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姑爺爺!”遠遠便聽見若若驚爲天人的天籟,可惜她還沒將這個讓人聽上去全身發麻的稱呼改掉。
若若一臉欣喜地來到我們跟前,轉瞬間又愁雲滿面地望着我們:“姑奶奶,怪我不好,沒有看好那小崽子,我和卜卜走散了,一個怪人追着他不肯放!”
我和墨延都還沒緩過神來,就見若若捂着嘴望着司徒璇,一隻手顫抖地指着她:“你不就是那個怪異少年身邊的人!”
司徒璇也是一臉驚異:“是你!我師弟呢?”
若若不可思議道:“明明是他追着我的人出去的,現在你怎麼反過來問我?”
司徒璇連忙抱歉道:“爲了避開師傅派出的人,我和師弟師妹在半途中便分道而行了,我也是一路找到揚州來的。”
“怎麼,你還有個師妹和他一起嗎?那卜卜要完了!”若若哭喪着臉向我們解釋說:“我告訴過那個少年卜卜雖然是隻狗妖,但是無害人間,他還是義無返顧地追了出去,我也是一路找着他們,今天才趕到了這裡…”
司徒璇聽了若若的話,說:“如果是那樣你們大可放心,我師弟不會亂傷無辜的,他那樣做應該是因爲小師妹要追着和那小妖做朋友,小師妹也是我的堂妹,叫司徒雪,她從小就膽大愛胡鬧,很喜歡交各種奇怪的朋友。”
太好了!看來今晚能吃個團圓飯了。我美滋滋地拉着墨延:“相公,我們再去買些菜吧,人多了飯食怕是不夠吃。”
墨延笑着點點頭:“好啊,再買條大魚,買點蘿蔔回去燉牛肉,最好還能買些甜點。”
若若和司徒璇都不理解地望着我們,我解釋說:“你們一路跟着他們來到了揚州,如果說他們已經進了揚州城,卜卜以爲你師弟師妹要抓他,一定會去向我們求救的。”
若若恍然大悟,連忙推搡着我和墨延:“走走走!我們趕緊去你家看看!”
有時候我懷疑,若若到底是不是應飛和蕭若吟的孩子,因爲她簡直就是當年李欣和鮮衣的結合體。
一行人還沒有走進院子,就聽見院子裡傳來少女得意的笑聲,說話的聲音還帶着些稚氣:“小胖狗,叫你見着我拔腿就跑,你以爲你是兔子啊!”
“又是你!又是你!哎呦,你別打我屁股!”這的確是卜卜的聲音,看來可憐的卜卜似乎已經被‘俘虜’了。
“小師妹,別鬧了,被師姐知道了又要說你。”旁邊有人好言相勸着,那聲音不太成熟,是出自一個少年之口。
“你就那麼怕師姐?我們又不是打不過她!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後面的吐字已經悶悶的不清晰了,估計少女的嘴被少年捂住了。
少女喘着氣笑道:“哈哈,師哥,你人小鬼大哦!”
司徒璇臉色微微一變,已經率先進了院子:“師弟師妹,你們果然在這裡!”
院子裡兩個人的臉都紅了,一個是因爲笑得太憋,另一個大約是因爲害羞。
少年看上去有十六歲了,稚嫩的臉雖然還沒有完全長成熟,但是俊逸的眉目間已經可以看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他幾步迎了上來:“師…師姐,你來啦!”
司徒璇向他們一一介紹了我們,又向我們致歉:“真是對不住,給二位添麻煩了。”
若若一邊將被嚇回原型趴在樹上的卜卜抱了下來一邊數落他沒出息,卜卜委屈地跳到我身上撒嬌似的一頭扎進我的頭髮裡,只露了個肥圓的屁股在外面。
院子裡的氣氛一下子愉悅起來,我們熱情地留下他們吃飯,司徒雪和若若都來幫我做元宵,其他的人在院子裡升了幾個大火堆,這時應該在佈置着桌椅。
司徒雪湊到我的面前,瞥了眼還趴在我肩上的卜卜,好奇地問:“他怎麼就那麼不喜歡我呢?我真心實意想和他做朋友的!”
“他沒有不喜歡你”我放低音量笑着說:“他只是害羞了。”
“我沒有!我哪有!”蘿蔔頭在我耳邊爭辯着,我被他吼得頭有些暈。
切魚片的時候我覺得胃裡一陣翻滾,我雙手撐在案板上有些想吐,正被進門的司徒璇看見,她體貼地接過我手裡的菜刀:“夫人有孕在身聞不得腥,還是讓我來吧。”
我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小腹:“司徒姑娘怎麼知道我懷孕了?”
司徒璇說:“剛纔在院子裡,是墨公子告訴我們的。”
臉上沾滿面粉的若若衝到我面前,用髒兮兮的手捧着我的臉:“姑奶奶,難道您自己都還不知道?前些天姑爺爺在給我的回信中就提到你已經懷了寶寶了…”
蘿蔔頭突然也從我肩上擡起頭來,插嘴道:“是啊,顏姐姐,我都感覺到了,是個男孩子呢!”
我總算知道墨延這些天爲什麼想盡理由不出門要留在家裡陪我,而且比往日裡更加體貼溫柔,從我吃飯到休息,都照顧得周全細緻,原來他早就知道我有孩子了,這樣重大的消瞞着我不說,還故意裝出無辜的樣子來哄騙我…我現在只是個凡人,又沒有懷孩子的經歷,自然就完全被他矇在鼓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