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劉母侷促地坐在椅子上,跟秦姝見禮之後,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小紅給她上了茶,她也只是呆呆地接過來,卻沒有接牢,差點打了茶盞,幸虧站在他旁邊的劉思及時伸手接住了,否則,茶盞早掉在地上了。
在秦姝面前出了這麼一個大丑,讓劉母看起來更加侷促了。
她看起來像是快哭出來一般,站起來弱弱地向秦姝說道:“對……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秦姝見狀暗地裡皺了下眉頭,卻依舊笑道:“沒關係,你請坐吧!”
劉母這才戰戰兢兢地坐了下去。
秦姝忍不住想要摸摸自己的臉,她長得有那麼嚇人嗎?她自認爲還是很和顏悅色的。
秦姝跟劉母聊聊她家裡的事情,等到劉母有些放鬆了,她才說道:“丁大嫂,我這次讓人請你過來,其實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劉母本人姓丁,她一聽這話,又緊張了起來,勉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您……您有什麼話要跟我商量?我一個婦道人家,在家裡做不了主的。”
秦姝淡淡一笑,瞥了劉思一眼,笑着問道:“放心,這件事,只有你做得了主。”
頓了一下,她才說道:“我聽說,大嫂最近正在給劉思挑媳婦兒?”
劉思聞言,臉上沒什麼變化,有些淡淡的,好像不是在說他一般。
劉母臉上的笑意一僵,嘴脣微動,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卻只是低下頭去,微微點了下頭。
“有合適的人選了嗎?”秦姝再次問道。
此時,劉母的神色已經有些不太好看了,連那一點難看的笑容都維持不住了,她捶着頭,衣袖下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她就知道,對方肯定會插手她兒子的婚事,真把自己當成她兒子的母親了。
她搶了一個兒子還不夠,還想要搶她的兒子嗎?
既然這麼喜歡搶人家兒子,怎麼自己不生一個?
心裡雖然極爲不滿,劉母卻也不敢跟秦姝嗆聲,只是覺得她實在太霸道了,心裡越發委屈,卻也不想這麼輕易地將劉思的婚事讓出去,她鼓起勇氣,硬着頭皮說道:“已經選中了,也不是外人,就是他爹的親侄女。”
她口中的他爹,指的自然是劉思的後爹。她選中的人,就是劉思那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姑姑的女兒。
這也是劉母丈夫和婆婆的意思。
雖然如今劉母在家裡的地位已經上升了不少,尤其是她又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在家裡的地位已經很穩固了,但她還是習慣性地聽從丈夫和婆婆的意思,並不太敢違逆他們。
其實,她心裡也並不滿意。她那個便宜侄女,以前就敢給她臉色看,好吃懶做,半點活計也不願意幹,就是現在也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但是,婆婆和丈夫已經決定了,她能有什麼辦法?
再說,這個侄女怎麼也比那個彩屏強。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秦姝聽到這裡,心裡瞬間升起一絲怒火。
她之前也派人打聽過劉母的那個便宜侄女兒包翠雲,因爲她常常以劉思的未婚妻自居,秦姝就多關注了一下,但是沒想到她的風評如此之差。
劉思那便宜姑姑,原本是嫁到外村去了,前兩年收成不好,又鬧匪禍,知道秦莊這邊治安好,他們一家子就奔過來投靠了。
以前也就罷了,秦家只是小打小鬧,招的人手也不多,劉思的地位還不如現在這麼顯眼。
可現在可不一樣了,秦家擴兵,劉思簡直稱得上是秦佑安手底下第一人,手底下管着兩三千人。這就顯出劉思的地位來了。於是,他那便宜姑姑就動了心思,想要把自己女兒嫁給劉思。
若包翠雲是個好姑娘也就罷了,偏偏她好的不學,壞的學。跟她那潑皮無賴的父親一樣,滿嘴髒話,還有很多不好的習性。
她長得其實不錯,可惜不怎麼安分,剛十三歲,就知道勾引男人,在他們村裡的名聲很是不好,來到秦莊這兩年,也沒少跟男人眉來眼去,聽說很有些不清不楚的。
除此之外,她爲人尖酸刻薄,偏偏又高傲自大,沒有一點良善之心,以前沒少攛掇外婆和舅舅打罵劉思,以看劉思出糗取樂。如今,見劉思出息了,她又處處以劉思的未婚妻自居,耀武揚威,經常挑事。
據說,她還打了好幾個漂亮女孩,只是因爲她們比自己長得漂亮。甚至有人只是跟劉思問候了一句而已,就被她指使人打了一頓,差點毀了人家的臉。還是劉思專門上門賠禮道歉,又說明情況,纔沒有徹底鬧僵。
但對劉思到底有一些不好的影響。
而且在這之後,也沒見她有絲毫改變,反而變本加厲。
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劉思?
再說,枕頭風的威力不容小視。
一個好的賢內助,的確可以旺夫旺家,給男人提供很大的幫助,讓男人沒有後顧之憂,放心在外拼搏。不會目光短淺,挑唆生事。
若是劉思娶了一個不安分,又愛挑事的妻子,難免不會受到影響。
萬一在她的攛掇下,讓劉思跟佑安起了罅隙,造成內部爭鬥,到時候,不但影響他跟佑安的感情,還會造成矛盾和分裂,發生內耗,不利於將來的發展。
娶妻是人生大事,對於劉思的婚事,秦姝也很重視。
她教導了劉思這麼多年,當然不願意看到劉思被一個蠢婦一個毀了。
前兩天,劉思帶顧釆屏過來,讓秦姝見了一面。
雖然顧姑娘不怎麼識字,也長得不是很漂亮,但溫柔賢惠,能幹大方,不是一味柔順,反而頗爲堅韌,話雖不多,卻不木訥,更不是喜歡挑事之人,說實話,秦姝對她很滿意。
兩相對比一番,顧釆屏甩那女人一百條街。
劉母眼瞎了纔看不中顧釆屏。
或許說,劉母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兒子幸不幸福,她在乎的只有她自己。
其實秦姝不知道的是,劉思前世就是娶了顧釆屏。
前世的佑安沒有這麼快發跡,劉思的日子也不好過,十三歲就被趕出了家門,飢一頓飽一頓度日,又生了一場大病,他的身體就是在這時候垮的,所以將來纔會那麼短命。別說照顧顧釆屏了,就是他也需要顧釆屏接濟照顧一下。
顧釆屏一直守着祖母和弟弟過日子,也沒有嫁人,直到劉思投靠了已經發跡的佑安,日子好些了,才娶了已經成爲老姑娘的顧釆屏。
“這人是你親自選中的嗎?”秦姝端起茶盞淡淡問劉母道。
劉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是我選的,畢竟自家侄女,知根知底……”
“咔——”
秦姝將茶盞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她整理了一下衣袖,淡淡地問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劉母似乎沒想到秦姝會這麼說,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僵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眼睛裡裡透出幾分她自己都沒察覺的不滿,結結巴巴地問道:“不……不同意?爲……爲什麼……”劉思是她的兒子呀,哪用得着秦氏同不同意?
“你還好意思問我爲什麼?”秦姝冷笑道,“我還要問你爲什麼給劉思挑選這麼一個不堪的媳婦呢?你也別誆我,我知道你那侄女是個什麼德性,這樣的人,給劉思做丫鬟都不配,你竟然還想把她嫁給劉思,你到底是不是他的母親?有你這樣坑兒子的嗎?”
劉母被秦姝一番話給說懵了,她嘴脣蠕動兩下,囁喏地爲自己辯解道:“我……我……我不是……這是外子和婆婆的意思,我也不能違抗……”
說着,便有些爲難地低下頭去。
她對這個媳婦兒也不滿,但她又有什麼辦法呢,難道她還能跟他們對着來不成?
不行不行!
婆婆和丈夫怪她怎麼辦?他們好不容易對她纔好了些,她可不想再回到過去那種日子了。
秦姝聞言,氣極反笑道:“你纔是劉思的母親,只有你纔對劉思的婚事有發言權,難道你就任憑他們糟蹋你兒子?我真會懷疑你是不是劉思的親生母親。你到底有沒有關心過你兒子?”
“我當然關心他!”劉母忽然擡起頭來說道,抽泣着說道:“但是,我有我的難處。你也是女人,你應該瞭解的,女人的日子不好過,我又是再嫁之身,若是不順着他們,他們怎麼允許我們母子住在他們家呢?”
秦姝一揮手冷笑:“別給我提這些,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爲母則強!可你爲劉思做過什麼嗎?保護過他一次嗎?沒有!所以,你說得再多都只是藉口而已。”
“不,我不是……”劉母還想辯解。
秦姝打斷她的話,繼續道:“你跟他們同流合污,可勁兒糟踐你的兒子,你還敢否認?你說你關心劉思,那爲什麼我沒看到你有什麼實際行動?這幾年來,我沒見你給他送過一頓飯,縫過一件衣裳,有時候,他幾天不回家,也沒見過你找過他一次。現在見劉思出息了,你們倒是巴上來了。”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有些不屑。
劉母也忍不住有些羞愧臉紅。
“聽說他姑父那一家,還仗着他的身份在外面耀武揚威,橫行霸道,敗壞他的聲譽,劉思給他們收拾了好幾次爛攤子,就這樣,你還敢給劉思定下他們家那個不三不四的姑娘,你虧不虧心?若真娶了她,你讓劉思以後怎麼做人?你會害了他一生,你知不知道?”
劉母不敢辯解了,又低頭哭了起來,似乎哭得更加厲害了,只是哭聲中卻帶着幾分心虛。顯然,她對秦姝說的情況都是十分了解的。
站在一旁的劉思,眼圈微紅。
他自認無論是對母親還是繼父他們都不錯,可他們是怎麼對待自己的?
原本以前,他也覺得母親是關心自己的,只是不如弟弟罷了。
現在看來,倒是他自欺欺人了。
孃親根本就沒把他這個兒子當回事。
這讓他有些心寒,也想通了許多事情。
“行了,別哭了,這件婚事我絕對不會答應。你若是對劉思還有一點慈母之心,就把這件婚事給推了吧!”秦姝心煩地揮了揮手,用斬釘截鐵,不容更改地口氣說道。
劉母抽泣着小聲說道:“可是,劉思的婚事已經敲定了,這讓我怎麼跟外子和婆婆他們說呀?”
秦姝冷笑道:“不必跟他們解釋,就說我說的,要麼答應要麼滾!你沒在劉思身上花費什麼心思,他怎麼樣你也不心疼。我跟你不一樣。劉思雖然不是我兒子,但也是我精心教導培養出來的,可不容許你們這樣糟踐他。”
說完,她直視劉母,幾乎看到了她的心裡,用輕蔑不屑的語氣說道:“你只生不養,根本沒有盡到身爲母親的責任,還敢來擺母親的款兒,跟別人一起坑你兒子,你怎麼也不臉紅呢?”
劉母似乎是被秦姝的眼神和話語給傷到了,但又悲哀的發現自己沒辦法反駁,心中被一陣強烈的羞愧給淹沒了,隱隱間,還夾雜着幾分愧疚和憤怒,或許還有一絲對秦姝的恨意。
她臉色爆紅,幾乎無地自容,恨不得掩面而逃,但是,秦姝沒說話,她根本不敢走。
秦姝纔不管她怎麼看待自己,反正將這些話說出來,她心裡就痛快了,平緩了一下語氣說道:“我看那個顧釆屏就不錯,跟劉思青梅竹馬,雖然被退過婚,但錯不在她。更何況,顧姑娘對劉思還有恩,若不是她,你家的好兒子說不定早就被餓死了,哪輪得到你在這裡嫌棄人家?”
“都聽夫人的。”劉母低聲應了,也不知道是將怨恨埋在心底,還是認命了。
秦姝這才滿意,也不管她怎麼想,直接說道:“這就對了。以後你還是要多多關心劉思纔是,別忘了,他也是你的兒子。將來你老了,給你養老,孝順你的,只會是你兒子,而不是你的丈夫和婆婆。行了,沒事了。劉思,扶你母親回去吧!”
“謝謝秦姨!”劉思站出來,鄭重地給秦姝叩了一個頭,這才攙扶着母親離開了。
秦姝看他們離開,才輕輕嘆了口氣。
劉母他們回去之後沒兩天,就傳出了消息,說劉母相中了顧家姑娘做兒媳婦,雖然只是口頭上的,還沒有過禮,但基本已經定下來了。包翠雲和她娘,整天在家裡鬧騰,惹得人人厭煩。
劉思更是連家都不回了,大多數時間都留在軍營裡。
秦家周圍有一圈房子,也給劉思留了房間。他有時候留在小南山下的房子裡過夜,偶爾回去看看顧釆屏,常常過家門而不入。
……
醫護司辦理起來之後,秦姝專門挑選出一些針線活好的婦人趕製了一批衣裳,那十五名護士,每人兩套。
無論男女,都是米白色的衣裳,胸前用紅線繡了“十”字,女子短襖長裙,男子長袍,腰圍束帶,還有帽子,帽子也分女式和男式,上面同樣繡有“十”字,以後操作時,會將頭髮盤到帽子裡。
除此之外,他們還發了統一的挎包,可以隨時在挎包裡裝些藥材或者紙筆等物。
這些人學醫的同時,也在識字,積極性都很高,趙秀才偶爾會來教導他們。
那些不願意回家的,秦姝還跟他們安排了宿舍,不但管一日三餐,還有一定的月錢,就跟那些被選中的士卒一樣。
小紅因爲要學習急救護理知識,不能時常在秦姝跟前伺候了,秦姝也沒有再添人,反正還有歐嬸,小紅不忙的時候,也會過來幹活。
其實,他們的急救技巧都學得差不多了,基本的醫學常識也記住了不少,只是縫合傷口比較難一點,但也有些成效了。
他們基本都是在死豬身上練習縫合技巧,如今就是見到傷口,也已經十分淡定了。
現在已經漸漸開始在人身上實踐了。
吳郎中也帶領學徒做了一些外傷藥,有的研製成粉末,有的做成了膏狀,但是這些還遠遠不夠,而且藥效也不是特別好。
秦姝也感覺到了,這些護士到底不能代替真正的郎中。
其實前段時間,家裡也招了幾個郎中,不過這次都被佑安帶走了,畢竟要打仗,留下的還是以前的三位大夫。其他兩人的醫術也就馬馬虎虎。這樣可不好,看來以後最好再招收一些名醫,
秦姝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除此之外,秦姝也集合了一些木匠,船工,讓人造船造車了。
……
另外一頭,旻州臨時元帥府。
秦佑安已經駐紮在了旻州,在朱錯打過來之前,他都不打算挪窩了。
因爲他的名頭越來越大,已經不需要他動手去攻打了,很多人自主前來投靠。
有的是因爲他強大有實力,初露崢嶸。有的人是因爲他治軍嚴謹,紀律嚴明,對百姓們以安撫爲主,並不濫殺無辜,對當地當地士紳讀書人也都是拉攏招攬爲主,對那些惡貫滿盈之人也不手軟,而且還打出了共同抗擊朱錯大軍的大旗。
在得知大殺神朱錯要打過來之後,一衆大小勢力的頭頭腦腦都有些人心惶惶的。
只是心存僥倖,以爲朱錯應該打不到自己頭上,但到底心中不安。
如今,既然有人想要聯和大家抵抗朱錯,而且勢力很強,他們就好像一下子有了一個主心骨一般,便動了投靠的心思,短短几天時間,就有多股勢力前來投靠。
秦佑安都將他們給安排下了,整合了一下手底下的兵力,竟是是四五萬人了,比朱錯少不了多少了。
但秦佑安知道,朱錯帶領的軍隊都是身經百戰的精兵,就算雙方人數相當,他們也遠遠不及。
不過不着急,他還有時間籌謀和操練。
再說,旻州防禦極好,進可攻退可守,想要打進來可不容易。
最讓佑安高興的是,前世投靠他的一些將領和謀士也有不少找上門來,這大大緩解了他無將可用的窘境。
要知道,他現在最能拿出手的將士,也就秦歸、萬雄和孫吉而已。
這一天下午,秦佑安正伏案小憩。
這幾天他實在太累了,一天還睡不夠兩個時辰。
既要攻城略地,收編軍隊,體內的兩個意識還要進行融合,當然累得很。
不過現在差不多已經告一段落了。
只是,融合後跟他之前想的還不一樣。
兩人已經分不出你我,有時候是他的意識會偏向秦佑安一些,有時候又偏向秦昭成,並不會向以前那樣爭得你死我活,因爲本質上他們已經成爲了一個人。
其實,就算現在叫他秦昭成也沒有關係。
忽然有人來報:“啓稟元帥,定縣有人來投。”
秦昭成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說道:“請他到客廳裡就座。”
等那人下去之後,秦昭成命人端了一盆水來,洗了一把臉,清醒了一下頭腦,這纔去了客廳。
見到客廳裡坐着那人,他眼中也忍不住閃過一絲笑意,還有一絲尊敬和懷念。
他就知道,他那位岳父大人一定會來。
沒錯,這次來的人就是徐召廷本人。
雖然前世他跟徐召廷之間也發生了很多的不愉快,但徐召廷到底對他提攜之恩,不但將義女嫁給了他爲妻,岳父死後,他還接收了岳父所有的勢力,總的來說,徐召廷是對他有恩的。
而且,徐召廷死得早,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此時重新見到他,倒是覺得高興和親切。
只是然他再像前世一樣去投靠他卻是不行了,他不會再屈居任何人之下,前世徐召廷提攜了他,卻也給了他很大的掣肘。
所以這一次,就讓對方來投靠他吧!
但徐召廷不知道秦昭成現在在想什麼,他現在有些尷尬,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真如此年輕,而他就是被這麼一個年輕的小子,嚇得六神無主,惶惶不可終日。
他原本還以爲秦昭成會帶兵打過去,沒想過人家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反而是其他勢力都開始主動去投靠他,他就更加沒有反抗的心思了。
既然決定投靠,不如做得徹底一些。
不過,來到旻州,見了秦昭成收編的那幾萬兵馬之後,徐召廷心裡最後一絲不甘也都煙消雲散了,對於這個準女婿,自然也越看越順眼,或者說,他已經十分願意讓秦佑安當他的女婿了,而不是之前的逼不得已。
徐召廷剛站起身來,還未做介紹,就見秦昭成走了過來拱手道:“這位便是定縣徐頭領了吧,久仰大名,請上座。”
徐召廷見秦昭成對自己如此客氣,心下也是一鬆,拱手還禮道:“在下正是徐召廷,元帥您客氣了。”
兩人分主賓坐下。
“不知徐頭領親自來旻州,可是有何要事?”有親兵上茶之後,秦昭成問道。
他自然知道徐召廷爲何而來,只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徐召廷此時倒也沒了尷尬,正色拱手說道:“徐某聽說元帥打算聯和淮西一衆勢力共同抗擊朝廷大軍,因此特意率領麾下所有將士前來投靠。此時,七千將士就在城外,另送上武器,盔甲若干。”
“好!”秦昭成擊節讚歎道:“徐頭領果然仁義,顧全大局,有徐頭領這樣的人在,何愁無法擊退朝廷大軍?”
徐召廷卻是心中苦笑,若非逼不得已,他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他把軍隊駐紮在旻州,就算不攻擊別的勢力,也會讓人如芒在背,怕是連吃飯睡覺都不安心?不投靠又能怎麼樣?
兩人又談論了一番徐召廷在元帥府的待遇問題,除了元帥之外,還有左右副元帥,其實都是秦昭成設的虛職,地位雖高,實際上不管什麼事。因爲實權都在秦昭成手中,他就大方地給了徐召廷一個左副元帥的位子,他帶來的那七千人他也會打散之後,混入他的軍隊之中。
他這位岳父雖然有野心,卻沒有相匹配的才華,而且耳根子又軟,前世他就因爲旁人的挑撥,對他這個女婿原來越疏遠,即便他三番兩次地救他出險境,他依舊多次誤會於他,用得着他出謀劃策的時候,就對他和顏悅色,用不着時,就冷眼相待。
但是因爲他對自己的提攜之恩,秦昭成對他也無可奈何,只能忍受。
這一世,這種事必不會再發生。
徐召廷見到秦昭成給了自己一個副元帥的位子,心裡更加歡喜了,頭上懸着的那把劍沒了,他也放鬆了下來,笑着問道:“元帥可成家了?”
秦昭成對他的打算了然於胸,心中暗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微微搖頭道:“不曾。”
徐召廷眼睛一亮,雖然他知道對方沒成親,可不如親耳聽到來的實在呀。
何況,他承認沒有成親,就是不排斥成親的意思。
“元帥可有意中人?”
“也不曾。”秦昭成再次說道。
徐召廷更高興了,摸着自己一縷長鬚,笑着說道:“徐某家中正好有一義女,年方十五,秉性柔順,知書達理,尚待字閨中,和元帥正好相配……”
徐召廷前世看中了秦昭成,就立即將沈靜芳許配給了他,這一世,也同樣如此。
只是前世態度更加強硬,帶着居高臨下的意味,這一世,卻是口氣軟和,帶着幾分商討的意思。畢竟,雙方的地位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秦昭成心裡自然是願意的,但是,他還是露出幾分爲難之色。
如今的他,可做不到繞開母親定下這門親事。
徐召廷見狀皺了下眉,有些不悅地問道:“元帥可是有什麼難言之處?”
秦昭成微微點了點頭,嘆道:“婚姻大事,還得過問家中母親的意思,本帥也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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