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小竄到夜水雲的身邊,輕聲道:“夜姑娘,這兩人手法卑鄙,你們還是擔心點的好。”
牛頭馬面,號稱江湖勾魂使者。不但武功高強,還使得一手好毒。
夜水雲無奈地舒出一口氣,笑道:“牛頭馬面兩位高人,那刺青已經被毀,已經無法拿出。還望兩位行個方便,放過我們姐妹一馬。”
那胖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是何人?把我們當三歲小孩使麼?”
獨孤秀沉聲道:“姐姐,休要與他們廢話,殺。”
那殺字出口,腰上的金鍊子已經彈出。如同遊動的毒蛇一般,射向胖子。
孫小小無奈地輕嘆一聲,道:“牛頭馬面,看來今天你們的死期到了。”
只見那胖子雙目爆圓,如同兩隻發光的燈籠一般,手中的一把黑傘一抖,碰的一聲展開。那金鍊子如同撞到氣球上一般,被反彈回來。
夜水雲一見,臉色一寒,發出一聲冷笑。看來,一場惡戰,是躲不了了。
不等她動身,那孫小小沉聲道:“夜姑娘,退後。”在這樣的關頭,他的聲音中竟然帶着羞澀的顫音。就像一個懵懂的少年,在異性旁邊的那種慌亂和不安。
說着,他高高地舉起那滿是水皰的右手。
獨孤秀正準備再次攻出,見到孫小小奇怪的舉動,眉頭一皺紋,撤回金鍊子,冷聲道:“孫小小,你這是幹什麼?”
孫小小皺着眉頭,道:“疼,我手疼。”
夜水雲苦笑着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這個傢伙,真是無聊得可以。
突然,孫小小臉色一變,瞬間變得鐵青。明亮的雙目中,射出兩道寒光,冷冷地看着牛頭馬面。
他額頭上冒出濃密的汗珠,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老酒鬼吃驚地看着孫小小,沉聲道:“猴子要發瘋了。”
突然,孫小小露出一絲微笑,朝着夜水雲道:“夜姑娘,那手上的水皰漲得生疼,如何是好啊?”
夜水雲厭惡地扭頭,看了看周圍,尋思脫身之法。可是這屋中,除了一道門,就連窗戶都沒有。
孫小小見夜水雲不說話,朝着獨孤秀道:“一枝獨秀,你可有好辦法?”
獨孤秀冷笑道:“你把那手砍下來,自然就不疼了。”
孫小小猛然醒悟過來,哈哈一笑,竟然抓起桌上的黑刀。
老酒鬼眉頭一皺紋,輕嘆一聲,道:“孫猴子,我看你是笨得可以,把那水皰挑破,不就好了麼?”
孫小小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笑道:“好,如此最好了。”
右手,隨着那好字,猛然一伸。
只見那手掌之上的水皰已被震破,那泡中之水猛然濺出。
孫小小目光一寒,右手一抄,那飛濺的水被握到手中。輕喝一聲,右手猛然放開。
數道寒光,自他手掌中射出,罩向門口的兩人。
瘦子猛然一驚,道:“寒冰真氣?”
那胖子手中的黑傘猛然開始旋轉,瞬間將兩人擋在傘後。
撲撲兩聲,那旋
轉的黑傘速度逐漸放慢。
孫小小看了看右手,臉上露出驚喜歡的微笑,道:“老不死的,還真沒錯,這手果然不疼了。”
獨孤秀的一雙眼睛,幾乎要突了出來。
孫小小那一手撼水成冰,在江湖上幾乎是個傳說。
若非親眼所見,如何敢相信這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傢伙竟會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那水皰之中的水濺出,在他真氣催動之下,頓時成冰。每一顆冰粒,自他掌中飛出,都變成了凌厲無比的暗器。
難怪,老酒鬼這個怪物都對他如此的懼怕。
夜水雲吃驚地看着孫小小,道:“你,你那什麼武功?”
孫小小眉頭一皺,奇怪地道:“什麼武功?我只會一種刀法,還是獨孤殘那老傢伙傳授的,只是一招而已。”
獨孤秀不相信地看着孫小小,道:“你,你認識我爺爺麼?”
孫小小搖頭道:“不認識。”
獨孤秀冷聲道:“那你竟然還說我爺爺傳授你刀法?”
老酒鬼輕嘆一聲,道:“丫頭,你爺爺與這孫猴子打賭輸了,便傳他一招刀法了。”
獨孤秀冷哼一聲,道:“我爺爺怎麼會輸給這傢伙?他們賭的什麼?”
夜水雲吃驚地看着門口的兩人,只見那黑傘碰的一聲,裂成碎條。那一胖一瘦兩人,眉心一個紅點,慢慢地冒出鮮血。兩人同時倒了下去。
孫小小哈哈一笑,道:“還是不說的好,你不會想知道的。”
獨孤秀冷冷地看着老酒鬼,道:“你說是不說?”
老酒鬼長嘆一聲,道:“殘老頭與孫猴子打賭,說他若是能從雪山腳下的深潭中捕得石頭魚,便把你許配給他。”
孫小小面色一紅,低聲道:“我說過了,你不想知道的。”
獨孤秀氣得滿臉通紅,厲聲道:“簡直是過分,我獨孤秀怎麼能許配給這個傢伙。你倒是說說,那他是輸了還是贏了。”
老酒鬼輕笑,道:“孫猴子吃了三年的石頭魚,你說他是輸了還是贏了?”
獨孤秀猛地一跺腳,笑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酒鬼嘆氣道:“他們的賭注,你知道了是要哭的。”
獨孤秀看了看夜水雲,急得滿臉通紅,怒道:“你說,你說啊。”
老酒鬼道:“若是孫猴子輸了,他要娶你。可若是他贏了,你便要嫁給他。所以,無論輸贏,結果都一樣啊。”
獨孤秀冷冷地看着孫小小,道:“後來呢?”
老酒鬼搖頭道:“後來孫猴子贏了,他便用你,換得一招殺豬刀法。”
獨孤秀一聽,氣得柳眉毛倒豎,怒道:“你們都不是好東西,竟然如此對我。”說着冷冷地看着孫小小,道:“算你聰明,否則我定叫你嚐嚐我的殺豬刀法。”
孫小小點了點頭,笑道:“那是自然,小的知道消受不起獨孤姑娘,所以便學了一招刀法了。”
獨孤秀冷冷一笑,道:“你是說我配不上你了?”
孫小小臉上掛着不屑的微笑,道:“自然是不敢,是小的配不上你。”
獨孤秀雙目一寒
,沉聲道:“孫小小,你竟然敢如此藐視本姑娘,今天我就讓你見識真正的殺豬刀法。”
孫小小猛地竄到老酒鬼的身後,顫聲道:“獨孤秀,你別欺人太甚。我惹不起你,我還躲不起麼?”
夜水雲無奈地道:“秀兒,你不要胡鬧了。看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走吧。”
老酒鬼輕笑,道:“夜姑娘,那孫猴子捕得一條石頭魚,說是要等你來才烤,他從雪山頂上搬回冰塊,還凍在後院,你但真不吃了麼?”
夜水雲一聽,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吃了再走了。”
獨孤秀急道:“姐姐,那石頭魚有毒,吃不得啊。”
夜水雲搖頭輕笑,道:“你若是嚐了那石頭魚,恐怕也不想活了。”
那天下一絕的美味,恐怕沒人會拒絕得了。
只要嘗過一次,縱然是萬死,也斷然不會拒絕那第二次。
孫小小一臉壞笑地看着獨孤秀,道:“獨孤秀,那魚我是留給夜姑娘吃的,你若不想吃,我並不留你。”
話剛說完,獨孤秀手中的金鍊已經射出。
孫小小的臉上笑容僵住,吃驚地看着獨孤秀。
夜水雲輕嘆一聲,慢慢地走過去,坐到老酒鬼的身邊。
孫小小顫聲道:“獨孤秀,你,你不會用殺司空道的手法殺我吧?”
獨孤秀冷哼一聲,道:“你若跪下來求我,本姑娘心情一好便放了你。”
孫小小眉頭一皺,冷聲道:“你可知道,爲什麼我被人稱作大聖?”
獨孤秀道:“與我何干?”
孫小小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道:“因爲,就連玉皇大帝都無法叫我下跪。更何況是你?”
老酒鬼輕咳嗽一聲,道:“魚呢?”
孫小小一聽,哦了一聲,轉身朝着屋外走去。
獨孤秀的臉上,那一層蒼白,帶着驚恐。
原本纏到孫小小身上的金鍊,無聲地落到地上。近四年來,江湖上只要被金鍊子纏上的人,無人能活着離開。那鏈身上灌滿了真氣,若是自己不撤回,縱然是一棵樹也要被捲成碎屑的。可是,那鏈子竟然從孫小小的身上滑落,無聲的滑落在地。就像是一條飄渺的絲帶一般,無息無聲。
夜水雲並未看到獨孤秀蒼白的臉,朝着她笑道:“秀兒,過來看看老酒鬼是如何烤魚的。”
那孫小小提着一尾魚走進來,扔到老酒鬼的面前,道:“好好烤,這真的是最後一條了。”
老酒鬼衝着夜水雲笑,道:“若是夜姑娘想吃,恐怕在孫猴子的世界裡,永遠都是最後一條。”
孫小小看着木頭一般的獨孤秀,笑道:“獨孤姑娘,你怎麼了?”說着,他抓過那黑刀,用袖子慢慢地擦起來。
獨孤冷冷地搖了搖頭,道:“你原本就不需要刀的,爲何要如此醜陋的一把刀?”
那刀果然醜陋,也許,天下最不稱職的鑄劍師,也無法打造出如此難看的一把刀。無尖無刃不說,竟然連柄都沒有。
孫小小頭也不擡地道:“我想參加那天狼刀會,聽說赴會之人,必須帶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