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算了吧。”蘇暖覺得自己現在精神已經很疲憊了，可能承受不了驚嚇。萬一看見照片之後，嚇得暈過去了，冷寂還得分心照顧她。
反正冷寂既然已經說了那個人現在過得生不如死，那就肯定是非常悽慘就對了。她是絕對信任冷寂的，所以不需要親自驗證了。
其實冷寂也不太願意讓蘇暖看那麼恐怖的照片，所以蘇暖表示不看的時候，他也鬆了口氣。
他剛纔擺弄手機那麼長時間，可不光是爲了調查張淑芬的基本資料，還讓泰國那邊的朋友拍了蘇淺現在的照片，打算拿來嚇唬張淑芬，讓她知道不合作會是什麼下場。
所以那些照片格外恐怖，就連他看了以後，都會眉頭直皺。蘇暖若是看了，的確很有可能承受不住。
幸好，蘇暖最終決定不看。
安頓好了蘇暖之後，冷寂纔拿着手機走到張淑芬的面前，一手抓着她的頭髮，強迫她擡起頭來，另一隻手則是把手機舉到她的眼前，讓她看清楚上面的照片。
張淑芬的瞳孔劇烈一縮，大張着嘴巴，卻半天都沒發出來聲音。
“看到了麼？這就是蘇淺現在的下場。敢傷害我的暖暖，是一定要付出代價的！”冷寂收起電話，扯着張淑芬的頭髮強迫她看着自己，冷冷地說：“你不是說很喜歡替她辦事麼，那好啊，那你也去跟她作伴吧！”
“不！不要！”張淑芬狠狠一哆嗦，失聲叫道：“冷少！你殺了我吧！我不要變成那樣！”
“我說過你有選擇麼？”冷寂淡淡地問她。
張淑芬心裡一寒，回想着剛纔看到的恐怖畫面，瞬間寧可死也不願意變成那種樣子！她乾脆把心一橫，就打算咬舌自盡！
然而冷寂眼疾手快，及時地捏住了她的臉頰，讓她的牙齒沒有辦法合上，徹底堵死了她最後一條解脫的路。
“我不會讓你死的。”冷寂笑得像個惡魔，他一字一頓地說：“就這麼死掉，未免也太便宜你了。你去跟那個女人作伴吧，也省得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的寂寞，萬一再想不開自殺死了，那多無趣啊。”
張淑芬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回想起剛纔照片上那個容貌盡毀的女人，大張着的嘴巴里，黑洞洞的，半顆牙齒都沒有……
沒有四肢，也沒有牙齒，還怎麼自殺？
一想到從今以後，要承受無窮無盡的折磨，而且連自我了斷的辦法都沒有，只能被動地承受，張淑芬就感到刻骨的絕望。她拼命地轉動眼珠去看坐在一邊的蘇暖，嘴裡不斷地發出含糊的聲音，想要乞求蘇暖看在她以前也算疼愛過她的份上，放她一條活路，或者給她個痛快點兒的死法也行。
可惜的是，她的臉頰被冷寂用力捏着，根本沒辦法好好地說話，發出來的音節混亂含糊，連她自己都聽不出來內容。
冷寂察覺到她在看蘇暖，故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同時單手扯下自己的領帶，塞進她的嘴裡。
這下，他終於可以鬆手了，而且也不用擔心這個老女人會再咬舌頭。
他壓低聲音，對張淑芬說：“你那麼喜歡當蘇淺的狗，那我就成全你，讓你過去伺候她。放心，我不會把你弄得跟她一樣的，我會留你一隻手，讓她可以每天伺候她吃飯、擦洗……不過可惜啊，她現在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給你錢了，但你從今往後也沒有花錢的機會了，倒也不算吃虧。”
“怎麼樣，我這樣的安排，你喜歡麼？”冷寂在笑，眼神卻如刀子一般，一寸寸地凌遲着張淑芬的心。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絕望。
“你就用你從今往後每一秒鐘的生命，慢慢地懺悔你從前做過的事情吧！”冷寂擡手在張淑芬的肩膀上巧妙一捏，瞬間就讓她雙臂脫臼。張淑芬慘叫，卻因爲嘴裡堵着東西，只能發出沉悶含糊的聲音。
最終，她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以及心中的恐懼，兩眼一翻，昏死過去了。
冷寂嫌惡地不肯在看他，轉身回到蘇暖身邊，低聲道：“我們走吧。她以後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
“嗯。”蘇暖應了一聲，沒有說別的話，默默地隨着冷寂走出監獄，回到車裡，也默默地聽着他打電話聯絡朋友，安排把張淑芬送去泰國的事情。
她雖然沒有看到過蘇淺現在的照片，也沒聽清之前冷寂壓低聲音對張淑芬說的話，但是，對於冷寂接下來的處理辦法，她並非完全猜不出、想象不到。
只是，她不想去思考那些，更加不想阻止。
冷寂之前有句話說得特別對，她的心軟和善良，應該用在真正對她好的人身上，而不是用來憐憫那些傷害過她的人。
以德報怨，不是善良，而是愚蠢。正確的做法，該是以德報德，以怨報怨。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籠罩着大地。蘇暖靜靜地閉上眼睛，單手輕撫自己的小腹，在心裡說：寶寶，爸爸媽媽替你報仇了……你在天國，安息吧。
她還記得，許多年前，在失去那個寶寶之後，她曾經做過一場夢。夢裡，有一個長着翅膀的小天使，圍繞着她嬉笑，會用軟糯的聲音叫她“媽媽”。
夢裡的陽光，似乎跟現在的很像。那麼溫暖，彷彿擁有可以治癒一切傷痛的力量。
一滴淚，從蘇暖的眼角靜靜地滑落。她沒有擡手拭去，而是望着天邊燦爛絢麗的火燒雲，回想着，夢裡那個揮舞着翅膀慢慢騰空的幼小身影。
這個實際上，真的有天堂嗎？
如果有的話，等她的生命自然終結以後，靈魂會不會也飛到那個地方呢？是不是到了那個時候，她就可以跟那個有緣無分的小天使，再次見面了呢？
但願吧……
寶寶，你一定在天上微笑着看着媽媽吧？媽媽答應你，我會永遠記得你，會好好過完我的這輩子。等將來咱們在天上相遇的時候，我會把在人間經歷過的所有好玩兒的事情，全都講給你聽。
你沒有機會親自體驗的一切，媽媽都會講給你。等你聽夠了，也呆膩了天上，媽媽再陪你一起下來，咱們一起到人間再走一遭，好不好？
寶寶……
冷寂把車停下，溫柔地把蘇暖抱進懷裡，細細地親吻她的臉頰，吻幹她的眼淚。
“乖，不哭……咱們還有夏夏呢。”冷寂安慰她。
蘇暖點點頭，眼淚卻沒有停下。
忽然，她擡頭看着冷寂，輕輕地說：“我們……再要一個寶寶好不好？”
冷寂的臉色僵硬了一下，片刻之後才換做微笑，他溫柔地說：“夏夏還不到兩歲呢，這麼快就要第二個寶寶，將來帶着多累啊？還是再等等吧。等夏夏再長大一點兒，咱們再要。”
其實，當初看到蘇暖生夏夏的時候，那麼痛苦遭罪，冷寂就打定主意這輩子絕對不要第二個孩子了。那麼痛苦而又危險的事情，讓蘇暖經歷一次也就夠了，他可捨不得讓她再體驗第二回。
可是蘇暖現在明顯是懷念曾經失去的那個孩子，纔會突然提出要再生一個的。冷寂擔心，如果自己現在就拒絕的話，會讓蘇暖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所以，他就只能用這樣的理由，暫時安撫蘇暖，並且拖延時間了。他想着，等時間長了以後，蘇暖心裡的傷痕肯定會慢慢平復，到時候再慢慢跟她商量不再要孩子的事情，她應該也能接受。
聽了冷寂的話以後，蘇暖垂眸沉默了一小會兒，才說：“可是夏夏也很快就要過兩週歲生日了啊。咱們現在開始準備的話，等到新寶寶生下來的時候，夏夏也差不多快三歲了呢，我覺得這樣的年齡間隔剛剛好啊……”
看着她眼中的希冀之色，冷寂在也說不出來任何拒絕的話。他只能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那好，既然你這麼喜歡孩子，咱們就再生一個……不過我前段時間應酬太多，喝了不少酒，所以就算要孩子也不能太急了，你至少等我先禁酒幾個月吧。”
“嗯，我也要戒網。”蘇暖說。
“那咱們一起努力。”冷寂微笑着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心裡想着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第二天，冷寂就把自己的私人醫生叫到了辦公室裡，關起門來，直奔主題地問道：“呃……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單方面地避免生育麼？”
醫生沒料到他開口就問這個，稍稍怔了一下，才微笑着說：“戴TT這個辦法，我想冷少您肯定是知道的……除了這個法子以外，恐怕就只有結紮了。”
冷寂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他問：“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有沒有服藥之類的方案？避孕藥有沒有男用的？”
“據我所知……沒有。”醫生說。
“所以我就只能要麼戴TT，要麼乾脆結紮？”
“嗯。”
冷寂鬱悶地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
醫生沉吟了片刻，才說：“冷少，身爲你的私人醫生，我有必要提醒你，結紮手術是具有一定風險性的。雖然從理論上來講，是可以復通的，但成功機率並非百分之百。也就是說，這個方案您一旦選了，最好就做好不能反悔的思想準備，不然的話……”
要是做了手術之後，有改變主意想要孩子，能不能復通成功，可就全看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