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鬆源心中驚訝,原以爲只是兩部功法同名而已,卻沒想到到頭來卻是同一部,這讓他有些混亂,自己究竟是從哪學到潮生訣的,而冰獄的潮生訣又是從何而來。
他失去記憶,卻又零零碎碎記住了自己所學過的所有武學,而這些記憶並不連貫,以至於他自己都有些混亂。
此刻一想到這些問題,所有零碎的記憶全都涌了出來,木鬆源直覺頭痛欲裂,手中卷軸頹然落地,雙手捂着頭半跪在地上,一臉的痛苦神色。
“水生,你怎麼了!”
冰婠婠大驚失色,慌忙扶住他,木鬆源艱難的說道:“我頭好痛!”
聞言,冰婠婠慌忙伸出雙手,纖細幼白的手指按在他的兩側太陽穴上,冰冷的內力緩緩透入其腦中,木鬆源這才逐漸安靜下來,卻是臉色蒼白,神色也有些萎靡。
“不要再去想了….”
冰婠婠輕輕按着他的太陽穴,輕聲說道,面上有一抹憐惜的神色。
木鬆源不語,只是閉目凝神,平復腦中混亂的思緒。
是夜,木鬆源早早就進自己的冰閣之中休息了,冰婠婠卻是在藏書閣中研究潮生訣,細細研讀下去,卻是在潮生訣的末尾發現了一些並不屬於秘笈中的文字,是冰獄的祖師婆婆嶽璇所留。
“若想破解玄冰梅的秘密,須二人配合,一人習潮生訣,一人習冰魄訣。玄冰梅中積蓄千百年的寒毒,單憑冰魄訣根本無法抵抗,唯有以潮生訣護體罡氣相護,方能完全煉化玄冰梅中的寒毒,從而功力大增。”
“原來是這樣。”
冰婠婠看完祖師婆婆的留言,終於明白爲何婆婆說就連祖師婆婆也未能破開玄冰梅的秘密,其實不是祖師婆婆無法破解,而是她早已破解,卻無人以潮生訣的護體罡氣爲她護法,所以才未能將玄冰梅中的寒毒煉化。
而在留言中,冰婠婠也知曉了這潮生訣究竟是屬於何人的,就是那畫中人,祖師婆婆嶽璇的師哥,也就是獨孤寒峰。
放下手中記載着潮生訣心法的卷軸,冰婠婠陷入了沉思,兀自低語道:“或許水生與這獨孤寒峰有關係,否則怎麼會潮生訣,只是不知道他因何流落冰島…..”
頓了頓,她復又笑了起來,輕聲自語道:“水生是上天送給我的!不管他跟誰有關係,他都會一生一世陪我住在冰島,哪也不去!”
說着話,她兀自起身,緩步來到木鬆源的冰閣外,輕聲道:“水生,你睡了麼?”
話說此刻木鬆源哪裡睡得着,眼前老有一道身影在晃動,依稀可以看到那張蒼老的面龐上滿是慈祥,他迫切的想知道他是誰,叫什麼名字,可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不由的心中有些煩躁。
這時聽到冰婠婠的聲音,便即翻身坐起,石門打開,冰婠婠走了進來,笑道:“我就猜到你沒有睡。”
木鬆源笑笑,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冰婠婠沉默了一瞬,而後道:“你記的起一個叫獨孤寒峰的人嗎?”
木鬆源聞言一愣,片刻後蹙眉搖了搖頭,道:“記不起,他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冰婠婠卻不願多說,只是笑着搖了搖頭,而後坐在冰榻上,將潮生訣卷軸遞給木鬆源,道:“我方纔看完了潮生訣,祖師婆婆在卷末留書,其中有如何利用玄冰梅提升功力的辦法!”
“哦?!”
木鬆源連忙打開卷軸,直接看卷末的留書,片刻後蹙眉道:“這裡提到需要潮生訣的護體罡氣,可是我的潮生訣方纔修到第五層,不到七層,暫時還沒有化生護體罡氣啊!”
冰婠婠笑笑,道:“無妨,從明日開始,你與我一同修煉,我們還有三年時間,想來用不了多久你便可以修到七層,化生護體罡氣,屆時便可幫助我了!”
頓了頓,她有笑道:“何況你不知何時方能記起以前的事情,有點事情做,也總好過每日胡思亂想。”
“好。”
木鬆源點點頭,冰婠婠展顏一笑,旋即說道:“那你早些歇息,明早我來叫你。”說罷,便即起身離去,將潮生訣卷軸留給了木鬆源。
………………..
第二日清晨,天剛破曉,木鬆源便醒了過來,去暖閣取了溫泉水洗了把臉,讓有些昏沉的頭腦清醒些,這才往冰婠婠所住的冰閣走去,卻是剛剛拐過冰島拐角,便看到冰婠婠正從自己的冰閣中走出來,當下快步上前,道:“你來了。”
“你去哪了?”
冰婠婠疑惑的看着他,神色略有些焦急。
“去暖閣洗了把臉!”
木鬆源笑笑,卻不明白她爲何會面有焦急之色。
聞言,冰婠婠微蹙的秀眉舒展,笑道:“走吧!我們該去修煉了。”
木鬆源點頭,二人並肩出了冰獄,直往海邊走去,這地方是木鬆源選的,他還記得無定風波掌,也記得如何更加快速的修煉潮生訣,所以便選了去海邊修煉,冰婠婠卻是無所謂,反正她的冰魄訣在哪修煉都是一樣的。
二人來到海邊,一層層細浪正涌上海灘,木鬆源一見,登時有些興奮,道:“就是這裡了!我去修煉潮生訣了!”
“恩,小心點。”
冰婠婠笑着囑咐一聲,看着木鬆源走進海水中,方纔收回目光,環顧四周,看到一株倒伏的大樹,當下緩步上前,身形縱起,輕盈的落在樹幹上,盤膝而坐,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玉盒,倒出幾朵粉紅的玄冰梅花在掌心,而後閉目運功,利用玄冰梅花中的寒毒修煉冰魄訣。
二人各自用功,完全忘記了時間,直到日暮,二人方纔從入定中醒來。
木鬆源睜開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周身勁氣浮動,激涌而來的潮水仿似被一隻看不見的無形大手推着,還未涌到海灘上,便即迅速的向後退去,與緊隨而至的海浪撞在一起,掀起雪白的浪花。
看到這一幕,木鬆源嘴角微掀,周身勁氣平息,感覺到內力又增進了一分,不禁心喜,起身往岸上走去。
冰婠婠早已從入定中清醒過來,眼見他走過來,便即躍下枯樹,抱着放在自己身邊的雪狼皮大氅快步上前,看着他略有些發白的嘴脣,笑道:“快穿上吧!”
“恩。”
木鬆源應聲,接過狼皮大氅披在身上,而後回頭看了一眼逐漸沒入海平面的紅日,道:“我們回去吧!她們該等急了,沒想到我們出來了一整天。”
冰婠婠點頭,自然的抓住了他的手掌,二人身形縱起,御風而行,向着冰獄方向掠去。
恰好今日冰婠婠着一身淡青色長衫,此刻與木鬆源攜手御風而行,衣袂翻飛間,二人仿似一對神仙眷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