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暖如此主動的“配合”,慕少愈發覺得驚訝了。根據他的調查,這個女人和冷寂之前的感情應該非常深刻纔對,可是爲什麼,這女人居然會主動問他,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
慕少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女人的心了。
“你覺得你有什麼能夠幫得上我的呢?”慕少故作淡定地反問。
蘇暖微微一笑,說:“我沒得罪過你,所以你會把我弄到這裡來的理由,就只有一個——因爲我是冷寂的妻子。我才你應該不會只是單純地想要勒索贖金,有可能是……想要讓冷寂在商場上進行某些讓步吧?我猜的對麼?”
慕少的臉色變了變,沉聲問道:“你憑什麼肯定,我不是爲了勒索贖金呢?”
“你應該不缺錢。”蘇暖說:“我不確定你記不記得,但是之前在京城的時候,我見過你一回。看得出來,你也是非常有錢有勢的那種人,所以我覺得,你想要的,絕對不是單純的金錢而已,而是一些特別的利益。”
她猜得可真準!
慕少愈發覺得,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久經商場的男人,他做出這番推論他或許不會覺得多麼稀奇。可蘇暖偏偏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連大學都沒怎麼讀過,也沒有什麼像樣工作經歷的女人!
說實話,慕少以前一直把她當成一個空有美貌,沒有大腦的菟絲花來看待的!
但是現在看來,他明顯錯得離譜。
慕少不得不正視,這個佔據了冷寂整顆心的女人。儘管心中非常不願,但他還是必須得承認,這個女人,相當不一般。
他甚至有些覺得惋惜,如果這個女人沒有跟冷寂在一起的話,或許,他會想要更加深入地瞭解她。只可惜現在雙方已經站在了對立的位置上,而他也一向不喜歡染指別人的女人,變異,便也只能在心裡留下這麼一份淡淡的遺憾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慕少才說:“我需要你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而已……好好活着。等我扳倒了他,我會放你出去跟他見面的。”說到這裡,慕少冷冷一笑,說:“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至少現在還不會。我要你親眼見證,他是怎麼被我一步步擊敗的。”
等到他落魄得連條狗的不如的時候,我會讓他看着,我怎麼摧毀你——這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也是最後僅存的一點點美好存在。
等着瞧吧!
後半截話,慕少沒有說出口,但蘇暖還是從他森然的語氣當中,猜到了後面的可能。她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問道:“你跟他有仇麼?是因爲……顧綰君麼?”
自從蘇暖的生命軌跡跟冷寂糾纏在一起之後,她所遭遇的所有危險和不幸,幾乎都是跟顧綰君有直接或者間接關係的。所以,在她猜出來眼前的這個男人跟冷寂有仇的時候,心裡跳出來的第一個原因,就是顧綰君的死。
然而,這一次,她錯了。
慕少不屑一笑,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不過聽起來應該是個女人的名字吧?你覺得我會因爲一個女人,就這麼大動干戈?蘇暖,你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
對於他字裡行間對女人的輕視,蘇暖心裡是很不舒服的。不過眼下並不是糾結這種問題的時候,蘇暖勉強維持着鎮定,冷靜地問:“你覺得爲情復仇是侮辱了你,那你倒是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啊,也讓我知道一下,到底什麼纔是高大上的理由。”
蘇暖故意小小地激了慕少一下,希望可以讓對方說出真話來。
然而,慕少畢竟也是在商場裡混跡多年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這樣的小小激將法就套出心中的秘密?
面對蘇暖的激將,慕少只是輕輕一笑,故作高深地說道:“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讓你知道的。”
所謂的時機到,恐怕指的就是冷寂徹底倒臺的時候把。且不說冷寂會不會被他打敗,拖延那麼長的時間,對蘇暖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蘇暖乾脆把心一橫,繼續激將:“哼,別裝了,我知道你根本就說不出來別的理由!你就是因爲女人,纔會跟冷寂處處過不去的!就算不是顧綰君,也肯定是別的什麼女人,你就是愛面子又感情用事!”
慕少臉一沉,冷冷地警告道:“你別以爲我不殺你,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哼,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別再玩這種幼稚的伎倆了。真的激怒我,對你絕對沒有好處的!”
看着他臉上的表情,蘇暖就知道,對方沒有說假話故意嚇唬自己。她現在不能跟對方硬碰硬,便只能服軟,歉意一笑,說:“對不起,我剛纔太激動了……我也只是好奇,想要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莫名其妙的就被關在這裡了。”
“我剛纔說了,等到合適的時機,我自然會告訴你的。”慕少冷冰冰地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蘇暖在心裡嘆了口氣,心裡知道,自己就算再問下去,也不可能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了。她只能轉變策略,先嚐試着給自己爭取一些較好的待遇,再慢慢找機會從對方嘴裡套話,或者是找機會逃走了。
她放軟了語氣,懇求道:“那好吧,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只是……你既然需要我活着,見證冷寂的失敗,那可不可以請你至少給我一些生活必需品呢?這裡光禿禿的除了牆什麼都沒有,怎麼住人啊……你恨的人是冷寂,我又跟你沒仇的,你能不能發發善心,至少給我點兒傢俱、被子什麼的啊?”
“呵呵,要求倒還不少。”慕少面上冷笑,心裡卻是非常佩服蘇暖的膽色。
突遭鉅變,蘇暖卻能處變不驚,時時刻刻想要爲自己爭取主動權。就算失敗了,也絕不氣餒,反而立刻轉變策略,爲自己爭取更好的生活條件,以及各種必需品……這般堅韌的心理素質,莫說是女人了,爺們兒裡面也不是個個都能做到的。
可是佩服歸佩服,慕少卻不願意就這樣被蘇暖牽着鼻子走。他要讓蘇暖知道,究竟誰纔是主導者!
在這裡,他可以決定一切,主宰一切,蘇暖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他故意非常無情地說:“你留着小命就已經是大發慈悲了,你憑什麼覺得自己有資格跟我講條件?蘇暖,我不妨告訴你好了……留你這條命,都是我臨時改變主意的。本來……我是想要慢慢折磨死你的!”
蘇暖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慕少終於從她的臉上,看到了恐懼的神色,這才滿意地笑了出來,又繼續道:“不過我現在覺得,讓你作爲見證或許會更好。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提什麼要求,甚至是反客爲主的前提上的。但是你現在的狀態,明顯還不明白……你好好反思幾天吧!”
說完之後,慕少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儘管對於蘇暖,他還有着非常多的好奇,但是爲了立規矩,他必須得狠下心來。
他甚至還命令手下的人,三天之內不許給蘇暖送食物和水,不管蘇暖在裡面怎麼折騰,都要不聞不問,絕不能讓她察覺到外面是有人把守着的。
他就是要看看,在這種與世隔絕,又斷食斷水的情況之下,蘇暖到底可以堅持多久!
反正現在蘇淺纔剛剛潛入冷寂的身邊,不可能這麼快就拿到有用的信息,這段時間,他並沒有什麼太重要的事情可以做。既然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就把這場比拼意志力的遊戲玩到底吧!
他就不相信了,自己會輸給這樣一個女人!
他一定可以壓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耐心地等到這個女人的意志力慢慢瓦解,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等到她哭着求他放過自己!
等到了那個時候,他再狠狠地碾碎她的自尊和驕傲,把她踐踏到塵埃裡……想必一定會非常有趣吧!
慕少恨恨地想着:蘇暖,如果你沒有跟冷寂在一起,憑我對你的興趣,或許會願意把你收做情人,甚至是給予你更高的地位,讓你在我的身邊爲我工作也並非不可能……但是可惜,你偏偏跟了他。
既然你註定不可能爲我所用,甚至是連取悅我都不可能,那我也就只好徹底毀滅你了!
如果要怪,就怪你自己爲何瞎了眼,偏偏要跟冷寂在一起吧!就怪你自己,爲什麼身爲女子,卻偏偏要有那麼強悍的意志力,讓我佩服你,卻又更想摧毀你!
囚室裡,蘇暖的心中充滿了沮喪。她好不容易纔熬到了慕少出來來見她,結果預先想好的幾個目的,一個都沒有達成。這讓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場無用功。
唯一一個能讓她欣慰一點的信息,就是綁架自己的這個人,先前就明目張膽地跟冷寂起過沖突,而且估摸着應該不止一次纔對。她只能期盼着,冷寂儘快排查自己所有的仇家,並且找到相應的線索,儘快來這裡救她。
她相信,憑冷寂的聰明才智,肯定能想到這一點的。那麼就算她無法自救,耐心等待下去,也一定能等到冷寂來救她的!
可是她卻不知道,冷寂到現在爲止,還根本不知道她已經失蹤了。
因爲蘇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自己的堂姐已經整容成了自己的模樣,代替自己生活在冷寂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