天的碎布條。
黑斗篷碎裂,獨孤寒峰師徒三人頓時僵住了,斗篷下竟是一個面容稚嫩的少年,看上去頂多也就和木鬆源年紀相當。
此刻,他那一雙清澈的眸子中滿是解脫,兀自微笑看着獨孤寒峰,嘴角一縷鮮血緩緩溢出,呢喃道:“謝謝你…們…”
說着話,雙膝一軟,那少年便即軟倒下去,獨孤寒峰飛身上前,一把扶住他,急聲道:“孩子!!你怎麼會大力金剛指的!!是誰教你的!”
那少年卻是不說話,口中溢出更多的鮮血,一隻手緊緊抓着獨孤寒峰的衣袖,斷斷續續說道:“木..木..長風..在黑石…黑石牢…快去..否則就來不及…及了….”
說罷,少年臉上涌起一抹痛苦之色,瘦弱的身軀顫抖着,卻猛的一震,旋即便沒有了的動靜。
木鬆源低頭看着那少年逐漸失卻光彩的眸子,心中亂成了一團,兀自苦惱呢喃道:“怎麼會是一個少年!!怎麼會是一個少年!!明明是一個老人啊!”
“老夫錯了…..原本以爲已經釋然….卻依舊錯手殺了一個孩子….”
獨孤寒峰長嘆一聲,輕輕將那少年放在冰冷的地面上,伸手扯下一邊的布幔,蓋住了少年瘦削的身體,而後緩緩起身,看着木鬆源,道:“我兒,快去找人問問,黑石牢在哪!你父就關在那裡!”
聞言,木鬆源臉上的悔恨之色頓時散去,三步並作兩步奔出大殿,卻見連翹和水兒正協助着空聞大師在救治那些傷重的千機門弟子,當下快步上前,衝那些已經服過藥正靠在一起休息的千機門弟子吼道:“爾等可知黑石牢在哪!!”
衆弟子聞言面露恐懼之色,有些人更是渾身顫抖,彷彿木鬆源問的並非什麼黑石牢,而是恐怖的無間地獄!
水兒快步走了過來,拉着木鬆源的手臂,急聲問道:“木郎,怎麼了?”
木鬆源掃視着那羣沉默顫抖的千機門弟子,皺眉急道:“父親被關在黑石牢,我要快點去救他!”
“啊!!”
水兒驚呼一聲,而後看向那些千機門弟子,沉聲道:“你們誰知道黑石牢在哪裡?如果你們願意帶路,我會求木郎放你們一條生路!”
一名千機門弟子聞言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沖水兒行禮後,恭聲道:“公子,黑石牢就在後山,小的可以領你們去!”
“快走!”
一聲低喝傳來,獨孤寒峰的身形驟然出現在那千機門弟子面前,身後一把抓住其腰帶,而後身形縱起,向後山急掠而去。
木鬆源等人連忙跟了上去,一路疾奔,很快,衆人便來到了後山,在那弟子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座洞窟,洞中黝黑,有淡淡的煙霧飄出。
那名弟子恐懼的看了一眼那洞窟,顫聲道:“這就是黑石牢,從這裡進去,就可以到達關着木長風的地方!”
“父親就關在這裡!!”
木鬆源驚呼一聲,便即一馬當先衝進了黑石牢。
“木郎!!當心有危險!!”
水兒失聲驚叫,只是木鬆源心憂父親之安危,哪裡聽得進去,眨眼便衝進了山洞中。
那弟子也是臉色大變,急急道:“快!快去救公子出來!這洞窟中處處機關,一不小心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爲何不早說!!”
獨孤寒峰大怒,身形暴起,衝進了山洞中。
“木郎有危險!!”
水兒也是滿臉焦急,便要追上去,卻是被脫不花攔了下來,“弟妹!你不會武功,進去會更加危險!!還是讓愚兄去吧!”
說着話,脫不花看向余天霸,拱手道:“麻煩餘先生保護好弟妹!本王這便去助師尊和小師弟!”
“王爺放心!小夫人若少一根頭髮!餘某提頭來見!”
余天霸拱手道,脫不花身如狂風,驟然而動,眨眼掠進了山洞中,身形沒入了黑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木鬆源衝進洞中,發現洞中昏暗無比,又因未準備火把,此刻卻是寸步難行,不由有些焦急,腦中卻是忽然閃過獨孤寒峰破迷陣的景象,心中靈光乍現,而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洞中的空氣在流動,形成微弱的風,木鬆源感受着拂動自己髮絲的微風,辨明方向,身形暴起,如一道箭矢一般向前奔去,雖然沒有內力無法御風而行,但血歸術下,他的奔行速度絕不亞於追風步。
很快,前方出現火光,有鐵鏈撞擊發出的聲響傳來,木鬆源心中一緊,卻是忽然心生警兆,連忙向後退去。
嗖嗖的破風聲中,數抹銀色光華從洞壁中彈出,深深的釘在了另一邊的洞壁上,木鬆源心中驚駭,藉着模糊的火光,發現釘在石壁上的,赫然是幾柄銀色的飛刀!
正此時,身後傳來衣袂飄動的聲響,獨孤寒峰御風而來,落在木鬆源身邊,看了一眼釘在石壁上的飛刀,眉頭微皺,旋即說道:“隨爲父走!”
說着話,一把抓住木鬆源的腰帶,身形縱起,駕馭着洞中微風,向前衝去,洞壁上,不時有暗器擊出,卻是被他的護體罡氣一一抵擋。
山洞盡頭,是一間巨大的石窟,木鬆源和義父長身而立,目光頓在石窟中央的一座熔爐上,但見火紅的鐵水噴濺,而在那熔爐上方,有一道被鐵鏈綁住手腳懸吊着的身影。
“爹!!”
木鬆源大吼,那身影緩緩擡起了頭顱,看着站在洞口處的二人,嘶聲道:“是我兒鬆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