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最美好的年紀娶了她,她也在他最帥氣的時候嫁給他,命運就是讓她愛上了這樣的他,
愛上了生命最初始的愛情!初夏知道,這樣的愛情,以後就再也,再也,不會遇到了!不,她不信自己一點魅力都沒有,早晚她會把他吃得死死的。
“陳小雅,初夏,你們兩個幹什麼呢?趕緊過來。”老師在叫她們了。
西餐廳裡,她一直在用眼角的餘光瞄他,指望着他能給出個解釋,誰知人家眼裡只有面前的那盤牛排,根本無動於衷,再次嚴重打擊她追求真愛的積極性。
初夏嘆氣,哎,明明不見到的時候就想見到了要狠狠吵一架,結果見到他的第一眼就一下的變得滿心柔軟。
這人連坐姿都是那麼的霸氣,空調的暖風不甘寂寞的吹動着餐桌上的一次性薄膜,發出輕輕的沙沙聲,除此之外,安靜的餐廳角落裡,並無多少人。
沐辰逸抿着脣,晶亮的眼盯在牛排上,初夏以手撐下巴的姿勢半歪在椅子上,不甘心地以三十度角仰望他的下巴,妄想從他看牛排的余光中對上她凝視他的目光。
要怎麼問纔好咧?對手指。
終於他應該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才擡起臉掃她一眼:“怎麼不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初夏萬般失落地忙拿起叉子,左瞟右瞟,好半天才清了清喉嚨,垂着頭,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然後說了句:“昨天跟你走在一起的美女挺漂亮的。”
說完了又恨不得抽自己,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他終於把視線轉過來看她了,但氣氛變得很奇怪,因爲他看着她不說話,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着。
直到初夏被他看得忍不住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他這才把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抿抿脣,說:“你生氣了?昨天不是不想理你,只是你旁邊還有同學,我一下也不知該怎麼打招呼合適。“
其實冷菲會到學校來堵他他也挺意外的,而學校這麼大又正好讓初夏看到,更是讓他無語,這段時間他也是在躲冷菲,畢竟上回她要他搬去同住的事他不知道怎麼辦,同居當然是不可能的,他說過了,只要和初夏的婚姻還存在一天,他就不允許自己搞婚外情,可是冷菲到底不同別的女人,他的拒絕,不能太生硬,因爲傷她的心,他也不允許。
初夏笑笑,“我知道,沒生氣。”
接着沐辰逸倒是回答她了,也知道她剛纔指的是誰:“她叫冷菲,是我的......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明明就是前女友,當她不知道麼?不說實話是怕她介意?他那好聽渾厚的聲音此刻卻如芒刺在背,初夏有點懊惱,低了頭,點了點,輕輕踢着桌腳,還是不得不裝傻開口:“她真挺漂亮的,怕是個男人都會動心吧。”
在自己老公面前猛誇他前女友漂亮,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初夏這個傻妞了。
“你幾時也變得這麼小心眼了。”口氣不屑。
初夏:“……”沉默,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小孩脾氣。”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聽上去倒變成了寵溺與無奈。
“我哪有小孩脾氣。”初夏撅嘴。
他但笑不語,吃完一塊牛排才又說:“十一我可能要去趟黃山。”
初夏用力嚼着嘴裡的牛排,視線再也沒有離開過餐盤,只是身子好像被浸到了冰窟裡,沒有知覺。
原來他們是要黃金週去玩,“恩”了一聲,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牙肉都不雅地暴露出來,心裡酸酸的,一路同行,他面對那朵警花的時候,一定是會露出漂亮、優雅微笑的吧。
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說注意安全嗎?問行李有沒有收拾好嗎?帶我一起去可以嗎?祝你們玩得愉快?但這都不是她會和沐辰逸說的,只好明知故問:“你一個人去嗎?”
沐辰逸倒坦誠:“不是我一個人,還有一男一女,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們也都沒帶家屬,所以我可能也不方便帶着你。”
初夏還是繼續“恩”了一聲,這牛排也太硬了,嚼得腮邦子真酸,眼淚都快出來了,一點兒也不好吃,想吐。
沐辰逸掃了她一眼,笑了笑,接着說:“其實是補當年畢業時的約定,那時候畢業就直接實習去了,之後各忙各的,正好這次十一都有假,才決定去完成這個心願。”
他說的時候眉眼變得相當溫暖,像一幅水墨畫般的清韻。
他這算是在和她解釋了吧,因爲和朋友一同去,因爲別人都是單身去的,所以他也不方便帶上她這個地下妻子,冷菲是前女友,而她是現任,就這樣一起去旅行相處肯定很尷尬,他不帶她去,其實是爲她着想的,這樣一想,初夏就覺得心裡沒那麼難過了,她總不能說,要不我也去吧,這樣兩男兩女不正好是兩對麼。
但那是隻屬於他們的美好歲月,只屬於他們的美好回憶,這份回憶裡沒有她的存在,她有點傷感,因爲沐辰逸提起往事流露出來的溫暖目光裡沒有她的影子,她那時候在另一條平行線上過着小公主般的童年,她也會抓小蟲子,也和隔壁家的許鳴皓一起衝鋒陷陣,偶爾學熱播的《婉君》扮扮許鳴皓的新娘玩過家家,但是她的那段回憶裡同樣也沒有他,所以,她無話可說。
沐辰逸又說:“想吃什麼,我會給你帶點兒。”
初夏還是一嘴油的“恩”。
以後再不吃牛排了,嚼得腮邦子真是疼。
沐辰逸一下子伸手擡起了初夏的下巴,放大的英俊臉龐一下子倒映在眼裡,初夏嚇了一跳。
他高挺的鼻子都快碰上她的鼻尖了,兩人眼睛對眼睛,他開口,脣上的薄荷氣息拂在她臉上:“實在嚼不動就吐掉,又不是隻有一塊牛排,沒必要這樣委屈自己,同樣的話,心裡想說什麼就說,也沒必要委屈自己。”
她是真的想把什麼都說出來了,她不高興他和什麼前女友一起去玩,不高興他總是對她相敬如賓卻不像夫妻,不高興他想消失就消失,想出現就出現,不高興......爲什麼要這樣痛苦的呢,就這樣告訴他,她是他的新婚妻子啊,就算公開出去,也不是見不得人的關係,師生戀,法律都是允許的,難道世俗真的就容不下嗎?
哼,結婚了又怎麼樣?學校敢開除他們?初夏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必怕別人的眼光,但沐辰逸不同意她也沒辦法,最討厭的就是他這樣,老是介意別人的想法。
初夏愣了愣,話就這樣衝口而出,滿臉認真的說:“我......我覺得,我們爲什麼不能公開呢,那件事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既然沒犯法派出所肯定不會留案底,難道還要這樣躲躲藏藏四年嗎?我是不怕帶你回家的,你在怕嗎?怕學校裡會起流言?可結婚是你情我願的事,我們不偷不搶,大大方方的,關他們什麼事,誰愛說誰說,我纔不怕,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去吧!”
沐辰逸低低的笑起來,他輕聲說:“果然是九零後的思維,天不怕地不怕世界只有我最大,我沒說過我們結婚是見不得人的事,但我們結婚的起因的確挺見不得人的,我現在正在申請評定副教授稱職,如果有心人想要查,自然能查到,到時候會惹出什麼事端來誰都說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原來他還有這層擔心,而不是不想公開他們的關係,只是不得已,想想也是,沐辰逸在學校這麼有名,光那張臉就夠可以了,教學上還那麼強,一定很招別的老師私下嫉恨,也不排除有人會用這個事來打壓他,畢竟高校這種地方,水也是很深的,初夏一下子也不好意思再鬧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