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哪?我打車先送你。”走出派出所大門,凌晨三點的夜空只餘一彎下弦月,沐辰逸在街邊攔車,眨着晶亮的眼睛,對她笑了笑,笑容似暖非暖,清俊的眉宇微微上揚,似一下子就帶來了一股子春風般的清澈。
他的眼睛真不是特別大,但初夏一直覺得男人的眼睛不需要多大,可一定要有神,要靈動,只一個眼神就可以表達很多的內容,勝過空洞的大眼睛。
對,靈氣,就是這詞兒,還有他的聲音,是很好聽的男低音,音質顯得有些與衆不同,低沉但不沙啞,屬於那種很有韻味又低沉的磁性,陽剛而凝重。
初夏擡手把被吹亂的碎髮撥到耳後,有點不太敢看他,心裡罵自己扭扭捏捏真矯情,一邊輕聲說:“只能翻牆進校門了。”
沐辰逸一愕,繼而點頭,“既然還是個學生,以後就少去點那種地方,知不知道一句話,男人的天堂就是女人的地獄。”
初夏有些尷尬抓抓頭,又踢了一腳旁邊的碎石,小聲嘟噥着,“我是第一次去酒吧。”
看着她那番小動作,此刻在昏黃的路燈下,在這個夏末凌晨三點的午夜,他還是第一次對這個莫名和他演了出鬧劇的女孩細細打量。
其實也談不上有多絕色,卻很耐看,三分清純,三分淡雅,三分調皮,還有一分的傻氣與天真,不說話的時候有南方女孩的玲瓏、精緻、張嘴又有北方女子特有的大氣明媚,像朵香水百合,雖然不如玫瑰豔麗卻更純淨。
一看就是那種在溫室裡長大沒有一點社會經驗的小女生,幸好今晚的男主角是他,不敢想像換成別人,她此刻是不是還能完好無損地回到學校,女大學生的各種出事,已經是這段時間熱門微博的主力話題了。
他的目光不算逼人,她卻仍舊不敢直視,“車,車來了。”一輛的士開了過來,初夏忙伸手攔下,藉機化解了一身的不自在。
沐辰逸拉開了後門,初夏以爲他要先坐,正暗恃着這人怎麼這麼沒風度時,他在車門邊停住,看着她,意思是讓她先坐?她就說嘛,這麼好看的男人哪會沒風度的,捂臉,看臉的世界要不要醬紫。
她坐好後他將門一關,自己坐到了副駕上,繼而回頭問:“你報個地址,先送你回去。”
“師傅,麻煩到城中路三十號S大。”初夏開口,聲如鶯啼。
話音剛落,副駕上的男人就饒有興味地看着她,似乎她報的地址令他覺得很有趣。
幹嗎用這種有病的眼神看着她?不就是她的學校高大上了一點咩。(看她傲嬌臉)
一路上兩人沒再說話,只有出租車裡放着司機用來提神的情感夜話,電臺裡的主持人正行雲流水般深情念着一首詩,初夏按下車窗,看着陌生城市裡一晃而過的街景,不知爲什麼,突然有點想哭。
對沐辰逸來說,這不過只是冷菲衆多的惡劣報復中的小波浪,絲毫不會對他帶來任何影響,但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他們離開後的一個小時,江小野的辦公室裡就來了幾個不速之客,而正是這幾個人,讓沐辰逸和初夏這兩條本可不再相交的平行線,被迫偏離了自己的人生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