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冷冷一笑,搖頭道:“想要他的命,沒那麼簡單。只不過,公子的情花之毒與我侄女的毒血互相壓制。在七日之內,絕情公子無法動用真氣。也就是說,只要有手的人,都能輕易的殺了他。”說話之間,雙目中竟帶着幾分迫不及待的興奮。她知道,若是想殺絕情公子,現在纔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機會。
公孫三少驚喜道:“如此,你何不殺了他?”
風蕭蕭苦笑着搖了搖頭,看着林楚楚,道:“你可知道,我爲何說你看到絕情公的時候,恐怕連骨頭都酥了?”
楚楚輕蔑地一笑,道:“恐怕,風前輩是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我罷。”同爲女人,不但身體柔軟,就連 心也是柔軟的。
風蕭蕭搖頭,道:“我侄女風如兒,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達官貴人,富家公子,名流美男見過不計其數,從未有過心動。是我讓她去殺絕情公子的,沒有想到,只是一面,她的心便融化在絕情公子的身上。”無奈地長嘆一聲,道:“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男子?又怎會有這樣的女子?”
林楚楚吃驚地看着風蕭蕭,道:“只是一面?你肯定他們從未見過,也從未認識?”她的心中浮出一股強大的好奇欲,真的想見一見那個名動天下的絕情公子到底什麼樣子。能在一面之後,就可以讓一個女子爲她去死。
風蕭蕭點了點頭,肯定地道:“第一次見。”
公孫三少輕蔑地一笑,道:“看來,風大姐果然有見識。自己殺不了的人,竟然讓自己的侄女去殺。你這爲老不尊的功夫,果然爐火純青啊。”
風蕭蕭冷哼一聲,道:“公孫三少,你自認暗器天下第一?難道你不知道,在潼關使毒的第一高手是誰麼?”
公孫三少哈哈一笑,道:“不就是你的兄長風萬里麼?只不過他自己煉毒走火入魔,死在自己的毒下了。”
風蕭蕭冷冷一笑,道:“那麼,你可相信,在風如兒的手下,包括夜羅剎在內,無人能躲開她的毒?”
公孫三少吃驚地道:“她那麼厲害,如何絕情公子還未死?”
風蕭蕭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真不該讓她去殺絕情公子的,若不是她,恐怕我們的機會還更多一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我怎會想到,她不但喜歡上了絕情公子,還用自己的毒血,幫他鎮壓化解那情花之毒啊。”
林楚楚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風前輩的意思是,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絕情公子並殺了他,否則等他恢復了,我們都得死。”
風蕭蕭點了點頭,無奈地道:“造化弄人,我若是殺不了絕情公子,恐怕也無臉去見公羊刀了。”
公孫三少沉聲道:“那風如兒可知道絕情公子在什麼地方?”
風蕭蕭搖頭,道:“縱然是知道了,她也不會說的。爲防止她出去救絕情公子,我已經將她關起來了。在我們殺了絕情公子以前,斷然不能放她出來的。”
公孫三少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我們便分頭行動。一箇中了毒的人,恐怕不
難尋找。”
風蕭蕭搖頭道:“遺憾的是,我們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他若不死,便是我們死。”
林楚楚朝着公孫三少輕聲道:“你們趕往潼關,我馬上出發,往西南的方向尋找。三天之後,無論是否找到,都回到這裡碰頭罷。”
公孫三少點了點頭,道:“風前輩,多謝了。”
風蕭蕭冷笑一聲,看着公孫三少,道:“你和楚楚姑娘,最好不要分開。我希望我侄女那樣的事情,不要發生在楚楚姑娘的身上。”似乎,只要見過絕情公子的女人,都會折服於他的風采。
公孫三少沉思道:“這樣也好,我們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林楚楚面色一寒,怒道:“公孫三少,你是不相信我麼?”
公孫三少連忙道:“楚楚,你誤會了,我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怎會不相信你?”他不是不相信林楚楚,而是不相信自己。自從絕情公子出現之後,在他身上那股不可一世的自信,瞬間便冰消瓦解。
能擊破一個男人的自尊,不是對他的侮辱。而是用其他男人的優點,讓他發現自己的不足。在男人的世界,那種虛榮的自尊,不僅僅是那體能上的雄風。
在更多的時候,一個男人的面容和氣質,在女人的心中往往會超過金錢和財富。這個世界本就是矛盾的,女人的心思,就連她自己都無法琢磨。一個女人,可能會因爲一個男人的貧窮而蔑視他,可是也會用另外的一種虛榮心去喜歡一個更加貧窮的男人。
林楚楚冷冷一笑,道:“多情鉤,不是用來釣魚的。是用來鉤命的。”說着,走到牀頭取出一個錢袋掛到腰上。雙鉤一抖,藏到袖中,朝着門外竄去。
風蕭蕭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公孫公子,希望你們都能順利。”
公孫三少點了點頭,笑道:“放心,絕對會順利。”這不是自我安慰,而是他唯一的希望。若是不順利,他們很快便能在地府中見到那些死在絕情公子手上的陰魂。
風蕭蕭輕嘆一聲,那臃腫的身子一晃,閃電一般地朝着窗外射去。
那動作,竟比楚楚還要靈活輕快。
公孫三少無奈地苦笑一聲,走到櫃邊,取出一個錦盒。
這一次,他必須帶足夠的暗器。
縱然是絕情公子已經手無縛雞之力,可是他依然心存恐懼。
第一次,有人能從他手下五十四種暗器中活下來。
那麼,第二次只會有一種結果。
若是再給對方機會,那麼自己就會失去生存的機會。
人生,本就是一場賭博。
有的人,一生只贏一次。便能贏得整個人生。
而有的人,一生只是輸一次。便輸掉了整個生命。
他在心中發誓,只要這一次能順利殺了絕情公子,從今往後一定不會再賭。
他會用生命的全部作爲賭注,押在林楚楚的身上。
或輸或贏,餘下的心跳,只爲她一個人繼續。
裝好所有的暗器,無力地躺在那張寬大酥軟的牀上。
憑空而來
的疲倦,讓他不想再起來。
就好象,這便是他最後一次躺到這樣張牀上。
空氣中,依然瀰漫着楚楚身體的清香。
就好象她依然站在自己的身邊。
公孫三少緊緊地抓過枕頭,死死地摟在懷中。
就像是摟着那那柔嫩的身體,久久不願鬆開。
突然,他眼睛一亮。從牀頭的櫃中取出一個胭脂盒。
慢慢地拉開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一個深藍色的刺青。
他蘸着胭脂,慢慢地塗抹在刺青上面。
他塗得很仔細,也很慢。
一直塗到那深藍的刺青被一片火紅覆蓋,就像是一塊深紅的胎記。
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拉起衣服,飛身朝着門外竄去。
暖春的清晨,寒風漸暖。
散落的幾戶人家,四周低山環繞。
溫暖的風,吹綠了草地,吹出了嫩芽。
這樣的清晨,人的心情會會隨着那暖暖的輕風,變的暢快舒暢。
村落西南的一條小河,如同攀延的巨蛇繞過村子,延伸向低落的天邊。
一個牧童,一頭高大肥壯的青皮水牛。
夜麟坐在樹陰下,臉上帶着幾分病態的蒼白。
這個時間,若能有一口酒喝,一定會是一種享受。可是,在這樣的村落,除了幾破落的人家,恐怕白飯都難得一見。
他打開瓶子,倒出最後一粒藥丸張口吞下。
皺皺了皺眉頭,伸長脖子。似乎,那苦澀的藥丸無法下嚥。
那牛背上的牧童笑眯眯地看着夜麟,道:“大哥哥,你想喝水麼?”說着,不等夜麟開口,便朝着小河跑去。
牛角製成的歪虢,像個粗大的杯子。牧童裝滿了水,端到夜麟的前面,笑道:“喝吧,吃藥丸要喝水的。”
夜麟感激地一笑,接過歪虢大大地喝了一口,道:“謝謝你,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牧童呵呵一笑,道:“這地方本就沒有名字,總共也就六戶人家。爺爺帶我來時,只有我們一家人。只是近兩年人過來的人才慢慢多了。”
夜麟看着牧童,奇怪地道:“你們爲何要搬到這荒野?”
牧童笑道:“爺爺喜歡清靜,所以就帶着我來了這個地方。後面過來的人,都是認識爺爺的老人。”說着,湊到夜麟的面前,神秘地道:“今天,我們殺牛,你不如跟我回去,有肉吃還有酒喝。”
夜麟哈哈一笑,道:“你帶個陌生人回去,不怕爺爺打你?”
牧童搖頭,道:“不怕,爺爺不敢打我的。”說着,拉着夜麟的手,道:“走啊,我看你的樣子好多天未吃飯了。”
夜麟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我正愁沒地方去。”
說着,跟在牧童的身後,朝着炊煙飄起來的方向走去。
那牧童歡快地跑在前面,竟不管那水牛,樂呵呵地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着夜麟,道:“大哥哥,你快一點。”
走過簡單的木製小橋,遠遠的便看見粗糙的屋子前面站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