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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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正式拜訪了,靈均身體卻越來越熱。就算將黑色的鮫綃穿在身上,她將渾身都裹得看不出人形,一樣熱的厲害。

靈均一如既往的將自己隱秘在空氣中,輕輕走向御史臺的大路。

似乎又男女的爭吵聲越來越近,她將自己隱在空氣中,那是——支曦望的聲音。

一向平靜溫和的支曦望聲音有些急促,一雙清秀眼睛黑洞洞的像是個怨婦:“到底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呢。我在那裡待着也難,那個聶懿每天和鬼一樣,我感覺我做什麼他都知道。我明明離開那個家了,還要每天都在監視之下麼。哥,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贏!”

哥?呵…原來是支那殷,那位深得聖意卻不受父親寵愛的丞相嫡子。

男人揹着身子臉看的不大清,只是看腰身竟然有幾分風流嫵媚的感覺,卻比妹妹還要漂亮,一出口卻是冷淡之至:“連這些都忍不了,如何做大事。”

支曦望像是隱藏太久的面具被剝落一樣,杏目麻木的落下大大的淚珠,嘴脣也顫抖起來:“那個女人整天嘲笑咱們的娘,我可真想將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還有鄭言師,她根本是個不要臉的賤貨!朝廷裡那個男人她沒有睡過,那種姿色的女人,她也配!還想要嫁給皇太孫,呵。”

支那殷半響聽着,也不多言:“蕭別古要你看着姜靈均,她又如何。”

支曦望想了想那終日一身黑的女人煩躁不堪:“她?誰曉得她怎麼被髮配到了御史臺,終日神神秘秘卻殺人如麻,別人聽了都怕的很。左右她被十九公主恨上了,一個沒權沒勢的女人能做出什麼來。”

她細細聽着,支曦望竟然“啊”的一聲大叫出來:“哥,你弄疼我手腕了,快放開!”

支那殷聲音溫柔,卻帶着刀子般的寒意:“好好盯着她,她可是有用的。”

人影散去,靈均翻身而過的嗤笑一聲,心中卻有些快意。

人吶,都帶着一張面具,今日見到支曦望真實的一面,她反而覺得有趣。

眼下她們沒什麼利益衝突,她不過是明裡暗裡給自己絆子,也就是女子間的嫉妒罷了。

可她要爲支家兄妹這樣的忍耐力浮一大白,也要爲支道承鳴支喪鐘。

支丞相,你的兒子女兒尚如此算計你,你是不是天命已盡呢?

她擡頭看看一羣羣黑壓壓的烏鴉飛過大理寺,心中忽然有了想法。

在這個關頭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召見了她。

她輕身下跪看着御座上的帝王,幾近從容的應對着。

仁帝也忍不住露出些讚歎:“海綿裡的水會任意改變形態,鋒利的劍懂得在防守的時候收鞘。”

靈均伏首:“御史乃天子近衛,只爲天子負責,臣不需要向旁人多言。”

仁帝看她兩眼,卻忽然頗有興趣:“朕的女官吏除了出宮的蕭先生、殷白雀,便是刑部的顏風神還未嫁人,其他的嘛…不提也罷。”

靈均心中微窒,只是淡然一笑:“臣父苦心,望臣早嫁,是臣性情執拗。見過了邊關的烽火,自此便覺得於情愛上味道頗淡。”

仁帝微微嘆息:“莫欺少年窮,後浪推前浪。每一個御史,朕都會親自召見,你卻是御史臺最年輕之人,卻接了審判院的案子,你是什麼想法。”

靈均心中冷笑一聲,什麼想法?她倒是自己也想知道,那位符堯光大神仙什麼都沒說,她心中雖然有私心在,卻還要猜這陰沉皇帝的心,倒是不曉得那位陳摶高臥的符大人在想些什麼了。

靈均只是恭肅:“臣手中的劍是爲拔除不祥,若有人膽敢欺君,臣必定上奏天子!”

仁帝青紫雙眼陰沉沉的發出一點光亮:“你敢保證並無任何私心?若你審判之人與姜楚一爲敵,憑你的心思手腕,並不難辦。”

靈均呵然一笑:“陛下說笑了,臣父女若想要趁機發作,父親還會是白身,臣還會在天下至陰至詭之處苟延殘喘麼。陛下若疑臣,請殺之。”

仁帝揮了揮手讓她退出,卻悠悠看着鑾殿上的鎏金九龍:“這父女倆,父親直如弦,女兒卻曲如鉤…”

靈均出了金鑾殿,心中卻思緒萬千。她摸摸後背,早已經出了一聲汗,心中苦笑一聲,誰說皇帝不常見人,到底是如何給人造成求仙問道的虛假形象的,能在這位永遠密不透風的皇帝面前活下來,她真的由衷佩服受寵的仇飛廉、端木賜、齊維楨…

權柄大概還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不知道爲何,她與皇帝接觸幾次,卻總是有此感覺。

皇家的氣氛極其詭異,皇帝與諸位子女的關係陰晴不定,坊間所謂的受寵也似乎並非真實,甚至皇帝與支道承的關係,也讓人覺得耐人尋味。

這樣的皇帝,怎麼會是與西遼簽訂和談書的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焚香敬祝,靈均捻着三炷香,看着面前的太公像。

從以前開始,她便覺得姜家的巫女令人匪夷所思。

她曾經在南邊做過短暫的代巫女,卻感覺到興趣缺缺,這一切只有親近的幾人知曉。

當初學習樂舞是爲了讓父親愁緒存於眉間的父親開心,父親終於聊有慰藉。女羅又一次追隨父親而去的時候,她曾經穿着巫女服走遍大街小巷,他們看到她,以爲她是哪裡的仙女,竟然就跪拜起來了。她覺得有趣,可是漸漸又覺得了無生趣。

天性曾經神神秘秘的同她說:“你去過齊姜的古廟就知道一切了。”永遠不能明白爲什麼天心與女羅沉醉於已經落後的巫祀,自己甚至連去古廟的興趣也沒有。

但她真正憧憬的,是曾經在上古時期輝煌燦爛的姜家祖先們。

千古威名太公望成爲姜家人心中的神祗,還有傳說中消失的女謀主姜宜主,在佛道之爭中大辟天下的姜道子,還有消失在史冊中的姜家人…

她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想法,她那些大隱隱於世的親眷們,如今在何方?

“百無禁忌,太公神靈。”她重重磕頭,心中虔誠無比,皇帝是千年的狐狸精,她姜靈均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將見不得人的東西挑上臺面,即便是天王老子也難救了。

顏風神懶散的看着面前的花兒發呆,卻發現靈均一個閃身從房樑上調了下來。她笑眯眯的看着長腿細腰的少女:“這是怎麼了?由於有人按捺不住要暗殺你了?”

靈均將杯中的茶一口喝掉,卻差點沒苦出眼淚:“姐…大夏天的喝什麼苦丁啊,好惡心。”

顏風神看着她喃喃低語:“苦…嗎?我好像嘗不出什麼味道。”

靈均心下笑笑,顏風神身上有很奇怪的地方,比如奇怪的味覺、奇怪的種花癖好,不過在遍佈怪人的朝堂似乎也不是那麼奇怪。

她拍拍身上的灰塵,瞥了瞥外面急匆匆的侍衛:“十九公主從獲寵愛,倒是每日追着我走,不知道的以爲她愛的是我呢。”

顏風神哈哈大笑,細密的髮絲也隨之顫抖:“你的嘴真夠賤的,不過這小公主太過囂張,外宮朝堂豈是她可以隨意涉足的。”

說話間靈均便覺得不妙,立刻逃了出去,可惜剛跑到翰林院便被那小公主一把逮住。

十九公主薛維葉還算得上是個甜美嬌俏的少女,可惜是種淬着毒的甜美。

靈均心中暗自感嘆,皇家的演技若非太過拙劣,便是太過高明。前者如太子、大公主;後者則是二公主與十九公主。至於那些被封王沒有被封王的王子王爺們,在這幾位強大的影響力下,反而褪色了許多。

鄭言師一看到十九公主便擦身而過,十九公主一把抓住她大喝起來:“姓鄭的□□,如今你仗着二姐,倒是不將任何人放到眼睛裡了,不要臉,還想嫁給我們皇室的皇子鳳孫!”

鄭言師一張點綴的精緻的面龐滿臉通紅,看到一羣男人在場,卻只能裝作嗚嗚哭泣:“十九公主好毒辣的嘴,臣現在已經身爲朝廷官吏,您怎麼能隨意辱沒!”

十九公主尚沒治得了靈均,卻先被指責,俏臉漲紫,手掌直接就招呼到了鄭言師臉上。

一時間場面混亂了起來,翰林院文質彬彬,即便出了一羣怪胎也是各幹各的,哪有女人掐架掐到此處來的?衆人打打鬧鬧亂成一團,還是烏修文前來調停。

十九公主直接就搶來劍往靈均身上招呼,口氣卻很是怨毒:“讓你下賤!齊維楨從來就是我的,鄭言師那個賤人我都不會讓她染指半分,何況你這個毀了容的賤人!”

“這——這——這算個什麼事兒!”一向注重儀容的烏修文也氣的鬍子倒豎,一時間跑來看熱鬧的官員倒是數不勝數。

十九公主像是發了狠似得:“他從來對女人都是溫柔的,他從來對我都是溫柔的,自從你出現了,他就變了!”靈均心中發苦,齊維楨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那麼溫柔嗎,他那如水的目光一注視着,那個女人都會有被愛上的錯覺。

溫柔是□□呵,十九公主也算是着了魔了。

靈均左閃右閃,也沒法上了這位金枝玉葉,十九公主卻抓住空擋將她臉上的東西扯下來:“蒙着臉作甚!你個容顏盡毀的醜八怪!”

這臉一露出來,周邊都靜了下來。

十三春喪子歸家天子氣象急弦教子驚豔國之大事神之王冠殺機與舊識齊維楨及笄俠客行劍拔弩張輕薄郎銷燬誓言血書撒都汨失貞不速之客蕭大姬京東道裂帛俠客行毒杖婚事拆臺婚約狹路相逢細封風暴胡琴構陷舊識宴請令狐雙璧風波女探花安心血書婭婭辛密愛意番外——孽緣(二)蕭大姬驅儺迷夢不速之客恨屋及烏番外——孽緣)(三)行兇者詔獄監嘯撕扯偷情輕薄郎監嘯背影閒言碎語天子氣象祝融伏羲行兇者夜華支那殷療傷俠客行急弦交換舊識夢魘身世木都慾望的火突襲暗度陳倉失貞番外——孽緣)(三)歌舞祭玄妙見禮支曦望嵬名對談背影守歲不速之客背後的手流放意娘阿芙蓉癖劍拔弩張刺殺刺殺急弦考校密謀夜華姜家巫女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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